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新一脸的怒火,抱着他的身子,冲侍卫大喊,“别杀了这逆贼,关押到刑部。快传太医,快去……”
为了一个钱嫁衣,真不知道应该说他卑鄙还是痴情,他低头看着长帅腹部的伤口,血滋滋的流着,难道他就不怕这一刀真的要了他命吗?
“简少爷,是不是先抬太子去寝宫?”侍卫见简新不动,太子的血不断的流着,着急的问道。若是太子死了,他们恐怕都要陪葬。
简新深深一吸气,云水死了,也许他真的可以给嫁衣更好的生活。忠臣,为君谋。既然要做他的臣子,就为他完成心愿吧!“不要抬到太子的寝宫,抬到后厢房。”
“后厢房?那不是……”侍卫发出质疑,明明太子的寝宫比较近,为什么要去后厢房啊?
简新皱眉,提高音量,“哪那么多废话,还不快抬?太子若是有事,都别想活了!”
“是,简少爷。”侍卫不敢多言,忙小心的抬起风长帅。
简新看着离去的侍卫,满地鲜血,也走向后厢房,只是心中似乎卡住一块石头,他低喃道:“但愿我没有做错!”
情难自禁
“小心一些,慢一点……”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快去拿白棉和热水,快一点……”
寂静的后厢房一下子变得嘈杂,嫁衣听见声音,再也忍不住扶着床柱下地。房门一开,就看见刚走进来的简新,只见他的衣袍之上竟有点点血迹,她猛地定住,心里擂鼓大震,“长帅,是不是长帅出事了,是不是?”
简新的眼中有着一丝歉意,可是在嫁衣看来却是那样的悲切……
“简少爷,太医让你进去呢?”一个侍卫跑了出来说道,侍卫的身上也沾上了血迹。
嫁衣再也忍不住,跨出门槛,推开门口的人,先一步进入隔壁的厢房。太医蹲在床边,地下满是一块块染红的白丝绵,床上的人她再熟悉不过……
“长帅……不……不……”她不敢上前,恐自己再一动就会有更多的噩耗。
简新满心的不忍,上前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太医正在缝合,听见简新的声音,缝好最后一针,站起身来,“简少爷,太子的伤……”
简新起手制止,他低头对嫁衣说道:“太子一定想你陪陪他,我们先出去。”他已经看见床上的人张开眼睛,他的话一出,长帅的眼神更是深邃。
关上房门,简新轻轻的送出一口气,原来他也没有什么不同,以前的傲气,此刻全部化为乌有。自己有何尝坦荡,为了让嫁衣留在宫中,他不是一样也变得虚伪,变得令自己厌恶……
“简少爷,简少爷……”
“哦?啊!太医说吧!”简新回过神来。
太医做手一揖,“简少爷定是为太子忧心。太子的伤并没有看着那么严重,伤口虽大可是只伤了皮肉。太子还真是老天庇佑,福泽绵长。简少爷大可放心。只要细心调养,不出半个月就可拆线完好。”
简新一笑,可是笑意并不入眼,好一个太子,断刀入体却只伤皮肉,厉害,厉害啊!看来,连刚刚的昏倒也只是做戏而已……“呵呵,呵呵呵……”他忽的发笑,弄得太医一怔。这一次,风长帅是一个好棋手,他也是一个好棋子。“有劳太医了,先去给太子煎药吧!”
“是,简少爷。”太医退下,简新抬头望月,这一夜,他上了人生的第二课,学会了真正的君心难测。
嫁衣缓缓的抬步走向长帅,赤裸的上身,缠着白布,床单,退下的衣衫满是血色。风长帅的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嫁衣,他伸出手,“嫁衣……”声音异常的虚弱。
“长帅……”两个字,泪已先落。
“没事,我没事,死不了的。”
“不,不要说死,不要说。”一个“死”字让她心惊。
看着嫁衣伤心的样子,他很是心痛,也微微自责,可是他想自私一回,就一回。“嫁衣,你不愿在宫里就回沐家吧!等我一好,马上下令放了沐家的人,咳咳,我,我会让简新送你回去。”
嫁衣看着长帅,他眼中的不舍让她的心里揪痛着,她好心疼,手扶上他的额头,“不,我不回去,你不是希望我留在宫中吗?我留下,只要你不在受伤,只要你平平安安,若是我留下你会快乐,我就留下。”
“嫁衣?”惊喜在眼中乍现,虽在意料之内,可是仍是让他激动的要起身。
嫁衣吓的忙攀住他的肩膀,可是长帅还是一把抱住她,“别动,就一会儿,就让我抱一会儿。”
她坠下攀住他的手,眼中却有着一抹复杂的神色,悲痛夹杂着哀愁,好似少了一抹颜色。风长帅将头卡在嫁衣的肩膀,眼中的喜悦虽有着一丝歉意,可是弯起的嘴角却是怎么也无法落下。“嫁衣,谢谢你……对不起!”
她轻轻的摇头,“是我要说谢谢你……对不起……”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放弃那么多……对不起,我永远无法爱你……
长帅松开她,看着她的眸子,“我们谁也不说了,嫁衣,我不会让你难过,再也不会了……”
嫁衣轻轻的点头,没有言语,可是心中的独白却是不会难过也不会快乐。她忽的有些不忍在看着长帅眼中的情意,低下头。
风长帅腰间的白布已经被血色染红,起身间刚刚缝上的伤口已经挣开,“长帅,你快躺下,伤口又出血了,我去喊太医……”嫁衣慌张的扶他躺下。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疼痛,他拉住她的手,“不用,只是挣开了线而已,嫁衣,你缝的一定比那老太医要好。”
嫁衣猛地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笑着的长帅,“你在开玩笑?”
长帅咧开嘴角,“你知道我没有,快解开棉布,给我从新缝上吧!”
“不,我去喊太医,我不行的。”嫁衣拼命的摇头,可是看着风长帅眼中的坚决,知道他不会妥协。
“针和线都在你脚下的医药箱子里,没事的,快动手吧!不然我的血就流光了。”风长帅嬉笑着说道,真的好似受伤流血的不是自己。
嫁衣深深的吸一口气,小心的解开他腰腹部缠着的白棉,一掌之长的伤口,隐隐的渗着血,她的手一抖,泪珠就掉在伤口。
“别怕,不痛的。”风长帅含笑安慰,眉头微皱,这种痛很幸福。
嫁衣有些颤颤的挑开挣开的线,拿着针,狠狠的一闭眼。就当是在缝衣服,别怕,别怕……第一针,她抬头看着风长帅的脸色,见他还保持着微笑,才继续缝下去……
好似真的做了一件衣服那么久,收针完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疼吗?”
长帅摇摇头,长久以来隐藏的情绪在他的眼中流彩,看的嫁衣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他轻笑着伸出手拉起她的手,眼光温柔似水,可是,神情忽的一变,笑容还在脸上只是已经变得僵硬。
嫁衣诧异的转过身,看向门口,心仿佛被那一根细针用力一刺,只觉得一阵疼痛,脑子一片空白,人定在床边一动不动。
红姐站在门前,脸色苍白,眼光定在风长帅握着嫁衣的手,全是惊讶和来不及掩盖的伤心。嫁衣的心更是慌乱,自己似乎忘了红姐,她猛地抽手,可是风长帅却用力的按住,丝毫不放,甚至真的用力,让嫁衣的心也跟着疼痛。
青衣站在红姐的身后,满脸的不敢置信,“楼主,你……你伤的……红姐听见你受伤,非要……”
红姐的声音虽轻,可是有力止住青衣接下话语,“看见楼主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影楼了……”脸上一个隐约的微笑,让人看得满是苦涩。
看着红姐转身出门,嫁衣再也忍不住起身,风长帅再次用力拉住她,她看着他,眼中有着一丝责备,“你也要这么残忍吗?”
风长帅颓然的松开手,看着嫁衣追了出去的身影,眼中竟有着惊讶和慌乱,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红姐!”嫁衣喊道,可是红姐的脚步却越发的快。
青衣扶着她,担心说道:“红姐,慢一些,你本不能下地的,若是真的惊了孩子,你自己后果的……”听见孩子二字,红姐乍然定住,孩子,她的孩子,她只有这个孩子,她不可以失去。
嫁衣跑了上来,一把扯住红姐的衣袖,“红姐,你听我说。”
青衣感觉有些不对头,只得嘱咐几句,先行一步,留给她二人空间。
“红姐,我……”嫁衣刚欲开口,红姐又是抢白,“恭喜你和楼主在一起了,我就知道你们早晚会在一起的,云水去了,楼主会照顾好你的……”说道这里,嫁衣脸色一沉,红姐才意识到自己竟胡言乱语提了云水,“小嫁衣,对不起,红姐不是有心,云水他……”
嫁衣勉强一笑,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没事,我已经接受事实,云水去了,不过我知道他会在阴间等我,他一会等我!”
“嫁衣?”
“你别担心,我不会寻死。为了他,也为对长帅的承诺,我答应陪他在宫中面对寂寞。”嫁衣的伏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红姐大惊,嫁衣怀孕了,那岂不是云水的遗腹子。
“你有了身孕?”
嫁衣点点头。
“楼主知道吗?”红姐复又问道。
再次的点头,红姐眼中的落寞让嫁衣觉得胸间犹如冰浸碳焚。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她,总是要面对,总是要开口,那么她还在等什么呢?“红姐,别离开,留下来。”
红姐瞪大眼,随后转过身,轻轻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