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五。拿刀三个,正在搜索钱物的两个。分配的还算合理。柳淑君听
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话说,猛然回头,不由吓得倒退三步,差一点撞在列车门上。
“我有这么吓人吗?”岳观苦笑着问道。
“你自己去试试。精力集的时候,有人从背后与你说话,你会不会吓得半死?”柳淑
君用最小的声音表达着自己最大的愤怒。咬牙切齿作磨牙样,全然忘了那是自己最怕的道士。
“对不起,对不起。”岳观小心的赔不是。用手指了指车厢里:“这个,怎么办?报警?”
柳淑君小声的问:“来得及吗?这可不是演戏。”
岳观心里盘数着一招制敌的可能性。自家的行李上画得是一个超小型的引雷符,若有人
不经过他同意直接动了行李,会被雷劈得焦黑焦黑。五个去了一个,剩下四个必定会惊惶失措,若是再吓他们一下,也许就会跑掉,但这样,旅客的损失就要不回来了。
岳观缓缓的放出灵力,试着激发行李上的引雷符。但放出灵力的时候,昨天晚上那股若
有若无的气息又一次骚扰着岳观的感觉。顺着那投气息,岳观看到了柳淑君行李上的那个定身符。
这车上,果然有妖物,岳观顺手在柳淑君的行李上也作了一个小小的记号,不作他
用,只是一个小小的、用作追踪的灵力记号。
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其他的,因岳观的行李太重,一个劫匪拿不动,于是招呼了另二
劫匪来帮忙,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三人刚站定的时候,符咒起作用了。晴天一声雷响,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发现车厢里多了三个黑漆漆、头上直冒烟的不明物体。三把明晃晃的刀叮叮铛铛的就掉地板上了。
被雷吓得傻了眼的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谁也喊了声:“把我们的东西拿回来!”车厢里有众人就像按下发射键的火箭一样,马力十足的对着劫匪五人组冲了过去。
“不要抢,那是我的衣服!”
“不要摸,那是我的屁股!”
“不要……”
等火车上的乘警赶来的时候,劫匪五人组眼泪汪汪的相互搀扶着,七嘴八舌的向乘警自首。
“我有罪、我自首!我前天跟王五抢了人家大姑娘的一只包!”劫匪甲说。
“我也有罪,我不应该今天来抢劫的……”劫匪乙。
“我昨天在早上在地干了事……”劫匪丙。
“……”劫匪丁。
乘警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配合的犯罪份。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但是还是很乐意好好的、仔细的审查一番的。
乘警带走了劫匪五人组,众位旅客也收拾好心情,不由的对那道突然出现的雷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为什么大晴天会打雷呢?为什么雷只劈劫匪呢?问题五花八门。岳观和柳淑君趁乱也坐回坐位。装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样的问东问西。
柳淑君暗暗心惊,这小道士是什么地方来的?怎么连行李上也画了个这么霸道的符咒?拉过行李,暗地里仔细的查检了一番才将定身咒取了下来。能不使用妖力就不用吧。
其实对于这样的后果,岳观也是很意外的。那道小型的引雷符真正引发起来的效果,只能对付一个人。不过,多亏了另外二个拿刀的。刀在这里充当了引雷的效果,结果一劈就劈了三个人,也省了不少事。
正当柳淑君取消定身咒时,岳观已经注意上她了。作了记号的那只行李就在她的坐位边上。只是还不能确定行李是不是她的。
柳淑君一再后悔,自己怎么就挑了这一次列车呢?好死不好的还有劫匪,可怜妖的。担惊受怕了一路。为什么总感觉那个道士在是看自己呢?为什么老感觉那道士发现自己是妖了呢?
火车一到站,柳淑君抓起行李就跑,那个速度快到可以去参加百米赛跑,并且稳拿第一。岳观到是不急,慢慢的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下了火车。一想起柳淑君离开的速度,岳观就想笑。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趣的人(或者妖)。
出了火车站,岳观直接打的去了新悦小区。新悦小区看起来不漂亮,绿化不多,房之间的间隔很窄。岳观抬头看向三楼,阳台上晒着衣物,说明家里有人,那里正是他祖父祖母的家。
岳观拎着藤箱上了三楼,看着贴着大红福字的铁门,一再地犹豫。要敲门吗?真的要敲门吗?犹豫之间,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胸前挂着一副老花镜,手上提了一只篮。看样正要出门买菜。
老太太一脸疑惑地看着门口站着的大半孩:“侬要寻啥人?”一口的吴侬软语。
当记忆里熟悉而又陌生的语言袭来时,岳观突然感觉眼睛里进沙了,酸痛的难受。“我……我……请问,这里是岳军先生的家吗?”说话间,总感觉有东西哽在嗓眼,很难受。
“对呀。”老太太点点头,仔细打量着岳观,越看越感觉这个年青人很熟悉,好象在哪儿见过。颤抖的双手将胸前的老花镜戴了起来,顺手拉了拉岳观的衣服,示意他低下头,好让她仔细的看一下。岳观顺从的弯下身,低下头。
很熟悉,真的很熟悉,眼前的少年看起来真的很熟悉。老太太头也不回的冲屋里喊道:“老头,有人寻你。看起来很熟悉,但我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头一句喊得很响,后面半句声音很低,要不是岳观正低头让她看,可能就听不见了。
屋里传来人走动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买个菜你也那么多花样。一会孙回来,你还没买菜,人家会怎么想?”
岳观听到这样的话,眼睛一酸,原来,他们是知道的,还打算去买菜庆祝他的回家。想掩饰潮湿的眼睛,岳观不由自主抬头,发现自己正处在楼道内,头顶上只是一块天花板。
屋里走出的老头,也有着一头花白的头发,穿着一件老式的白色汗衫,下着一条西装短裤。很清楚的就能看到老人身上已经松弛的肌肉。
“我……是岳观。”温情过后的岳观,用一种很生硬的口吻向二老说明自己的身份。
“岳……观……我家孙也叫岳观呢。”老太太反复念了好几回,猛地反映过来了,急急的后退了一步,却又迟疑着向前蹭了一小步。原来祖母仍旧和以前一样,害怕见到自己。“你……长得像你爸……”岳观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长是像父亲,所以你才忍不住又向前走了一步?
“不要挡着门!孙回家了,你还不快去买菜?”祖父依旧是那样的严肃。听到老伴发话,祖母连忙将岳观让进了门,自己拎着菜篮去买菜。出门的时候,忘了关门,岳观依稀还可以看到祖母一边走一边回头的身影。
进门后岳观随意打量了一下房间。房不大,但布置的很温馨。玄关处放了一只鞋柜,除了二老的鞋外,上面还有几双崭新的鞋,看那款式和颜色,应该是为岳观准备的。
岳军指了指鞋柜示意他换鞋,岳观挑了一双新鞋换上。“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换件衣服。”岳军神情冷淡的吩咐着。
岳观的房间是临近阳台的那一间,窗户正打开通着风。房间里只有一些最基本的家俱。一张单人床、二只衣柜、一张书桌、一只书柜。
将藤箱和小包拖进房间。其实没多少日常用的东西。一身换洗的道服,三五本留作纪念的经书。剩下的都是师傅和道兄们的临别礼物了。
收拾完毕,打开门就看到岳军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着什么。七十岁的人了,坐姿还是那么的标准。记得以前听人说过,祖父十来岁的时候就参军了。
“怎么还穿这道士衣服?”岳军的眉头皱了起来。对于道士岳军一直不怎么喜欢的。
“我就这身换洗的道袍。”岳观看了看身上的道袍,淡淡地说回答。在岳军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老一少相互打量着,谁也不说话。祖父比以前老了,至少头发比以前花白多了。其他看起来变化不大。
就这二身换洗的道袍……听到岳观这么说,岳军的心里酸酸的。看着岳观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仿佛看到当年也是这一身道士打扮的儿。若是当年……开门声打断了岳军的回忆。岳观起身帮祖母拎菜篮。
“美玲,都买了什么?”岳军咳嗽了二声,有意打破之间的沉默。
“啊!”满头大汗的沈美玲正换室内拖鞋呢。“不知道孙喜欢吃什么。我就都买了一点。买了一点排骨,一斤虾。我看菜摊上他们自家种的菜很新鲜,还买了一点青菜和玉米。午先这么凑合,晚上我包饺给观观吃!”
“嗯,那一会就烧你拿手的红烧排骨,那虾就煮盐水虾。”
美玲兴冲冲的应了一声后,就直接奔厨房而去了。岳观上前帮忙也被老太太拦了回来。
“刚到家,你就先休息吧。一会让你尝尝***拿手好菜。”说话间的亲昵已经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陌视与害怕。
看着正忙得满头大汗的祖母,岳观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告诉她,上山十来年,早已经习惯吃素。而师傅也是要求他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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