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下意识想要躲开的时候, Omega幽幽的信息素香气却已经在空气中扩散开来,疯狂撩.拨着心弦。
Omega的信息素对于Alpha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江思娴的信.息.素等级很高, 吸.引.力惊人, 在两人触.碰的瞬间,景夜边感受着女人嘴.唇的柔.软,抵抗力边在被一点点地卸掉。
她母胎单身到现在,连女生的手都没怎么牵过, 发现自己居然不是直女也是在最近,而且已经濒临易感期,易感期的Alpha在自控力上会下降很多, 景夜在江思娴主动攻上来的时候就已经要克制不住了。
景夜呼吸炽热又急,感觉到江思娴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正在隔着衣料轻轻摩.挲着。虽然心中很难过,但本能被唤起了那种最原始的感觉。
她的腿有点发软, 在想要把人给推开的时候,却被江思娴加深了的吻给夺走了思维。
江思娴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一边释放着信息素来给她施加压力,一边又在景夜的身.上煽风点火。
别说是一个刚分化没多久的Alpha了, 就算是历经过许多已经非常老成的情场高手Alpha,也经不住这样等级的Omega这样撩。
不过在江思娴的引导下,景夜也无师自通地轻松掌控了攻势, 开始拿回了主动权,把人给按在了墙壁上。
两人回家之后就没开灯,现在外面下着雪, 整个世界都沉落在一片冷清的黑暗中, 衣.料的摩.擦声在空气中响起, 更凸显了孤独纠.缠的暧.昧。
景夜的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信息素也在Omega的牵引下忍不住被勾了出来,她想要强制把自己的信息素给收敛回去,可在那一瞬间,仿佛都对身体彻底失去了掌控力。
她现在只有一种想要把眼前的Omega给标记,彻底拥有的冲动。
在分化成Alpha之后,景夜曾经经历过一次易感期,但之前的一次远远没有现在这样严重,先前她靠抑制剂也可以度过,只是比较难受,需要更久的时间来缓和罢了。
两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互相纠缠着围绕着,在两人挣扎期间不小心碰到了墙上空气加湿器的开关,导致薄薄的水雾开始涌动,更加扩散了这空气的味道。
葡萄酒浓郁甘醇的滋味逐渐扩散,一点点压制着Omega的信息素。开始反客为主地对Omega进行引导,她到底也是一个高等级的Alpha,在江思娴的帮助下找回了那种感觉,虽然是新手,但对Omega也有着绝对的压制力。
江思娴支撑不住,很快也就开始手脚发软,轻易被景夜带着走了。
两人的阵地从墙上转移到了沙发,景夜把江思娴压制在沙发上,亲吻如暴风骤雨般猛烈,带着一点报复的意味,在她的脖颈上种下了一颗又一颗鲜红的小草莓。
江思娴双手死死攥着她的衣服,眸中波光潋滟,荡涤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顶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力太强,在景夜这样的攻势下,江思娴的防线全面瓦解。
江思娴距离分化已经过了好几年,到现在都没有被标记过,一次又一次的发热期叠加下来,正如火山沉眠一般。
她是顶级Omega,像是那种寻常的抑制剂,对她来说其实都没太大用处,只能靠去医院开那种强力抑制剂。
但在很早之前,廖医生给她开药的时候就说过,这种药物治标不治本,只能帮助她暂时冷静下来,必须要合适的Alpha给她标记才可以。
自然,江思娴也可以选择被低级一点的Alpha标记,但那样的标记对于Omega来说就没有一点的享受,而是酷刑。Alpha的等级越高,和她的匹配度越高,她才能更好地接受。
“咬我……”
江思娴的声音都被染上沙哑,语气轻柔的在景夜耳边呢喃,甚至往旁边侧躺让出了一点位置,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从不轻易示人的后脖颈。那里有许多Alpha都可望而不可及的腺.体,此时就那么坦然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紫罗兰信息素幽然诱.人的香味自然飘荡在口腔。
她在分化成Alpha的时候已经生出小虎牙来了,那是标记Omega必不可少的关键。上次的标记还是在两人遇难的时候,景夜受到重大刺激忽然分化,是在意识不清楚的时候才标记了江思娴的。
但这一次不一样,她带着委屈和怒气,咬上去的时候不禁就多用了点力,疼得江思娴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小姑娘很凶,让她总觉得自己腺.体好像被咬破了。
但尝到甜头的Alpha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罢休,在叼住刺破腺体的刹那,源源不断地给她注入了属于自己的信息素标记。
景夜的信息素是葡萄酒味道的,酝酿多时的芬芳与紫罗兰的气息相结合,葡萄酒里掺杂了花香的馥郁,两者不断纠结着靠拢,彼此融洽地合并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景夜的吻也越来越密集。
平时只会对她露出笑容的那双漂亮明媚的眼睛,此时沉淀着清欲与阴翳,像丛林里色彩斑斓的猛虎,完全释放出了极强的侵略性。
那是独属于Alpha能带来的压力,信息素如无形的海洋浪潮般无形地朝她涌来,瞬间把江思娴给淹没。
……
“姐姐就那么想我走?”
虽然室内开着暖气,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江思娴却忍不住蜷缩起来往后倒,直至退无可退。
江思娴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嘴.唇很快就被再次堵住,昔日在她面前听话乖巧的小姑娘却不允许她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将其尽数吞没。
在后来,江思娴已经没法回答她,只能紧紧抓着沙发的边缘。却不料久久没有得到回答的景夜愈发不忿,把所有的委屈都倾泻出来。
两人持续了很久,直至次日,江思娴是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才醒来的。
少年人的热情如火,纵使一开始是在她的引导下主动进行的,但很快江思娴就也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景夜虽然长了一张清纯漂亮的脸蛋,但在那种方面却毫不手软,她毕竟是Omega,哪怕会锻炼身体,体能也不可能跟Alpha相较,很快就败下阵来。
可以往很听话的小姑娘,昨晚却从乖巧柔软的小狗狗摇身一变成了狼崽子,不仅在她的身.上留下不少痕.迹,还在她开始求饶的时候严肃拒绝。
她还记得当自己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借着某只并没有被收起来的冰丝靠枕降低体温时,景夜压得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絮絮,犹如来自遥远地带的低吟:
“是姐姐先主动要求的,怎么能那么快就结束呢?”
“ha的下场,不就是会标记么?”
江思娴后面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任由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就连下床都有点困难。
她起初没有料到,一个刚分化没有多久的小Alpha,居然能这么厉害,和她折腾到天昏地暗。不过在起来的时候,江思娴就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景夜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或许是在昨天晚上,或许是在今天早晨,她居然已经没了一点的印象。昨晚结束后她就直接睡着了,错过了景夜离开她的时候,也错过了两人在一起的最后时光。
她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昨天景夜与自己耳鬓厮磨的感觉,勉强支撑着起身的时候,就发现床铺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她躺下的这一片也被铺了垫子,是一次性的那种,起来直接扔掉就行。
江思娴忽然鼻子和眼眶都是一酸。
这小姑娘除了昨天是真的被她给气着了,动作比较大,在起床之后还是挺会体贴人的,就像之前一样仔细的照顾到了她的方方面面。
江思娴支撑着起来之后到她的房间去看了一眼,却发现景夜的行李基本都被收拾走了,就连桌子上以前放的那些瓶瓶罐罐和笔记也都消失不见,仿佛这个人从未来过一样。
空气中还残留着信息素的味道,象征着她们昨夜的激烈,除此之外,了无另外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
但她走到门边的时候,发现厨房里还热着粥,碟子里放着一块红糖糕,景夜还是在临走之前把所有都给准备好了。
桌子也被收拾的很干净,那边还放了碗筷,她只需要把锅里的粥给盛出来,再把红糖糕给端到桌子上,就能直接开动了。
但在以往两人都是习惯坐在桌子边聊聊天,先扯上几句,再慢悠悠吃饭的,哪怕为此要稍微早起一点也没事。
江思娴心脏忽而有点抽痛,压抑感在胸腔里麻麻地蔓延开来。
她虽然知道自己早就对景夜动了心,可没想到会对她的离开那么在意。
包括在她第二天出去上班的时候,在路上只能开自动驾驶,防止太过着急出了什么事。
到了公司以后,江思娴勉强逼迫自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一上午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在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没动弹,过了几分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现在不会有人来给她送饭了。
她就是想用一种决绝的方式把景夜从自己的世界里驱逐出去,可现在目的达到之后,为什么心里又会那么难过?
景夜会恨她吗?
她也不确定这个答案。
在昨晚缠.绵的时候,虽然动作激.烈,可她却能感觉到景夜心情的低落。
江思娴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出门吃饭了,自从景夜穿越过来以后,她已经很少去食堂,出现在这里时有几个人还愣了下,小声说了句“稀客”。
江思娴慢悠悠地打了饭之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其实高层是有别的地方能吃饭的,那是专门开辟出来的一个房间算是包厢,也能让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聊聊事。
但此时此刻江思娴已经想不起来这回事,只是木讷地坐在那边,机械地一口口往自己的嘴里送饭。
“江总这是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是跟自己的Alpha小老婆吵架了吧?”
“没有吧,她们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但是我有妹妹在兰城大学里上课,她说似乎现在林小姐是那一批交换生,得去那边过一个月到一年呢。”
“兰城大学的交换生好像都是在开学前就得过去的,批次不一样但时间都差不多,那算来时间,林小姐应该差不多现在就要走了吧?”
“江总难道不去送送她?”
“害,没办法,我们公司现在不是很难吗?之前谈的那个单子莫名其妙就崩了,据说是江总的爷爷亲自派人施压的……”
“老爷子也真是的,为什么这样对自己的亲孙女?而且他之前本来就是自己做得不对还不承认……我要是江总我肯定也会跟他怄气!”
虽然早就说过了公司里面禁止讨论上司的八卦,但江思娴异常的反应还是让她们忍不住私下里悄悄讨论了起来。其实顶级Omega的听力也很好,她能够依稀听见那些人对自己的讨论,不过也没有生气。
她现在的确没有那个时间再去跟景夜纠缠,所以才会采取这样急速的,快刀斩乱麻的方式。
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想着再来体贴关怀她,不然按照景夜那个性格,指不定就要跟自己同甘共苦。
景夜虽然是林家的千金,但江思娴并不想因为她把林家整个牵扯进来。毕竟这件事本来就跟景夜没什么关系,全都因为她一人所起,把人给再牵扯进来未免太过自私了。
大家现在的压力本来就很大了,要和她一起承受着本不该有的那些,所以在那边议论她也没说什么。
江老爷子这段时间铁了心的就要针对她,她想要化解也需要时间,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朝江家低头,否则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这是她最好的一次反抗的机会,势必要抗争到底。
饶是现在,她的腰肢还有点隐隐作痛,但更难受的是心里。
她不知道景夜现在去了哪里,距离出国还要好几天,兰城大学是学校包机出国,如果要单独出去的话,其实她想要查到景夜的航班也是可以的。
不过江思娴想了一下,还是没有那么做。
既然景夜都主动要走了,自然就是不打算再跟她有任何的联系,她这样子反倒是对人有所打扰。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干脆当作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就要各过各的生活了。
*
景夜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一月份的兰城还很冷,外面下着雪,从昨天的小雪到今天逐渐加大,已经在地面上堆积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甚至还带着干燥而冷的风迎面而来。
这个城市地势偏北,风刮过来并不是像景夜以前所在的老家一样湿润的,虽然不至于让骨子里都泛着凉,但那股干燥却平添了几分不适。
学校的包机还没有具体出发时间,只知道是定在后天。她其实已经把行李都给收拾好了,本来有几样东西是想问江思娴,借机跟她说说话聊聊天的,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她昨天晚上还带了江思娴最喜欢的鸭脖回去,想要跟她喝点小酒敞开心扉聊一下,却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冰冷的消息。
江思娴想跟她离婚,说自己没有时间和精力再来经营这一段感情,其实她早在之前就能够预料到。
受过伤的人哪怕不是情伤,也不会有心情再去跟人谈情说爱的,尤其是江思娴满心满眼都是复仇。只是她自己误认为在江思娴心中还可能会有一点特殊的地位。
景夜不禁苦笑了声。
她是不是太过高看自己了?
今天早上从家门出来之后,她在街上逛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她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生活似乎离开了江思娴以后,就仿佛在大海上迷失了方向的船一样,根本找不着路。
但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的生活,她以前也绝对不会这样的。
思来想去之后,景夜只能先在酒店里住下,然后提前订明天的机票。她并不打算跟同学们一起走了,毕竟到那边也是要分开来的,她和那些同学也不算太熟,顶多有一些是说过话的罢了。
而且能做交换生的这批人多半都是豪门子弟出来的,有一些消息灵通的指不定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一上来问这问那的可真让人受不了。
景夜随意找了一家酒店在那里住下,收拾完之后发现江思娴也没有发消息给自己。
景夜心里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地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她大概是铁了心想要和自己断绝来往了吧。
可景夜最不明白的是,明明之前她们还会在一起聊天,还一起收养了个孩子,江思娴还在跨年夜那天对着她说,遇见自己很幸福。
她并不觉得江思娴有那个闲工夫来欺骗她,长久以往的相处下来她也觉得江思娴并不是那样的人,之所以做出这番决断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这个断掉的时机对她来说有点太过残忍,或许是在很久之前江思娴就已经做下了决断,所以才她们的合约快要结束的时候才会改变态度,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一点点抽离出去。
没错,抽离。
在之前,江思娴还是愿意把那些事情拿出来跟她讨论的,可现在却完全变了态度,渐渐的不再与她讨论那些比较机密的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断,甚至久而久之,景夜连她公司里的消息都听不到了。
景夜并没有对她公司产生任何的想法,只是觉得自己逐渐被排在江思娴的世界之外,这样的感觉让她心如刀绞。
可尽管如此,她却还是不争气的很,都在这个时候了还会想着江思娴有没有起来的时候好好吃早饭。
昨天她太过用力了一点,因为有点心慌,再加上易感期到来,信息素作祟,让她忍不住有些粗暴地对待了姐姐。
景夜心里隐约有点后悔,哪怕是姐姐主动邀约的,她也不应该像昨天晚上那样粗暴,甚至于还在姐姐已经忍受不了的时候继续我行我素。
躺在酒店的床上,景夜总觉得脑袋乱糟糟的,索性就爬起来继续把那个设计稿给完成。
她和江思娴都有一个习惯,总是在伤心难过的时候会利用工作来麻痹脑袋,仿佛这样就能暂时逃离开世界的纷纷扰扰。
设计稿的大致已经完成了,只不过完成的是初稿,现在需要她一笔一画的去细细修理。
在用“木槿”那个名字跟倾弦签订的合约已经到期之后,倾弦邀请她去内部合作,景夜也暂时没有同意,但答应之后有什么好的稿子愿意卖给她们。
其实按照她的设计水平,在这个世界里也是完全能够活得潇洒,这个世界对于设计师还是比较看重的,她想要货比三家,获得更好的价格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想想之后,景夜心里稍微安定下来一点,但仍旧是感觉思绪杂乱,好不容易沉浸于工作中,把初步的修改做好了,从座位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钟了。
她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几乎就只喝了一点水,粒米未沾,大量的体力脑力消耗还是挺累的。
景夜本来想点外卖,但刚刚打开APP却又没了心情,好在这里有便利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下楼了。
便利店里放着轻快的歌曲,却并没能缓解景夜颓丧的心情,她看到有几个学生坐在旁边吃关东煮,看着外面的雪景,模样颇为惬意。
景夜在货架上随便拿了两片黑麦面包和牛奶,准备结账的时候就听见其中一个女生轻轻“哎呀”了下。
“江海路那边出车祸了你们看到了吗?听说死者是一个挺漂亮的姐姐……”
景夜捏着牛奶瓶身的动作一紧,惊疑的目光瞬间扫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想要打开新闻软件,就看见那个女生摇了摇头:
“是个外国姐姐,跟男朋友吵架把车开太快了,她男朋友也真是的,之前不关心人,现在在那哭有什么用?大雪天的路那么滑,车流也多,居然还敢开远光灯,撞成这样多半是没救了……”
景夜嘴角飞快扯过一丝苦笑,但高高悬起的心脏也随之落了下来。她也是关心则乱,刚刚在听到“姐姐”这两个字的时候,居然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江思娴。
她自然不是想要诅咒对方的意思,而是现在心里慌乱乱的,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味。
或许是因为自从穿越过来以后一直围绕在江思娴的身边,跟着她打转,世界里几乎都是江思娴这么一个人,所以才会有了现在这样如同丧家之犬的孤独感。
那个女生还在吐槽出事人的男朋友,景夜结完账之后准备走,就听见另外一个人切换的话题。
“你老去关注那些不开心的事干嘛?听说常林天台那边搭了一个看雪的地方,放了好多彩灯,可漂亮了!要不我们吃完之后,待会儿去看看吧?”
这两个女孩子应该是闺蜜,刚才看新闻的女生笑着在她的肩膀上打了一下:
“谁要跟你一起去看雪啊,不是说第一场大雪应该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看吗?”
两人哈哈大笑闹作一团,景夜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急匆匆地转身就走了出去。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是决定先把那些事给告诉原身,说不定就能从中得到一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今天一直都在想该怎么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林家人,如果直接告诉她们自己要跟江思娴离婚了,自己家里人肯定多多少少都会往江思娴对她不好的方面想。
林家人还是非常护犊子的,景夜暂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林家,防止她们和江思娴交恶。
但一想到林家她又头疼地想到,其实从血缘上来说,她跟Anny还是有一定关系的。
Anny算是她的姐姐或者妹妹,毕竟她们一个是父母前世的孩子,另外一个是今生的。不管怎么样两个人的血脉有相似之处,她如果跟原身斗起来,不知道爸爸妈妈究竟会帮谁。
但其实她并不觉得这件事只是江思娴一个人的事,Anny已经恨她入骨,只要有机会,不可能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而她也非常厌恶Anny,两个人也会将是一斗到底。
Anny这段时间正因为她被接到了林家,认为她是个冒牌货,正火冒三丈却苦于没有办法呢,接到她的电话之后气得破口大骂。
景夜却只是冷静地给她报了一个地址,让她来这边见面。
Anny现在走投无路,只能尽力讨好文乐清,可想回到之前那样的宠爱已经是没有希望了。这女人不知道是犯什么病,居然又开始去找新欢,把她弃之不顾好几次。
而她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再去闹事,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诅咒着文乐清。
景夜的电话对她来说就像是一阵即时雨一样求之不得,Anny哪怕是要死也要做个明白鬼,气冲冲的就到了现场,甚至也比景夜还要早到。
景夜一推开门,就看见了气势汹汹地坐在那边等待着她的Anny。
Anny没有化妆,放弃了她模仿着文玥玥小姐的打扮,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比较单薄的棉袄,按理说根本抵挡不住兰城这几天无孔不入的冷空气,手冻得通红却也无所谓。
“我之前去了孤儿院。”
景夜却并不打算跟她多说,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在她提到那个孤儿院的时候,Anny眼中显然闪过一道惊慌失措。她跟孤儿院是有交易在的,估计当时也是拿了什么好处,具体的景夜不知道,可Anny肯定很害怕暴露在别人的面前。
“你去那里做什么?”
Anny色厉内荏地瞪着她,但紧紧抓着桌子边缘的手就示意着她的不安紧张。
“去见了一些人,也知道了一些事。”
与Anny的紧张不同,孤儿院那些事除了对于孩子的同情之外,景夜并没有什么感触,四平八稳地把听到看到一切都给叙述了出来,包括最后得知的死讯。
Anny起初听这一切都还算平静,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敌意,可在最后景夜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却只听“砰”的一声,Anny一个恍惚,竟是把手里的杯子都给砸碎了。
她的手里捧着一杯滚烫的热水,此时因为杯子碎裂,有一半洒到了她的手上。
看着滚滚冒出来的热气,景夜都觉得烫,Anny却仿佛不知道似的,刷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慌乱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动情绪。
哪怕是之前知道她和江思娴“结盟”,知道她认回了林家,Anny认为她是鸠占鹊巢的那个人,也没有这么激动过。
“你说什么——?”
Anny的声音陡然都变得尖锐起来,像是一片碎玻璃扎入人的心脏,凄厉的声响在室内炸开。景夜从未见过她情绪如此失控的这一面,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愤怒不甘,这一次,她却在Anny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把人的希望全盘打碎是什么感觉?景夜在不久前体验到了一次,但将江思娴捅进她心里的那把刀再原原本本地递给了Anny。
她看见Anny眼里已经溢满了红血丝,呼吸粗重,摇摇晃晃地起身就想来攥着她的衣领。景夜毫不留情地一把给她的手拍开了,饶是愤怒下的原身也并不足以当她的对手。
“我劝你老实点,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想着跟我有动手的想法。”
对于杰罗妮的去世,她没有一点感觉,毕竟从孤儿院那个护士的口风中,她可以听出来,如果不是杰罗妮那边的帮助,原身前世也不可能会有坑害到江思娴的机会。
这两人都是一丘之貉,根本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赵玲……是赵玲告诉你的是不是?”
Anny已经快失去理智,只能从嘴里念叨着一个她没听过的名字,景夜估计她说的是那个护士,但没回答。
“赵玲……”
口中再次念到那个名字的时候,Anny脸色变了变,不管不顾地想起身出去,却被景夜拽住了手腕。
她已经很久没去过那间孤儿院,相比起对那一无所知的景夜,童年堆积起来的阴影其实是很难消除的。
景夜忽然想到蓓蓓的伤口,于是趁着Anny没防备,竭力想要挣脱的时候,试探性地捏了下她的胳膊,就感觉到她的身体猛地僵硬了下,
“我对Alpha没兴趣!你干嘛?”
Anny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但暴露出惊慌的不安,眼睛甚至都不敢与景夜对视,呼吸粗重而乱。景夜无视了她的挣扎和胡言乱语,忽而凑近逼视着她的眼睛:
“她们以前是不是对你动过手术?或是在你的身上扎针?有吗?”
“你在胡说什么?”
在她话一出口后,Anny瞳孔骤然一缩,试图挣脱景夜的束缚,却发现很难与她有对抗之力。景夜的双手牢牢将她钳制住,弄得Anny根本没法动弹。
她很快就放弃了挣脱,见景夜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探究,立马明白了她是想问什么,于是嘲讽道:
“听说你和江思娴在里面收养了一个小孩是吧?是你还是她不能生?”
景夜眉毛一挑:
“你现在可以千方百计转移话题,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有利,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难道你就不想把以前那样对你的人绳之以法?”
如果Anny愿意的话,她们就能走很快的一条捷径,毕竟一个成年人的供词要比小孩子有效得多,记忆也要更加清楚些。
“绳之以法?”与她想象之中的不同,Anny却没有一点想要和她合作的意思,反倒是冷笑了声,红着眼眶盯住她,“你是不是看我像个傻子,所以想把我当枪耍啊?”
“或许你可以去试试从赵玲的嘴里抠出点东西来。”
Anny忽而邪佞一笑,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戏谑,似乎是在自己的疼痛过后也想拉个人来垫背,言语一刀刀都是往她最在意的要害上戳。她的语气还挺认真,带着穷途末路的绝望:
“毕竟当时谋划江思娴的那件事,她也出力不小哦。”
景夜到底还是没有在Anny的嘴里能挖出点什么来。
她痛恨景夜至极,但在纠缠几句后就匆匆走了,显然是杰罗妮的死对她的打击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