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也忒小了一点。”
“说的也是。”瘦猴点点头,也就放心下来,说道。
两人愉快地聊着天,聊的起劲,因而没看见艾芊眼微微睁开,不着边际地往外看去,暗暗地记下来去路线。
越走却越心惊,怎么这么熟悉?难道……
开了一会儿,停了下来,瘦猴又将她扛在肩上,走出去,大虎紧紧地跟上,下来车的两个人,却莫名地安静了下来,眼里满是谨慎。看到熟悉的房子,果然没有料错,这是她家,不,只是她居住二十多年的地方。
一路走过去,眼眶渐渐湿了,这树,是曾经和养父一起栽种的,这喷泉,小时候因在里面游泳,被养母狠狠骂了一顿……这一切,一切,好熟悉。
难道,他们是跟他一起合谋的么?呵,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魅力,能让这么多人出谋划策,只为害她,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觉得自己可悲?
然,两人却没有如艾芊所想,往主屋走去,而是往主屋后面走,越走越荒凉。本来这屋子就是依山而建,因而,屋子后面是大片大片的树木丛林。
越走越往里,左拐,又拐,再直走,走的很是艰难,树木丛林茂盛,只有少许的金黄阳光映照下来,雾霭昏暗,微风吹过,沙沙地,好似鬼魅般,看起来有些吓人。
走了一段时间后,直至像是看不见阳光后,整个天地看起来昏昏暗暗,在丛林深处,竟有一座简单的石屋,不大不小,石屋四周被围着一排一排高大的树木,在这些树木的映衬下,这石屋显得有些矮小。
走到石屋前,大虎和瘦猴两人将她放下,拿出钥匙,将层层厚重的锁打开,推开门,将她扔了进去。
互斗(二)
艾芊似毫无反应地被扔在地上,一动不动,大虎和瘦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的针筒,走进去。石屋里一阵窸窸窣窣之后,归于平静。
两人朝里面大喊了一声,“给我老实点。”就将门关上了。
细碎的阳光被厚重的石门挡住了,一切陷入黑暗,艾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听着两人离去的步伐声,深深浅浅,直至依稀风摇翠竹的轻响,归于平静。
艾芊睁开眼,一时间不能接受满屋的黑暗,闭上眼,再睁开,渐渐地,能视物,却仍看不清具体。又是轻微的声响,艾芊立即站起身来,wrshǚ.сōm警戒地看着四周,慢慢往后退,直至背后的一片冰凉,稍慌乱的心才平静下来。
看着不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地朝这移动,她警惕地喊道:“谁?”
没有应答,但见这个身影越来越近,艾芊厉色道:“到底谁?再不出声,别怪我不客气。”这一刻的艾芊,冷静,从容中带着冷酷,杏眸中的杀意渐起。
“芊……芊儿……”一道怯生生,却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艾芊完全惊愕住了,脑中一片空白,瞬间竟无法言语,直至小心翼翼的声音再次传来,“是,是芊儿?芊儿,是你吗?”
这道声音打破了她心中的迷乱,此刻,她冷静而又自持,淡淡地说:“是我。”
她抵着石屋门不动,任由前面的黑影慢慢地走过来,心中缓缓升起的,是期待,竟是期待!明明说了再无相关,却仍有着期待。
但,渐渐地,发现不对劲,空气中散发着淡淡地血腥味,且随着她的到来,越来越浓郁,冷静的心立即又慌乱起来,一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妈,你受伤了?”仍旧平淡如水的声音,却夹杂着略略的紧张。
苏蓉脚步停滞住了,石屋内陷入一片寂静,艾芊等了许久,也未见她动,于是,主动地走过去,但,苏蓉见她走过来,却拼命地往后退。
艾芊心中疑虑顿生,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步步逼近,苏蓉连忙后退,不料,“啊。牛(汉语拼音)bb点奈特”轻轻地尖叫了一声,跌倒在地,伴随着好多东西掉落。
“妈,怎么了?”艾芊焦急地说道,终究是放不下,放不下以前那些宝贵的回忆,放不下她一声低低的叫唤。
立即跑到她身边,扶着她就要站起来,却,“啪!”一声,被狠狠地打了一下,温暖的心渐渐凉了下来,终是接受不了她吗?她在她看来,终究还是外人吗?
看她手又扬起,欲有打下去的趋势,艾芊扶着她的手渐渐放开,冷冷地说:“对不起,再也不会了。”
心,很疼,似破了一个大洞,正汩汩流血,再也没有眼泪,就如泣血,心支离破碎,冷如冰。
石屋内一片寂静,一步步,缓缓地离开,感觉离她远了一点,才停了下来,轻轻闭上眼,似在休憩,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如果还有一次,她不会傻傻地,不会傻傻地送却给人伤害。可是,有下一次吗?恐怕连相处一室,她都觉得难以忍受吧。
两人相对无言,什么时候,她们竟这么陌生?
一段时间后,很短,却又感觉很长,小小的啜泣声传来,断断续续,传入艾芊的耳朵,心苦涩到了极点,难道和她共处一室真的这么难以忍受么?麻木了,空洞了,再也没了别的感觉。
啜泣声越来越响,偶尔夹杂着几句低语,含含糊糊,“芊儿……为什么……为什么要……回……回来?我不要你回来,不要……”
艾芊脑中“哄”的一声炸开了,真的这么难以忍受,这么痛苦,终于,忍受不住了,大喊:“不是我要回来,只是你的乖儿子将我绑架回来,你的乖儿子一次次要将我置于死地,我很命大,到现在还没死,呵呵,你是不是觉得很难受。为何才短短的几天时间,我的世界就完全变了,我影像中的慈母言辞疯狂,不想认我,我认为的严父字字含讽,嫌我至厮,我亲爱的哥哥竟次次要置我死地。我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
话语里没了往日的亲密,句句含着讽刺,捶入苏蓉的心。
似乎,两人都到了崩溃边缘,苏蓉倏地站起身,精准地跑向她,狠狠地捶着她,打着她,疯狂地说:“为什么这样赶你,你还不走?我们有什么好的,你走啊,走啊,不要让我看见你,你快走啊。”
艾芊面无表情,双目空洞地可怕,任她捶打,没一丝反应,似一尊任人摆弄的人偶。
或许打累了,苏蓉终于抱住她,趴在她身上大哭了起来,眼泪顺着她的衣领,滑落到里面,冰冷的触感刺激了暖暖的肌肤,引起一阵颤栗。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这么傻?”苏蓉边哭泣边说道。
艾芊仍旧面无表情,似乎完全将自己冰封了起来,没了动作,没了言语。
“他还是对你出手了,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怎么忍心?怎么会这么狠心!”苏蓉哭喊道,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她的发,“我们只要你好好的,其余都不在乎,为什么你就是不懂?”
一位在平日里端庄的贵妇,言行举止高贵典雅,未失风范,此刻,却哭得像个小孩,好不凄惨!
残忍(一)
艾芊唇畔微微动了动,眸底掠过闪光,如浩淼广袤星空划过天际的点点星光,手轻轻抬起,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似在迟疑。
“不行,不行,你得想办法逃出去,不能一直待在这,不然不知道这个禽兽会对你怎么样,我已经无所谓了,……”苏蓉边哭边说道,碎珠晶莹,滴滴落下,无声无息。
“你说什么?”再三思量,终是将手放于她背,心渐渐松动了,这些似乎与她所想的不一样,猛地开口问道。
“芊儿,对不起,我们那样对你,是情非得已。”苏蓉哭着,浑身都在发颤,说出了让艾芊震惊不已的话,“自从你成年后,小珉就不对劲了,眼神里总是掺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经常莫名的失踪一段时间。那天他似乎早就知道你要带伊梵回来,前一晚,他就明确地告诉我们,你的命掌握在他的手中,如果想要你好好的,就要乖乖地听话。起初你爸爸还不信,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你已经被绑架了,还听到你的喊叫声,哭得声音好大声,夹杂大概是狗的声音,那时候,我们就相信了。牛(汉语拼音)bb点奈特”
“电话?”艾芊皱着眉,说道:“妈,我没接……”突然闭上了嘴巴,是录音吧,小时候明明知道她最怕狗,有一段时间哥却坚持养狗,每次都会被吓到哭。他从开始就预谋了么?她,一直一直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吗?
苏蓉似乎没听到,继续说着:“为了让他放过你,让你不受伤,我们就得什么都听他的。开始赶你,只是听他的缘故,后来,你爸察觉到他一直都派人跟踪你,知道他肯定不打算放过你,所以在生日宴会上才会拼命赶你走,你跟着那个男人肯定会好好过,他的眼神就像你爸当初看我的一样,不,更浓烈了,你会幸福的。但小珉却要求在宴会上让我们拼命留住你,因此……”
话突然止住了,哽咽住了,再也说不下去了,艾芊立即紧紧揪住她的肩膀,焦急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苏蓉没有说话,只有低低地哭泣声,艾芊又问了一遍,急的就要哭了,“妈,说话啊,是不是他对你们怎么样了?说话啊……”说道最后,明显梗塞住了。
妈,没有你们,即使幸福了,我也会有遗憾。
此刻,漆黑的石屋内似乎只有两人的抽泣声,许久,苏蓉稍稍止住,拉住她的手,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几步路之后,停了下来。
苏蓉弯下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只听到,“嚓!”的声音,出现火花,蜡烛忽明忽暗地燃烧着,虽微弱,却有了点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