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爷在那辆马车里。”一个保镖指着远处大声说道。
“你们快上去救他。”洪月急得一跺脚,“快上啊!”
四个保镖立刻跑出去三个,直追上去,只留下一个保护洪
餐厅门一开,四个大汉走了出来,保镖只觉得后脑被猛敲了一下,摇晃着倒了下去。洪月的两条胳膊被两个大汉死死地架住,嘴里又被塞进了一团棉布,直奔餐厅门口的一辆汽车。
车门一开,里面的人便伸出手来,前拉后推,将洪月拖入车内,一个大汉登上汽车,一关车门,绝尘而去。
一辆马车随后驶了过来,三个大汉飞身跳了上去,快速驶离了现场。
“三分钟,还算不错。”吴铭看了看手表,坐上黄包车,“去王家大院。”
赵三从院门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捏了捏兜里的大洋,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今天的行动很顺利,绑架了洪家的大小姐,得了不少的赏钱。先去窑子快活快活,晚上再来把肉票送走,这又能得到不少钱,钱哪,真是个好东西。
“这位兄弟,你是从那个院子里出来的吗?”刚转过街角,一个满脸戾色的大汉迎面拦住了赵三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怎么啦?”赵三瞪起了眼睛,手向兜里的枪摸去。
“那就好,我们老爷想问你点事,跟我们走一趟吧!”大汉一把握住了赵三的手腕,赵三就感觉骨头差点被捏碎。身后又出现了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把他死死地架了起来,向不远处的两辆汽车走去。
北平大富豪王尧卿和五金大王张清和阴沉着脸坐在汽车上,看着几个保镖将赵三拖入汽车里。拍了拍手。汽车缓缓地向前驶去。
“张兄,如果消息确切,咱们该如何处理?”王尧卿转着手上的戒指,问道。
“怎么处理?把人抢回来就是了。”张清和想都没想便回答道:“这些个土匪,统统杀了。”
“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王尧卿若有所思地说道:“不是说大话,咱们俩在北平也算是个人物,除了日本人。这黑白两道都要卖给咱们几分面子,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敢冲咱俩下手,会不会背后有日本人撑腰呢?”
“日本人要是欺人太甚,大不了就走呗。美国、英国、国统区,反正我不能咽下这口气。”张清和愤愤地骂道。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王尧卿叹了口气,转而又目露寒光,“我王家几代单传,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这回大不了就拼他一把。不过那个办法倒真是不错,让日本人暂时不敢太声张,毕竟现在北平还有很多中立国家,而日本人属于那种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地贱种。”
“你想办法。我找人。”张清和使劲挠了挠大光头。
临近黄昏,气氛紧张起来。院子周围的人是越来越多,除了王、张两家的保镖外,还有一些记者也在不断地赶过来。
“妈的,干瞅着不动手,胆小如鼠。”吴铭穿着西服,手里装模作样地拿着个破相机在院子外四处游荡,“得添把柴,等日本宪兵得到消息赶过来就不好办了。”
院子里地人也觉察到了异样,加强了戒备,人影紧张地闪来闪去,在布置着什么。
“砰,砰。”两声枪响打破了僵持,一个在墙里探头出来地家伙脑浆迸裂,倒回到院子里。
“杀人啦,撕票啦!”吴铭趁着一阵大乱,边跑边喊道。
王尧卿正在远处的车里坐着,听到枪声大吃一惊,又听到杀人撕票的喊声,眼睛都红了,冲着还在发愣的保镖大声喝道:“冲进去,快给我冲进去,把少爷给我抢回来,有重赏,重赏!”
另一边的张清和也在搞不清具体的情况下,对张家的护院保镖下达了同样地命令。
能当上保镖护院,也都是一些身手厉害的亡命之徒,甚至以前就干过土匪恶霸之类的家伙,听到主子下令,都嗷嗷叫着向上冲去。
乒乒乓乓,两伙人火并了起来。子弹嗖嗖乱飞,不时有人中弹惨叫。吴铭则钻来钻去,抽冷子打上两枪。
一阵混战之后,院门被撞开,还有些保镖护院立功领赏心切,已经从院墙跳了进去,枪声在院子里又响成了一片。
吴铭见冲进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些非常敬业的记者不顾生命危险也在向里跑,不禁摇了摇头,大事已定啊,他看着趁乱偷偷溜出来地两个家伙,悄悄地跟了下去。
“少爷救出来了。”一个保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向着正焦急等待的王尧卿表功。
“好,好啊!”王尧卿喜不自胜,随后又关切地追问道:“少爷他怎么样?没受伤吧?”
“算了,我自己去看。”王尧卿仿佛年轻了几岁,迈步就向涌出院子的一群人走去。
不远处,张清河发出一声喜悦的大叫,撒腿就向跑,转眼就超过了王尧卿。
这老家伙,性子还这么急呀,王尧卿摇了摇头,不知不觉也加快了脚步。
“有内奸。”今井武夫边走,边直通通地说出一句话。
桥本太郎阴沉着脸没有作声,让一群家丁护院打得落荒而逃,真是没面子。只可惜当着记者又不能暴露出真实的身分,只好将那些虾兵蟹将扔下,反正即使被抓住了,宪兵也会将这件事遮掩下来。可到底是谁通风报信,他的脑海里把手下那些人的情况想了又想,却也是无法确定。
今井武夫猛一回头,手里剑寒光一闪,向身后飞去。
“唔”,随着一声闷哼,刚刚转过街角地一个人影捂着胸口慢慢倒了下去。
“八嘎牙鲁。”桥本太郎恨恨地骂了一句,回头继续向前走。今井武夫的功夫他还是信得过的,更何况他的手里剑上还淬着剧毒呢,跟踪者是死定了。
一辆小汽车静静地停在不远处地黑暗之中,两个大汉子一边吸着烟,一边焦急地张望着。直到看见今井武夫和桥本太郎远远走来,方才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
今井武夫伸手掀开车后座的毯子,被绑得结结实实地洪月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但今井武夫却从那看似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恐慌,不由得冷冷一笑。
“扔到后备箱去。”桥本太郎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冲着两个大汉说道。
“总算还剩一个。”今井武夫站在车旁,看着两个大汉把洪月拖出车外,用一种男人特有的残忍的目光瞅着洪月,“洪大小姐,今晚你就服侍服侍……唔。”
今井武夫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晃了晃,用手勉强扶住了车门。
桥本太郎愕然回头,发现一把手里剑正深深地插在今井武夫的后背之上。
“还给你的,垃圾忍者。”令人心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明月正在青夜穹顶,仍是晚春之时,夜风却让人感到分外的寒冷。
凄美的月光照在吴铭的后背,让人看不清的他的面目,一步步慢慢走来,坚定而执着,脚步声并不响亮,但却象重鼓一样敲击着桥本太郎等人的耳膜。
气势,这便是万人斩的气势,今井武夫的瞳孔收缩,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之情。
“卟”的一声闷响,一个掏枪大汉的脑袋向后一仰,就象凭空被猛击了一拳,尸体摔倒在地。
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开始麻痹,今井武夫知道毒性发作了,没想到自己也能尝到这种毒药的滋味,真是意想不到啊!
“我不是忍者。”今井武夫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清晰地说道:“不要因为我而污辱忍者这个名字。”
“垃圾忍者。”吴铭毫无感情的重复道,这是今井武夫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他不甘地颓然倒地。
在他倒地的瞬间,另一个大汉突然将手中的洪月挡在自己面前,将手伸向怀里。
“卟”又是一声闷响,洪月能感觉到一颗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好象还带起了几根头发。抓着她胳膊的手变得无力,她的身体不由得被带倒在地。
“留下一个聪明的就够了。”吴铭冰冷的声音传进了洪月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