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宋真宗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问完自己的大臣,后脚就发现了他们的对话登上了天幕。
他有些无奈,也有些骄傲,果然,他这样雄姿英发的君主,一举一动都能掀起大地震,随意说的话都要被后世的人研究。
【关于李煜是不是个昏君,宋真宗也很好奇,于是问南唐降臣潘慎修:“这李煜有那么昏庸吗?"
南唐降臣潘慎修说:"如果他真是个昏君,又怎么能守国十几年?"宋真宗就是那个去过泰山封禅的神人。】
弹幕:"自从他去过泰山之后,没人敢去泰山了。""环保大使宋真宗。"
扶苏非常诧异:“父皇,你看他们说的,这宋真宗的文治武功居然厉害到被称为神人,让别人再也不敢去泰山了?这是何等厉害的君主啊!"
秦始皇:“生子当如宋真宗。”
扶苏有些讪讪,但也佩服宋真宗:"儿臣以后一定谦虚自勉,发奋学习,向这位神人看齐。"
汉武帝有些纳闷:“这环保大使是什么意思?朕怎么看不懂啊?”
卫青猜测:“环保,可能是保护泰山的意思。想必是那宋真宗对泰山进行了改造和保护。这可是一件不小的工程。可见在那宋真宗治下,国力有多繁盛。"
汉武帝吸了口凉气,暗暗心惊。想不到未来居然出了一位远超于秦皇和自己的君主。
"这样一位雄主,朕却无缘得见,实在有些可惜,等到日后魂归泰山,一定要和他把酒言欢。"
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都难得给弟弟一个好脸色:“你这子孙做得倒是不错。”
赵光义浑身起鸡皮疙瘩,生怕赵匡胤要灭了自己,连忙说:"不敢,不敢。"
赵匡胤夸完之后,仔细一想,又有些狐疑:“之前天幕都说了,终宋一朝都没有收复燕云十六州,说明那宋真宗也没能收回来。他的功绩怎么能压过秦皇汉武,让之后的人再也不敢去泰山封禅?"
大臣奉承道:“每世之隆,则封禅答焉。帝王的功绩又不只是开疆扩土,可能是在文治上非常优秀吧,比如让大宋空前繁华。"
赵匡胤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说起繁
华,大唐也非常繁华,宋真宗的功绩能压过同样去封禅的唐高宗吗?
他要竖着耳朵,想继续听那宋真宗的功绩,可是天幕没有继续说了,只能遗憾地收回念头。可能是他想多了吧,宋真宗是真的优秀。弟弟这颗歹竹身上也能出好笋。
【李煜投降入宋之后,被封为违命侯,过得非常不快乐。】
天幕中出现新的画面,李煜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到底是亡国之君,生死都系于皇帝的一念之间。他缓缓登上西楼,仰望天空,只见一轮残月,高悬于天空之上。
从一国之君沦为苟延残喘的囚徒。
他这只飞鸟被折断了羽翼,被锁在了高墙之中,再也没有办法自由自在了。亡国之仇,盘旋在心头,却无人诉说。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宋朝之前的文人皆是眼前闪过惊艳之色。俗话说,诗庄词媚。在他们眼中,词是一种媚俗的文体,只是街头巷尾流行的俗曲子而已。
可李煜的词一点儿都不媚俗,越品越有味道。副作用是,很多人品着品着,不禁眼眶含泪。
虽然这首诗写的是亡国之恨,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很多人都被勾起了伤心事,纷纷emo了。这是他们看天幕看到现在,觉得最好哭的一首词。
李商隐惊艳不已:“剪不断,理还乱,这一句真是妙哉,以丝线比喻情丝,和我的‘春蚕到死丝方尽’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李煜是学我的诗长大吧!"
好友温庭筠:"胡说,他分明是学我的诗。一脉相承的绮丽柔靡。"温庭筠是花间派鼻祖,李煜深受他的影响。
因为是好朋友,李商隐笑着打趣:“你天天写那风月□口,我都不忍看,他怎么会学你的诗。即使学了,他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超过你许多了。"
温庭筠自信地说:“我现在还年轻,你怎么敢断定我以后的成就会比不上他?”
李商隐:“他当过亡国之君,心境和见识自然开阔很多,你要不也试一试?”
温庭筠:"……那还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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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首词是婉约派开山鼻祖,无数婉约派词人深受他的影响。
李清照望着天幕中忧伤的亡国之君,轻声叹息,和他唱和:“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李清照找出李煜的诗集,越看越觉得可惜:“若他能多活几年,这本书定能厚上许多。”
李清照曾经在《词论》中评价苏东坡太离谱、王安石笑死人,但是对这位亡国之君,却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李煜词风疏朗,音律绝佳,堪称六边形战士。学词不学李煜,等于走弯路。
唯一的小毛病,就是李煜太爱抒发亡国之音。曾经的李清照生活幸福,家庭美满,感情顺利,所以无法感同身受。
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未来的靖康耻,心境大为转变。她未来也算半个亡国奴,怎么能嘲笑别人发亡国之音!
李清照于是掏出《词论》,把这一条给删掉,于是李煜成了唯一没有被她炮轰的幸存者。
洛阳,刘备的儿子刘禅投降之后,被封为安乐公。这一天,宴会上,司马昭特意叫来歌女表演蜀地的歌舞。
刘禅的随从听着故乡的乐曲,忍不住流露出哀伤之意。
如今,又听到了李煜的诗,他们均有些破防了,不少人低声啜泣,怀念起家乡的月亮。
司马昭若有所思:“剪不断,理还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写得真好。安乐公,你和这李煜境地差不多,愁苦吗?"
刘禅正色道:“皇帝待我仁慈,他被封为违命侯,我却是安乐公,可比他好多了。”
司马昭笑意盈盈:"人都眷恋故乡,安乐公怎么可能不怀念曾经的故土?"
刘禅连忙摆手,醉醺醺地笑着,一副幸福的模样:“此言差矣,这里样样东西都比蜀地好多了,我相见恨晚。此间乐,不思蜀!"
司马昭闻言,面色和缓不少,笑了起来,拉着刘禅喝酒。
刘禅表面笑嘻嘻,心里想骂人。唉,亡国之君,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囚牢中,明昭宗朱由榔听见天幕的诗,心中发苦。
清军入关之后,肆意屠杀明朝宗室,但对自己这个亡国君主,他们还没有动屠刀,只是关押。
可他明白,这一刀悬在脖子上,迟早会落下去。或许,清朝用自
己安抚南明旧臣之后,就是自己魂归黄泉的时候了。
明昭宗朱由榔眼中含泪:“早就读过这首诗,但只是一扫而过……初识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吴三桂,你该死啊,你该死!"
比起那些满人,他更恨的是卖主求荣的汉奸吴三桂。二鬼子比鬼子还可恨。
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连忙噤声,不敢言语。
没过多久,一个正蓝旗满人虎虎生风地走了进来。
明昭宗朱由榔面团一样的脸上浮现些许戒备,自从被抓到之后,很多满人和汉人像看猴子一样参观自己。
他们的眼神好像在说:“快看,这就是明朝那个亡国之君钦,长得真胖。”
正蓝旗不仅是满族八旗之一,还和正黄旗、镶黄旗并列为上三旗。这位正蓝旗满人腰间还挂着章京的牌子,也就是将军。
明昭宗朱由榔心中非常警惕,这位看上去就位高权重的满人将军是来要自己的命吗?
谁知下一秒,兀儿特说出的话就惊掉了他的下巴。
兀儿特看着糟糕的牢房环境,眉头狠狠一皱:“吴三桂食明之禄,理应为您分忧,却如此轻贱于您,实在太过分了。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狼子野心之人。"
明昭宗朱由榔一愣,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满人为什么替他这个汉人皇帝打抱不平?
"您说这话是何意?我怎么听不懂?"
兀儿特转而说道:"外面正在放李煜的诗呢,想必陛下也很愁苦。"
明昭宗朱由榔有些狐疑,连忙否定:"一点儿也不愁啊,我在这里过得不错。你何出此言?"
兀儿特却说:“陛下,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在我面前伪装。实不相瞒,如今民怨沸腾,海内煎熬,吾等愿为陛下效力!光复汉室!"
明昭宗朱由榔:"????"他没听错吧,一个满人居然想要反清复明?
而且这个满人还是正蓝旗章京!
明昭宗朱由榔完全不敢相信,立马装傻拒绝。哼,他才不是傻子,如果答应谋反,肯定立刻人头落地。
兀儿特颇为遗憾:“我
会让陛下看到我们的诚心的,我们跟吴三桂那狗贼完全不一样!”
明昭宗朱由榔把人打发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心中非常无语,从来没看过这么低劣的计谋。要是想引诱他造反,最起码也换个汉人啊。
兀儿特拂袖离开,回到营帐之中。
亲信立刻问:"怎么样?那明朝皇帝同意了吗?"
兀儿特重重叹息:“他对我有防备,还没同意。”
亲信深觉可惜,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来光复中原之路,任重道远。”
满人内部姓氏很多,兀儿特虽然是正蓝旗,但并不是爱新觉罗氏。他们的部落还被爱新觉罗氏征服,两相比较之下,他们对明朝好感较多。
所以,他们没有钓鱼执法,而是真心想反清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