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时,施蒙回到了公寓,他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拐进了查尔的房间,巧的很,查尔也是刚刚从办公室赶回家,他前脚刚到施蒙后脚就赶到了。一进门,施蒙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跌坐进沙发中,查尔被吓了一跳,他注意到施蒙的脸色非常不好,便忙为他倒了一杯水递过来:“怎么了?我的兄弟,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我可以陪你去到多尔曼.迈尔中校家里让他太太艾利娜.迈尔女士为你看一看,你知道的,艾利娜.迈尔太太的医术是不错的。”查尔说完关心的摸了摸施蒙的额头。
“我没病,只是心里面堵的难受,事情是这样的。”施蒙一口气喝干杯子中的水,他开始向查尔诉说着自己今天一天的经历。最后,施蒙有气无力的抬头询问查尔:“你能告诉我,帝国为何要对犹太人这样吗?他们虽然不能和我们这些高贵的雅利安人相比,但他们哪怕就是一群猪猡可好歹也是生命体啊,他们也有自己的价值,难道他们生下来就只配给雅利安人作践吗?这不公平。”
“唉,施蒙,其实我是不想回答你的这个问题的,但你问起了,我就把我的看法告诉你吧:咱们帝国的人民对犹太人的憎恨由来已久,我想这要从圣经中耶稣被犹太商人出卖而钉死在十字架上开始吧,信奉上帝的民众是不会对犹太人有好感的,咱们的帝国现今就是在利用大众的这种排犹意识来引导国民树立日耳曼民族高贵血统论,并以此来提高民族的凝聚力。这就是我的对犹太人政策的看法,我知道,这也许是不对的,可作为好兄弟,我不应该向你隐瞒我的看法的。”查尔说完后真诚的看着施蒙。
“我想你的看法是正确的,你没看到吗,帝国把民众都变的疯狂了。”施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过了一会,他突然沉声对查尔说:“查尔,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乡下的庄园一趟。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们一家了,我有些担心。可以和我一道去吗?”
“这,呃,好吧,咱们礼拜日一早去。”查尔微微计算了一下日子便爽快的答应了。
其实,施蒙提出让查尔一起去乡下庄园还是有点小想法的,因为今天的血腥屠杀让他多少感到了害怕,他拉着查尔和自己在一起就是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保护犹太姑娘一家的时侯还可以凭借查尔在帝国的复杂的关系和他自己的实力来拯救他们一家。施蒙认为犹太姑娘一家多一个人保护总比只有他一个人保护要更安全。
礼拜天清晨,施蒙和查尔一身戎装驾车出发了,秘密警察牌照的汽车和里面乘坐的两个帝国年轻军官让一路关卡绿灯放行。不到中午时分两个人便赶到了位于柏林远郊的庄园。
庄园虽不大,但其巧妙而合理的布局和得体的装饰还是显示出了庄园主人的涵养和不凡身份。两个人在紧闭的院门前停下车子,施蒙走到门前按动了门铃,很快,一个面相忠厚老实的管家模样的男人为他们打开了大门并恭敬的招呼其他两个佣人迎接这个希姆莱家族的小主人。回到自己‘领地’的施蒙显然分外高兴,他兴致勃勃的边走边和大家亲切的打着招呼。施蒙和查尔来到大厅打发走闲杂人后便迫不及待的询问管家恩斯特:“他们这段时间还好吧,有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没有,我的先生,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我只是说是您在柏林同事的一房远房亲戚,只要他们不把代表犹太人身份的六角星挂在胸前,相信是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更何况这里的人都是很朴实,待人很和蔼的农民。”说到这里恩斯特微微笑了笑。“先生,我已经为他们安排了工作,都是一些庄园里的杂活和农务。请您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因为在庄园里不做事会引起大家的不满和猜疑的,先生,我想这不是您所希望看到的。”恩斯特说完向施蒙鞠了一个躬。
“呵呵,您做的很对,恩斯特,谢谢您了,没有您,我真不知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安排好。”施蒙乐呵呵的向管家表示着谢意。
“先生,这是我的份内事,请不要夸赞我,为您分忧也是我的荣幸。”恩斯特的话让人明显感到这是一个具有良好修养的出身大家族的管家,他的彬彬有礼和温文而雅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好了,恩斯特,您去忙吧,我想带我的朋友四处走走,告诉佣人,我们中午留下来吃饭,让他们做一些可口的饭菜,我可不想让我的朋友第一次来庄园就被这里的伙食搞的坏了胃口。去吧。”施蒙的心情明显有些焦急,是啊,谁在心上人近在咫尺时不想马上见到她呢。
恩斯特礼貌的离开了,查尔望着他的背影问:“施蒙,他可以信赖吗?”
“是的,他是完全可以信赖的,因为他从我小的时候就在我的身边。他曾经是我外公的贴身随从,后来被外公派去照顾舅舅;再后来又照顾我的母亲,而现在照顾我。因为我已经成为一名帝国秘密警察,把他留在身边不太合适了,所以,家族就让他帮我管理庄园的事情。他对我非常贴心,你放心吧。”施蒙的一番话让查尔定下心来。“查尔,走,我们去见他们。”年轻的小伙子已经克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他心情激动的站了起来。
穿过走廊两个人一起来到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施蒙边整理着衣着边告诉查尔,自己心仪的那个女孩名字叫艾莲.史密斯;她和父母与姐姐安妮.史密斯都住在这里。
正文 第十五章 就是她
查尔在小院里终于见到了施蒙梦萦魂牵的艾莲。那女孩很害羞,本来想上前和施蒙讲两句话的她见到陌生的查尔不禁犹豫的停下脚步,她局促的低头摆弄着乌黑油亮的长辫子,虽然没有言语,两朵红云却先爬上面颊。闻讯赶来的史密斯夫妇忙把两个尊贵的客人迎到屋子里面。
“尊敬的施蒙.米勒先生,愿仁慈的主保佑您。感谢您给了我们一个安全并舒适的容身之处。您对我们的恩情真让人无法报答。艾莲,为两位尊贵的客人倒杯咖啡吧。”虽然是一名落魄的商人,史密斯还是表现出从容不迫的儒雅气息。
就在查尔品尝着香醇的咖啡时,他的视线被一个美丽的倩影深深吸引了,记得第一次在琼丝家的客厅中看到的奥地利画家克林姆所画的《阿德勒.布罗赫鲍尔夫人》曾引起了他的神往吗?现在,这种沉醉又在这倩影中被激发出来,他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难道是画中人真的来到他的面前?可能是查尔的失态引起了施蒙的注意,他咳嗽了一下并轻轻碰了碰查尔:“查尔,那是艾莲的姐姐:安妮,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查尔终于被惊醒过来,他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便尴尬的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谁知滚烫的咖啡把他的口腔灼的生疼偏又不能吐出来,一时间,那痛苦的表情便溢于言表。望着尴尬的查尔,大家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气氛开始在笑声中变的轻松起来。
大家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家常,施蒙提出和史密斯的女儿们出去走走,这个和善的犹太老头愉快的答应了:“年轻人啊,总是坐不住,好吧,她们家里也挺憋屈的,出去散散心也不错。呵呵,去吧。”
这个时候的查尔早失去了原来的轻松与冷静,面对身边的佳人他现在甚至连打个招呼笑一笑的勇气都没有了。施蒙此时倒是恢复了沉稳:“两位美丽的小姐,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的好朋友:查尔.汉斯少校,他在国防军事情报局任职,哈哈,这可是帝国的大才子啊,许多政、军界要员都对他青眼有加呢,看到他的勋章了吗?一级铁十字,这么年轻就得到它,在帝国他可是头一个。”面对崇拜的目光,查尔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腼腆的向两位小姐点了点头。
“这位是妹妹艾莲.史密斯小姐,呵呵,一个令人魂牵梦绕的美女。”施蒙边向查尔介绍边温柔的望着楚楚动人的姑娘。
“哼,你又讲些不得体的混话,不理你了。”艾莲的脸蛋再一次变的通红,她娇嗔的向施蒙皱了皱好看的鼻子并偷偷送去了一抹充满柔情的目光。
施蒙心里美滋滋的,开始爽朗的笑起来:“查尔,再向你介绍她的姐姐:安妮.史密斯小姐。”
“您好,查尔.汉斯先生。”安妮向查尔行了一个屈膝礼。
“您好,美丽的小姐,很高兴和您认识。”查尔忙摘下军帽,礼貌的向安妮微微鞠了一个躬。
在施蒙和艾莲无拘无束的开朗笑声中,查尔慢慢放松了拘束的心情。他有意无意的注视起安妮来,这女孩很年轻、很漂亮、很端庄、很大气、很优雅、很清纯,她正是查尔心目中的那种高贵而不失温柔;甜美中还含文静;婉约里又带忧伤的淑女形象。此刻她正深情的注视着妹妹和那个年轻高大的纳粹军官在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她的目光中有一丝喜悦和一丝惆怅。可能是感觉到查尔的注视了吧,她缓缓转过头来礼貌的说道:“汉斯先生,小妹就是这种疯疯傻傻的脾气,请您不要见笑。”
查尔看着安妮娇美的面容忍不住又一阵心头狂跳,他不禁低下头来:“呵呵,没有啊,令妹的这种开朗脾气还是很讨人喜欢的,施蒙不止一次的向我提起过并对她的这种乐天做派赞赏有加。”
“是吗,唉,这些恋爱中的人儿总是对未来充满憧憬和乐观,为了爱情,他们宁愿失去一切。其实施蒙本不该为我们做出这么多的,以他的身份和家庭,像我们这种犹太人是高攀不起的,天下比她好的女孩太多了,可偏偏施蒙就是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