我想,我现在要求他,将他对面那些大将全部杀光,他也绝不会皱眉。即使掉进十八层地狱,我的呼赫,也会为我奋不顾身……
可像他这般的帝王之才,草原之神,我如何能让他抛下一切,成为人人唾弃的无能懦夫?成为将领口中的孬种?让他一世的英名毁于一旦?我不能……揉了揉他皱紧的眉头,我笑着开口,“可不可以给我一个,你不打中原的条件?”
“可以!”他铿锵有力地回道。
“那若是让罪魁祸首,引发大战的青鸾王玄冰夜,对呼赫民众上下公开道歉,并到呼赫为人质两年可不可以?”
呼赫抱着我,瞥向对面阵营中那几位战功显赫的大将军,“可汗夫人问你们,若让青鸾王公开道歉,并去我呼赫做人质两年,来抚平民怒行不行?”
众位将军商讨了一番,既然可汗意如此,也不失为两全之策……
况且这中原打下,恐怕很吃力。
有狼有兵,还有个绊脚石夫人挡路,可汗不禁能尽全力,还有可能倒戈……
为了呼赫的天还在,众将军商讨半响,点头同意和解:“回可汗,属下一致认为。若青鸾王肯答应,我们可撤兵中原……”
听罢,我忍不住仰头笑道:“第一次觉得,受伤这么幸福!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哈哈……啊,痛……”我一时放肆的笑出,顿时牵动了伤口,那血又止不住地开始向下流,花骨朵的葬花瓣都无法封住……
“青儿----”呼赫脸色忽然白,众人的心又吊到嗓子眼……
战场上,又陷入一阵慌乱……
弹丸之地上,顿是雷鸣电闪。
青鸾中艾家军啊,全部跪倒地上扣头大喊,“请艾将军保重!”
半响,青鸾的军全跪倒求天……
呼赫那边,挣扎半响,几位将军也下了马。可汗都跪倒夫人身前,那他们还有何立场威风凛凛?双手握拳,叩首相求,“请夫人保重!”
一场殊死大战,本该拉起雷鸣战鼓,死伤惨重……却为了这场变故,而演变成这般的场面……一群狼嘶吼着,跪趴的上,狼王都跪,他们为何不跪?即使这个女人,是拐他们王的罪魁祸首,可若是未来王妃,岂不是得洪福齐天?
两军阵营,士兵统统跪倒……
青鸾旗高,呼赫旗高,都不抵那“艾”家旗高……
狼嘶吼伴奏,天雷声轰隆,若真此刻死,那我也是全天下第一个有此殊荣的女子,恐是比那武则天更是有面子……
只是,我还不想死!
闭着眼眸,连连呼痛,花骨朵捻着碎花瓣沾有毒蝎的液,对我进行伤口处理……可奈何伤的太伤,我还忍不住叫痛,冷汗从头顶哗哗地流……
狼王在一边盘旋而坐,像个老太爷般斜视着我……
一头波澜的卷发被风一吹,像是一幅风景画般迷人。性感的薄唇蠕了蠕,黑眸不解地转动,伸手拖起我下颌,对我的喊叫很是不满……
“你又不死了?”狼王略是失望问我。
听罢,我心这个寒哪!我不死了,这满场只有他一个不开心!这冷血动物,狼王你不是人,真的不是人!我边咬住贝齿,边从牙缝中叫,他听了,捋了捋下颌的胡茬,绿眸阴鸷地剜着我……
“真吵!”他伸出厚实的大掌捂住我的嘴,顺带冷哼,“你还是死了吧!”人类的死,不是很好玩?死了,到了新的地方,他也好跟着去见识见识……
“唔……唔……”
“把她给我!”狼王实在忍无可忍,一把将我抢入怀中。那长长的臂,如树藤般圈住我,狠拍了下我脊背……
“啊----”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崛起,狼王,我艾青青谁也不服,我只服你!我死你一滴眼泪不流,我活你还催我死,你真是……这辈子都难成人……
双色眸一动,一阵阴风扫过来,飒飒的吹痛肩头,火辣辣的感觉顿时灼的我想往起窜,可他却野蛮地按住我的肩,不准我逃离他的双腿……
他的嘴微开,舌尖向外一蜷,体内的狼王之火地灼烧我的伤处。箭刺入时的疼,和这个比简直小巫见大巫……那浓烈的火焰,狠狠烧灼我伤口,我尖叫,我打他,我恨不得咬舌自尽以求个解脱……
本以为他这是火上浇油,却孰料,他的火那么一烧,渐渐由巨痛减轻,便好似凤凰流星雨磐,重生时换了层新皮……众人的眼睁睁看着火焰烧灼后,那层老皮的伤口渐渐复合,疤痕渐渐的变淡,随后新皮一小层结在背上……
即使很薄,很薄,却奇迹般的让人开了眼界……狼王一把将我箍过去,绿眸几乎贴近般的凝视,确信这火焰治好我小半的伤,之后才野蛮钳住我肩胛命令我:“不准再吵!烦----”
“……”
“痛?”他轻抚了上,喃喃问我。
“不痛了,只要你不打我的话!”我翻了翻眼皮,生怕他再拍我一顿,忙欲闪开。狼王却一把将我禁锢入怀,铿锵道:“我抱----”
“你打我……”我控诉他,在他怀中不保险,搞不好他狠拍我两巴掌,我便一命呜呼。真的,很怕,这个暴力之徒!
“不打,抱抱!”全都是要抱我,刚刚轮流都抱了,只有他没抱,心中不甘。卷发撩在我纤嫩的颈边,奇异地痒痒的。
伤口开始发痒,许是新皮的缘故。
我不敢知动,怕破了那层新皮,唯有任他抱……一抬头,他双色的眸正死盯着我,像幽小狼崽一般地幽着我……
见势,我“噗嗤”便笑出声。
见我牵动伤口,狼王一巴掌又拍下来,打中我鼻梁……
我扁了扁嘴,求助地看向他们。真的,很可怜,刚刚我的气势,全被这狼人给压制了下来。怎可动不动就打我?我不满瞪他,“你拍苍蝇呢?”
“你是苍蝇吗?”他问,苍蝇那么大,不怕死和他一般的怪物。他的火喷出,伤了不少元气,这东西再不肯爱惜,他就送其去死!他那高大的身躯,幽着娇小的我,便好似我是他怀中的宝宝,真的半点不夸张……
“你……不要打我!”
“打你,咋的?”他跟我反呛声!
“是不能怎的,我跟你没完!”我恨恨瞪向他,男人打女人不对,该怜香惜玉,可这匹狼他总归不懂……
他低头张嘴,露出锋利洁白的牙齿,一口咬住我肩胛,在我旧伤未愈时,又给人增了道新伤。清晰的牙印烙上肩,我不顾一切推开他,到呼赫怀中,“呼赫,你抱我!”我撒娇般叫他抱,不叫野蛮狼人打,我这身子,往日被他如何折腾都行,可今儿从鬼门关走一遭,我经不起再折腾了……
狼王双手攥起,狠狠地攥起!
看着呼赫抱我,他很不满,非常的不满,想扑上前和他决斗……
用男人的方式,扑倒,互咬,撕扯,以鲜血祭奠……那浓浓的占有欲,从他阴森的绿眸中一点点地迸发……
“过河拆桥!”无比标准的话,从他的牙缝中迸出。
“不愧是禽兽!”落无双暼了暼狼王,略负怒气。把他女人当成沙包打,这狼人还真是禽兽一只!
“确实很禽兽!”丹苏也忍不住斥之,男人打女人不对,而且还是常常打。“他”不心疼,他却心疼……
“不是一般的禽兽!”呼赫轻拍我,哄着我,暖着我,驱除我的紧张……这一箭,射在我身上,怕是比刺在他心上更令他悔恨……生怕怀中的我会碎掉,他的动作比往常轻柔,像一片大羽翼般包容……
“禽兽中的禽兽!”路青霖沉稳地斥之,看样,成人之途还很遥远。这狼人根本不懂什么叫“泪”,什么叫“伤心”,什么叫“心动”,他只有最原始的“占有”,等于原始的“半人半兽”……
“禽兽不如!”花骨朵清脆地骂他,“狼王你禽兽不如,敢打青青,看我的银针……”不待他银针出手,狼王一拳打过来,顿时两行鼻血喷出……“为什么只打我?”花骨朵委屈地扁扁嘴叫闹……
狼王的巴掌又拍过去,花骨朵被拍飞之----
从地上爬起身,花骨朵故意逗我笑地双手抹眼角,“好嘛,禽兽动手不动嘴,朵朵我怕了你了……”
看这热闹,我忍不住憋住笑,心底乐开了花……
明知朵朵长大成熟了,却为了永远做我的开心果扮小可怜。我好笑之余,也不免感动,他们个个对我是百般的好……
这场仗,以我一人的伤,抵那么多条人命,值了!暂时化解了这场撕杀,只不过是以“玄冰夜公开道歉和2年人质”交换的条件……
呼赫骑上战马,抖开袖口,迎着西北风看向我,临撤兵前他说:“本王的军驻扎城外十里外,青鸾王何时妥协,我呼赫军何时撤兵!另外叫轩辕,逐鹿和赫莲停止对我呼赫军作战,终止其他战场的突袭!”停止一切战事,转为庭外和解,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呼赫硬头皮允下的承诺……他必得承受不小的压力……
“驾----”他挥鞭转战,率兵出城。
在他背后,我大喊:“呼赫,我要你的宝宝!”
“早点伤好,早点把那几个生出来!过来,跟本王造人!”那时,他必是准备好十八抬大轿,迎娶呼赫的女主人,草原国母……
“回去不要自责!”
他并未作声,快马加鞭而去……
“不要勉强!”
“本王会替你撑住这片地!”风中传来他豪气万丈的话语,回音一遍遍。为了我,他能撑住一切,包括这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