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闪开了路。
小霞嫂子也就一愣。马上随了过来,用手托起了富贵老板的头,不让他头栽在下面。
刚才送我来的哪个出租还在旁边等着,大概是因为我刚才忘记了付他车费,不甘心着呢。见我呼喊,马上拉开了后车门。
这时候,急救车的声音传了过来,它的声音是那么的悦耳,我从没如此的感觉过。停止了脚步,怀了激动和渴望向着声音的方向望了去。一辆乳白色的大面包,顶了几盏蓝色的灯,叫唤着缓缓的向这里走来。
看来商业行为要比行政行为反应的快,在这里守了半天,还没见公安的人过来呢。
我迎着车跑了去,说是跑,不如说是快走。围观的那群人也随着我向了这个方向走去。
救护车见我们向了他,也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机灵的跳出了车,提着几个箱子向我们跑来。两个护工搬着担架也紧紧的跟着,仿佛也在为我焦急着。我不由的一阵的感动。
护工的担架先摆开了,我轻轻的把富贵老板放在了担架上,又把他垂在下边的手搬到了他的胸脯上。这才仔细的看了他一眼。
半拉脸肿了起来,上面戕的全然裸露出了鲜红的嫩肉,鲜血殷殷的向外渗着。有的地方尘土和了鲜血,变成了暗黑色的痂。头顶上还汩汩的滴答着鲜血。眼圈和上身几处青紫着。
富贵老板很安静的躺着,完全不顾及别人的伤疼,独自睡着。
护士把我从富贵老板的身边扒拉开,医生跟进,随着担架向车上跑着。
小霞嫂子只是在担架的另一边握着富贵老板的另一只手,随着担架走着。
我虽然担心着,但见了医生后,心也就不再象刚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那么恐慌和自责了。我拉住最后一个要上车的护士,拉了她的胳膊说道:"姐姐,用最好的药,我这就拿钱去,一定要给我把哥哥抢救过来啊。"我当时的是用乞求的语气说的,虽然是在求,但还是惹得护士一阵的不乐意,甩开了我的手,痛惜的看了看她的衣袖,两道血渍。她声色俱厉的说道:"到XXX医院,你快点。"说完钻进了车里,把门拉上。
小霞嫂子见我没上车,眼神悲哀了起来,好象失去了主心骨。
我知道小霞嫂子身上一定不会带多少钱,在这个只认钱的时代里,你没钱,谁也不会搭理你。我对着关了门的车说道:"嫂子,我马上就到,先拿点钱去。"
围观的人见没了戏看也就散了,三三两两的步行或者是骑车,边走还边热烈的谈论着,似乎刚看了一场激烈的电影,余韵犹存,兴致未尽。
我望着救护车的背影,心里沉着,犹如灵魂出窍,行尸走肉。摸出了手机,给林伯正打了电话:"喂,你在哪儿啊?怎么办事儿这么拖拉啊?"
林伯正听到我的训斥,话音很有点恐慌的说道:"小张没在这里,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往这里赶呢……"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再给她打个电话,让她直接到XXX医院,你现在就过来吧,我在医院等你。"说完挂了电话。
送我来的那个出租车司机见我没跟了救护车走,释然的又凑到我身边来,微笑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憋屈了一下,才又说道:"还去哪儿啊?"
我也正想要他的车呢,见他凑过来,心里也没多想,拉开他的车门说道:"去XXX医院。"
司机诺了一声,出发了。一边走还在前面跟我鼓噪着:"现在人的手真黑,动不动就把人给废了。象我们这些做服务行业的,每天都得提心吊胆,谁知道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把人给得罪了!"
我把头向了车窗外,只是思忖着富贵老板的伤势,对他的话并没有留意,只是见他说的热闹,偶尔的随口应上一声。
深秋的阳光比任何一季节都要灿烂,天空似乎没了阻挡,空气也煞是洁净。西落的太阳勾起了一朵朵的火烧云,就如一个激情的印象派画家,在画布上渲染着自己的心意,诗意而高雅。但落在我眼里却只是血一样的残红。
这个时候的太阳也是很容易落的,到XXX医院的路程并不长,但到的时候天已经带上了黑影。虽然已经有了萧瑟,可医院的门口并没显现出冷清,排起长队的出租在哪儿等着拉客。医院门口的旁边除了几个卖水果的,还有几个卖殡葬用具的,灯火通明,很是煞人心情,但又是无可奈何。
看车停了下来,我把车门一推,又想向里面跑。这次司机不再腼腆和同情了,随着我下了车喊道:"哥们,车钱。"
迫切的刚跑两步,被他的声音一搅,这才恍然,不好意思的转回来,从包里拿出了200块钱,递给他道:"谢谢你了,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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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是个男人(8)~
我这一说到把司机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好象跟我要钱是最最不应该的。脸色现出了尴尬,只把我递过的钱抽了一张,说道:"这就不少了。"说完赶紧的钻进了车里,准备离开。
我想,这几天有富贵老板这里的事儿,正需要用车呢,这人还算是地道,不如就包他的车包几天。想到这里,我拔了他的车窗户说道:"师傅,我想包你几天车,你给我张名片吧,等我需要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司机呵呵的憨笑了一下,顺手拿了一张名片递给我说道:"行啊。"说完摇了车玻璃,向了远处走去。
急诊楼就在医院正门的西边,已经亮起了灯。我快速的向了那里跑去。
一进楼道,来苏儿的气味就浓烈的刺起了鼻子,手术室门上的灯还亮着,显示着三个字"手术中"小霞嫂子面墙哭泣着,那无助的身型很是可怜。
也许这个时间医院也不忙,所以过道里很是安静。惟余她的声音在那里幽怨而深长的倾诉着。
进了急诊楼的门口,我停止了跑动,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慢慢的向了小霞嫂子走去。
她似乎没有了意识,只是沉浸在她自己的悲痛中了。
我举起手想拍她的肩膀,可又觉得这样做有点突兀,所以把手落了下来,向她的身边凑了凑,深沉的问道:"嫂子,富贵哥进去多长时间了?"
我的声音把她惊觉了,她压制了一下自己的哀痛,转过身来,伸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低头抽搐着说道:"刚进去,呜~~~~。"说到这里竟然蹲下,双手捧脸,大声的哭了起来,似乎要把自己的委屈和不甘全都发泄出来。
这到把我弄的有点无措了,搀也不是,不搀也不是。本来心里就乱着呢,被她这么一搅,心里更乱,真恨不得去把那群孙子给做了,可富贵老板还躺在里面,吉凶还不知道呢,我怎么好丢下嫂子一个人离开呢。
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嘎吱"一声,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罩的很严实的护士,瓮声瓮气的对我们两个喊道:"嚎什么嚎。"
我听到声音,紧张的心跳差点停止,第一反应就是富贵老板不行了,因为他这么重的伤,进去这么一下,不可能救治完了。
听护士这这么一喝,我的心倒放了下来,赶紧的跑过去低声下气的问道:"医生,我哥怎么样了?"
护士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满的说道:"死不了,等着吧。"说完推门子进去了。门是推拉门,随着她的进去,忽悠了起来,晃的人心晕。
小霞嫂子被护士的声音给唬住了,紧着停住了哭泣,含着希望听我问护士的话。等护士消失在门后,眼里的泪珠又滚落了下来,但这次没弄出动静。
看她伤心,我也有种要落泪的感觉,只好半倚在手术室的门框上,不再向她那里看上一眼。拽了根烟点了上,独自发着闷。
我正闷着呢,两个警察才走着四方步不急不徐的过来。看着他们的样子,我的气儿更盛了。但现在还不知道那几个孙子是谁呢,我有火也不好随便的乱发。
小霞嫂子也见到了警察,惶恐的站起身来,身子有点哆嗦。拿哀求的眼神看我。
两个警察站在了中央。一个年长点的问道:"谁是当事人啊。"语气很是威严。
他这一声,把小霞嫂子吓的哆嗦就更明显了起来。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压了一下厌烦,对着问话的警察说道:"你们来干嘛,打人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人被打成这样,还在这儿充什么大个叫驴。"
年轻点的警察见我说话带刺儿,很是冲动,但还是被旁边年长点的拉住了。那年长的笑了笑说道:"小伙子,别着急,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过来就是想帮你们惩治这些社会的渣滓,这是我们的职责,希望你能好好的配合一下。"
看他说的和蔼,我也不好再拿话噎他了,转头对了小霞嫂子说道:"嫂子,你跟他们说说过程吧。"
两个警察见有了目标,也就移到小霞嫂子身边。年轻人拿出了纸笔,不言语的坐在了旁边的长凳上。年长一点的警察温言的安慰了几句,就开始问案发的过程了。但这些问话也只是在伤者已经破碎的心口上撒盐。
小霞嫂子哭泣着叙述着整个事情的过程。她泼泔水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一个过路的女人身上,她以为赔个不是也就算了,谁知道,那女的不依不绕的让她赔她一千块钱。富贵老板觉得这是讹人,就跟她吵了两句,可没想到那女的打了个电话,就叫了四个人,来了后,不由分说,按住富贵老板就打。
我听的肺都快气炸了,这摆明了就是欺负外地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