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克瑞根,最强的,夺权,死。”爸爸在欢呼声中兴奋到了极点。
我第一次明白了那些货物的用处,我学到的第一点就是:包围人类营地可以得到好处,好处可以让地精变得忠诚。
当然日后的地精编年史没有忘记死去的前领主,毕竟他是爸爸的兄弟。
“进攻维蒂娜城是被欺负被压迫的地精有史以来第一次发出了象征自尊自强的声音,虽然这是克瑞根_巨拳领主迈出的一小步,但这却是全地精迈出的一大步,这标志着地精第一次团结在一起反抗人类的暴政。虽然克瑞根_巨拳领主在作战中不幸阵亡,但他的兄弟克瑞根_大棒领主继续战斗,最终取得了第一次对人类战争的全面胜利。
第二章 地精法师
虽然爸爸在维蒂娜城下宣布他成为新领主,但事情并不是一帆风顺。他的兄弟还有一个儿子,我亲爱的堂兄。
“法师?地精的!”当爸爸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我那位堂兄时,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他兄弟的儿子成为了一个法师,一个地精法师。地精是不可能当法师的,先不说没有哪个人类会去教地精魔法,就是那些奇怪的音节我们也不会念。如果一件事情连地精都觉得不可能,那么那件事一定是个笑话,提起它的地精一定是疯了。
聚在周围的同胞开始发出巨大的笑声,我堂兄的意思每个地精都很清楚,他现在向新领主示威,特别是新领主的身后还站着两三个食人魔。食人魔可能听懂我们的语言,他们要比我们聪明许多,对于地精的笑声他们也作出了适当的反应,粗大的棒子不停地在手中惦量着。
堂兄的存在对爸爸来说开始只是个小麻烦,毕竟那是兄弟的儿子,不过当他提出自己是地精大法师时,堂兄便成了一个大麻烦。地精对付麻烦的方法通常是:“找到麻烦,挥棒,等下一个麻烦。”爸爸向着食人魔指了指堂兄,为首的食人魔大步跨出,他手中的大棒高高挥起,然后砸下。
伴随着大棒的砸下,在安全区看热闹的同胞发出了一阵兴灾乐祸的声音,但那本该拖长的声音却在一瞬间停止,爸爸的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了,食人魔则张大了嘴。我的堂兄一手抱着脑袋,一手高高举起,他那中指上的一个巨大的戒指格外引人注目,刚才一个光球就是从戒指里飞了出来,将落下的大棒击了个粉碎。
再也没有叫声或笑声了,一大群地精如此的安静还是件少有的事。当我的堂兄透过手指逢发现食人魔手中只剩一个木柄时,他高兴地跳了起来,那戴着戒指的中指马上指向了爸爸。爸爸很适时地显示他累了——一股屁坐倒在地上。如果不是他身后的食人魔挡住了他后退的路,爸爸一定会转身显示仁慈。
堂兄并没有马上要求成为领主,也许当一个比领主更有权力的地精让他觉得更有成就感,也许他认为还不是时候,毕竟爸爸还有威望——他身后还有五十车的货物。当我的堂兄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时,所有的地精都怀着敬畏让开一条路。
没有多久,阵营中到处都充满了对我堂兄的恭颂声,每个同胞都争着巴结那位伟大的地精大法师。相对于那高昂的欢呼声,同胞们对于爸爸的恭颂声则敷衍了许多,爸爸虽然得到了领主的头衔,但是他却连一小队地精都差遣不动。
“干掉!一定!”在我们的小屋中,爸爸轻声对我说道,而后不安地四下探听着动静。
干掉一个会发光球的地精法师,用十字弓行吗?不行,当爸爸拿着上了弦的十字弓出门,那一定会被先干掉。按地精的法律,也许说规矩更好一些,不是打战或狩猎的时候是不准携带十字弓的,要是哪个家伙不小心摔上一跤,也许身上的十字弓就会被射出去,你能指望地精手中的武器能有良好的保养吗?
直接用棒子敲吧,那至少得靠近。爸爸想到什么就开始行动了,我则紧紧跟在爸爸的身后。根本就不必费心去找那位地精大法师,只要看看哪处空地聚集的地精最多就行了。很快我与爸爸就在营地西侧的空地上看到了他,每一次的高呼响起,爸爸的脸色就难看一次。
面对那手舞足蹈的家伙,爸爸恶狠狠地向他走去,忽然间一个光球击在了岩石上,岩石被打得粉碎。
“首领,事情,有?”我的堂兄笑着向爸爸问道。
爸爸决定再一次地表现出他高贵的仁慈,半举着的大棒一下子扛在肩上,他伸出空着的左手拍着我堂兄的肩,“伟大的,无敌的,法师。祝贺,领主的。”在说后爸爸急忙转身离开了,在从身后响起的笑声中,爸爸不时向后张望着。
行动的失败更让爸爸的威望更低了,再也没有地精向他恭颂,在我们走过时他们就开始嘲笑。爸爸与我开始惶恐了起来,我们很清楚领主被推翻后的下场。
两天后,第一场危机到了,地精哨兵回来报告,科森来了一队人类进贡使团,两辆车,二十八个野蛮人。
“战争,战争!”本来该是由爸爸喊的动员令现在由我的堂兄来发出。在科森的小路上,我们看到了快速行进的人类进贡使团。“领主,前锋。”堂兄他在爸爸面前晃了晃戒指,我看到爸爸开始向后缩。
前锋,地精语的意思就是肉盾。是被光球打死或是被剑砍死,爸爸选择了后者,对地精来说能多活一分钟都是好的,爸爸也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当前锋的领主。当爸爸开始冲锋时,人类已经抽出了剑,不过突然间爸爸被绊了一下,那扑倒在地的动作刚好闪过了横劈过来的剑,但是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地精就倒霉了,他们停不住脚步自己撞上了去。
人类已经没有时间管摔倒在地的爸爸了,因为更多的地精已经涌来,他们开始转身向后跑。我的堂兄发现爸爸并没有死在剑下,他望了我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某个人类说过:“要有光。”虽然我到现在也无法清楚地表达出它的意思,但我们当时所能想到的是要有黑鹰,那些人类是我们惟一能依靠的,虽然当时我们脑子里并不知道为什么,但心中的直觉就是黑鹰可以帮助我们。
当又一个进贡日到来时,我与爸爸如愿如偿地看到了黑鹰的身影。直到那天我才记下黑鹰首领的面孔,对我们地精来说,人类长什么样都与我们无关,大部分人类我们转眼就会忘记模样。
“法师,地精的。”爽朗的笑声从他的口中发出,那张削瘦的脸因为大笑而变得通红。
干掉一个地精对人类来说并没是什么大事,当黑鹰的首领听完我与爸爸的表述后,他很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为了取得更多的利益,在大笑后他做出了为难的样子。黑鹰提出了许多在当时我们地精看来是毫无意义的要求,比如允许黑鹰在地精营地自由出入,允许黑鹰与地精做买卖等,但只要没侵犯到我们的财产,我们什么都答应了黑鹰。
在一切都谈成后,黑鹰首领挥了挥手,从门外召来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人类。在耳语了几句后,黑鹰首领向我们拍着胸膛,从他那扬起的嘴角吐出几个字:“消失,晚上。”
夜幕降临,爸爸召开了一次宴会,因为在中午的时候森林中死了个地精,他是被十字弓干掉的,射死他的十字弓就压在他的身下。“笨蛋,摔倒,死了,射死的。”去查看的地精在大笑中叫嚷着。爸爸他深信那该死的法师已经被干掉了,因为已经一天没到我堂兄的影子了。
黑鹰很客气,他们一再要求亲自下厨为我们准备晚餐——毕竟不是谁都能咽下地精煮出来的饭菜。
当晚宴进行到一半时,爸爸将一口红酒全部喷出来了,因为堂兄的影子已经出现在临时搭的帐篷里。爸爸指着堂兄“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黑鹰首领望了我堂兄一眼,站起身开始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就在黑鹰首领转身入座时,我看见他对着身后那个瘦弱的人类咧了咧嘴。那瘦弱的人类则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他那一脸无辜的样子表示他确实干掉了那个目标。
事实上那个人类确实动手了,不过由于地精在人眼中看起来都差不多,他区分的方法只是看谁戴了戒指,不幸的是碰巧有个倒霉鬼把抢来的戒指戴在手上,结果被当成我的堂兄给干掉了。
如果一次没有成功那就来第二次,黑鹰首领打了响指,我看到瘦小的人类撩起了他左手宽大袖袍,在右手灵巧的摆弄下,一只可拆装的臂弩张开了,从他手臂下垂的角度看,他是瞄准了我堂兄的脑袋。
那一刻爸爸眼中泛出了奇异的神采,脸上露出最热情的笑容。瘦弱的人类动了动手指,臂弩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还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堂兄手上的肉在撕咬中掉在桌面上,对于地精来说食物是不能浪费的,于是他低头将桌上的肉卷入嘴中并顺手抓过了一盘肉。
就在那一刻,弩箭从堂兄的头顶飞过,飞向了他对面的爸爸。爸爸的手颤动着,那只弩箭正好钉在他准备送入嘴中的猪腿上,从猪腿另一边透出的箭尖正好伸进了爸爸的口中。那一瞬时间似乎停顿了,爸爸那充满泪水的双眼与惶恐的表情就那么定格了。
黑鹰鹰首领由将嘴里的食物全喷出来了,并不住咳嗽了起来;而那瘦弱的人类则不知道是该装填下一支弩箭,还是该拿匕首。
在刹那的犹豫后,瘦弱的人类拔出了匕首。他向前走了两步,身子向前倾斜,右手中的匕首开始无声向下刺去。这时舔完盘子的堂兄突然直起身子,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吃完后一种满足的表现,但是这毫无征兆的动作让他再次避过了暗杀,他坚硬的头有力地撞在了那瘦弱人类的下巴上,那倒霉的人类一下了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