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是四幅挥洒著同样一处山湖水景的画。不同的是,四幅画描绘的是同一处场景的四个季节──春日花开的湖、夏日艳阳的湖、秋天萧瑟的湖、冬天飘雪的湖。
四幅画,或温暖、或鲜艳、或肃凉、或冰冷,却都能奇异地勾起观看者内心最深处的情绪。
而这四幅引人注目的画,全是来自同一名画家。
海蓝。
画展上,有不少人是被这四幅画和这名字吸引来的。
这一天,在这其中的一幅画前,驻足了一名让人不敢置信的女子--即使她头压得低低的,戴着墨镜刻意掩藏自己的身份,可是人们还是一眼就看出她来了。
不过女子显然已无意避开人们的好奇眼光,她站在画前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我一直期待在舞台上与你交手,我要打败你,让他知道我才是最好的……可是没想到我在等你,你的舞台却是在这里……”她低喃。
“薇薇,他不知道你是最好的,我知道。”一直陪在她身畔的俊朗男子突然对她露齿一笑。
转头凝望向他,好久,她的唇畔漾出了一朵梦一般的笑花。
“我也知道,你是最好的。”她吐出轻语。
在众目睽睽下!她主动握住他的手,两人相偕离去。
眼睁睁看着超级巨星纪采薇光明正大地牵著一个男人的手离开,现场,有幸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几乎都呆楞在原地。
★★★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白色的豪宅前上片经过细心整理的园子绿意盎然。风,微微吹过,花枝树影摇曳生姿。
就在这时,一个西装笔挺、全身散发出慑人气息的男人从屋里大步踏出。站在庭院里,他的眼睛像利剑般扫掠向前面的大片花园,最后,他挑起一道浓眉,视线突然定在不远处一棵茂密的大树上。
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迈步走到了目标前方。仰头,他找到了--
树上,茂密树叶枝干的交叉处,一双里著灰蓝长裤的长腿就这么悠哉地晃荡著。显然,树上的人心情不错。
男人,精炯的眸底也慢慢染上一层笑意。他将双臂交叠在胸前。
“你还在上面做什么?”
这一声突如其来、低沉而有力的迸问,似乎让树上的人吓一大跳。
树上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一团物体同时从上面掉落男人看得仔细,身手很快地向旁边一移。
“啪”的一声,只见一只蓝色鞋子正巧落在男人刚才站的地方,而就在这只鞋掉下的下一秒,一张女人的脸庞也从树叶间探出来了。
不特别美,却显得吸引人的脸庞女人勾魅人的眸立刻对上了树下男人刚毅而又带著诌笑的视线。而当然,她也看到躺在地上的那只鞋子了。
她明显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以为她的鞋又要惹祸了。
“你又想重温旧梦吗?灰姑娘。”男人--唐尔然气定神闲地看着树上的女人。
海蓝转眸,对他狡黠一笑。“如果这回我的鞋子又不小心砸中你了,你能怎么办?要辞掉我吗?大老板!”
唐尔然勾勾唇角,望向她的眼光深邃又灼热。
“将你绑在身边惩罚一辈子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你说呢?”
几乎又要被他的眼神、他的声音蛊惑,海蓝猛地摇摇头,对他甜甜地笑。
“不好。”
她承认,她已经渐渐迷恋上这男人、喜欢上这男人。就在这几个月里,她尝到了被这霸道男人宠著、爱著的滋味,可是她还是不肯轻易交出她的心。
唐尔然凝视著树上女人闪烁的眼神、灿烂的笑,对于要从她那张小嘴得到她心甘情愿的承诺一辈子,他早已经有了计画--
“也行。那么我要走了,你还跟不跟?”他对她诱哄著。
海蓝眨了一下眼,突然醒悟似地“啊!难道今天是……”
“二十八号。我们要去美国的日子。”
海蓝大叫一声,手脚并用就要往树下爬。
天哪!她竟然把时间搞错了!今天就是二十八号了,她以为是明天。
唐尔然为了公事要到美国去,而他简直就像抓住她弱点的要她同行──因为他知道她的另一个梦想就是游遍世界各国、看遍所有美术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还可以从他手中拗到免费的机票--即使明白他不怀好意的成分居多,她还是自愿上勾了。
而就在海蓝正打算要下来时,放在她膝上的素描簿,却没被她抓紧地首先不小心掉下。
“啪”的一声,素描薄掉在地上,并且滩开了其中的一页──唐尔然的视线移向上面的那一页,乍地,他的眼里闪出两小簇奇异的火焰。
他弯身将素描簿拾起。
纸上,用铅笔描绘出的是一个充满阳光的房间,而阳光正照着床上的人──一个几近全裸、沉睡中的男人。男人脸上有别于醒著时刚硬表情的温柔,坚实深刻的身体线条,只有腹部下那一小块让被子掩藏住……很撩勾人心的一张素描画。
唐尔然的脸上慢慢浮出笑容,将以他为主角的素描簿放在身后,一伸手就将已溜下树向他走来的女郎搂进怀里。
“你把我画得很迷人,不过还不够真实。我想一定是你对我身体的熟悉度还不够,看来,我该给你一辈子的时间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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