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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不散眉弯》26 第五章 争如不相见

作者:安宁 字数:2464 书籍:吹不散眉弯

  白府里谁也想不到,平时都很随和的白世非和尚坠两人,吵起架来竟然完全没有一点和好的迹象。

  为了避开热心的众人不时暗中使力撮合,尚坠甚至不再陪晏迎眉出来用膳,由晚晴替了她去,而白世非看到这光景,干脆也不出来吃了,只叫人把东西端到寝居,后来索‘性’连办事的人也全去了一楼商议。

  一个住在疏月庭,一个住在一楼,两人都变得大‘门’不出,让一心希望他们和好的仆婢们徒呼奈何,而连累大家被一同处罚的白镜则成了过街老鼠,不管去到哪都会被婢‘女’们又掐又打,呼痛不得,只好灰溜溜地抱头鼠窜。

  白府里静谧谧地,失去了往日的笑声。

  眨眼到了初七,家家户户一早设果品香供,祭完祖烧过爆竹,收起各间厢房里昼夜燃点的灯烛,撤下彩缎红绸,过了这日便是出了年。

  由于庄锋璿早定好在年初八离开,所以入夜后白世非差人把他和晏迎眉请了来,在一楼设下酒席为他践行。

  边饮边谈,免不了提及近日朝中之事。

  庄锋璿道,“听说太后虽然听从了吕大人的劝谏,以大礼为李宸妃公开殓葬,却终究心里不是很情愿,令其出丧不得由宫‘门’出而使拆宫墙,后来是在吕大人的坚持下才由西华‘门’出丧。”

  白世非应了声是,说道:“后来吕丞相还是背着太后去与她的亲信罗崇勋说明厉害关系,才得以皇后礼将那宸妃入殓。”

  庄锋璿看了晏迎眉一眼,见她脸有虑‘色’,两人心意相通,他不无担忧地代她开口说道,“太后既已动手,接下去那薛奎薛大人以及晏大人,前景可也堪虞?”

  白世非摇摇头,“这点你们倒可以放心,太后垂帘多年,最在意的无非是手中权位,断不肯轻易放手,是故一心想亲政的皇上才是她的心腹大患,她最着紧的是如何控制着他,而不是对付薛大人、晏大人以及我,这招杀‘鸡’儆猴不过是做给我等看,她已尽灭皇上威风,让我等明白他是逃不出她手心,以此警告我等好自为之。”

  晏迎眉轻舒口气,“这样我还放心些。”

  “她既然已开了头,事情还是会办下去,如果我的估计没错,那么薛大人被罢相谪贬应已为期不远,至于晏大人,你们则尽管放心,他倒一定会平安无事。”

  庄锋璿奇道,“为何你会如此肯定?”

  白世非苦笑不已,“你想一想,皇上生母无缘无故病逝,他最倚重的三朝元老薛奎也被逐出京城,惟独我白世非的岳父得保周全,而我不但时时被太后召进宫里闲谈,更‘蒙’赐婚与她的亲信兵部尚书夏竦结成姻亲,纵然我对皇上之心可昭日月,然而一样样摆在他眼前,谁又知道他心里怎么看待于我?”

  这无声无息的挑拨离间,招招杀人于无形。

  情势已经十分明朗,就算白世非再如何忠心耿耿图谋辅助赵祯,日后在他面前也讨不着半点好处,而一旦哪天赵祯对他的信任起了动摇,他反而极易招来杀身之祸,由此,最明智之举自然还是转身投靠刘娥。

  刘娥如此相‘逼’,无非就是想迫使他以后俯首听令。

  “长久下去你和皇上之间必起罅隙,你可有打算?”庄锋璿问道。

  白世非笑了笑,端起酒杯,“不急,慢慢来。”

  本念及父辈与刘娥多少有些渊源,所以只要她不是太过分,他也就受下来,笑笑过了,如今看来她势必要堵死他的后路,非挑得赵祯与他反目不肯罢休,既然如此,为求自保,他也就不客气了。

  疏月庭里夜静无声,雪‘花’点点,缓慢飘舞坠地。

  黑夜里,尚坠独自坐在廊前石阶上,看着手中碧绿通透的‘玉’笛,已好些日子,再也没有去过林苑里头。

  把笛子轻轻凑到‘唇’边。

  多日来始终表现得若无其事,那被压在心底最孤独一角的心事,在此刻无人静夜里,终于还是漫上了心头。

  回想起自打进入白府以来,他总是时时故意惹她,让她恼得不行,虽然如此,后来却不得不承认一个慢慢领悟的事实,就是他早潜移默化地已使她有所改变。

  从在膳厅里他一次次‘逼’着她抬眼与他对视之后,她开始试着抬头和人说话,而这一试,意外地为她带来了朋友。

  熟络之后晚晴才告诉她,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冷傲,清高,脸‘色’总是淡淡的,从不正眼看人,象是把谁都拒于‘门’外,晚晴说那时她们都不敢和她亲近,后来熟了才知道原来她很随和,对人有求必应。

  慢慢地,和晚‘玉’晚‘弄’晚霞晚若等人也渐渐熟了,她的日子开始有所改变,变得有意思起来,她们好象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儿,知道府里府外许多趣事,有什么好吃的不忘留一份与她,看到她的绣帕漂亮都围着要抢,还一个个争相告诉她公子爷喜欢什么。

  他喜欢什么?似乎没什么东西,是他真正喜欢的吧。

  衣裳,他几乎只穿白衣,铺子里辛辛苦苦搬来几十匹五彩缤纷的绫罗绸缎,盼在他挑拣时得几句夸奖,他却只指指那匹白锦,说了句随便做几套,脚下一步没停,偕二管家边走边议走了出去。

  吃,就更挑了,旁人眼里的珍馔异肴他从不入口,说那些只适合招待宾客,每顿用膳未曾见他动过三碟以上的菜式,喝茶则只喝龙凤团和北苑‘私’焙,茶饼儿放多了一片或放少了一片,水温高了一点或低了一点,只要口味稍有一丝不合,浅抿之后便再也不碰。

  她看不出有何种东西是他不绝顶挑剔的……大概,只除了她罢。

  晏迎眉劝她把心放开一些,即便是寻常男子家里,自古以来取三妻四妾也是等闲之事,更别说他还不过只是逢场作戏,虚衍酬应而已。

  便连晚晴晚若等人,也不时对她耳提面命,说他相中她不知是她前几世修来的福分,责怪她不但不好好惜福,反而竟还闹得他如此不开心,一个个对她的举动都极不以为然。

  其实个中道理,她又怎会不明白?

  只是,却只是她们都不是她,没有人是她,所以也就没人能体会得到,当她在一旁悄悄听见,那些仆从们眉飞‘色’舞地谈论他的风流韵事时,她的心,是怎么样失控,内里五脏六腑都蔓延起一种冰凉彻骨的痛。

  如果与他在一起,是意味着以后的每一日都需听闻这些,甚或不定哪天就会亲眼见着……她觉得自己无法承受,只要一想到他有可能与那个歌姬或是别的‘女’子一朝共渡良宵,她的心就弥满无法言喻的悲伤。

  那种此生未曾经历过的痛,在那刻揪得她喘不过气,恨不能死掉。

  她想,与其如此,不如,不如与他分开……

  如果不是他到来寻她的那日早上,在他拂袖转身的刹那,她看见了他深深受伤的神‘色’,大概此刻,她就不会那般心‘乱’如麻了吧……

  连续吹错几处,笛声已不成调,最后余袅缓止。

  漫天雪片,在擦过梅枝时折损了方向,晃晃悠悠地飘落在一身白‘色’衣袂上。

  白世非静静站在疏月庭的拱‘门’外。

  远在一楼隐隐听闻笛声,无法控制心头那抹思念,他撇下被邀的两人,踏雪寻来,抬首望向夜空,正是深冬雪‘花’飞舞,却从何来那么孤寂的一曲嫦娥奔月,似有意独守终老。

  明明一堵‘花’墙之隔,她就在咫尺,他却不能与之相见。

  他怕,怕再一次在她脸上看见那种异样的决绝,即使会将他置于死地,她也似铁了心毫不怜惜。

  从未试过,如同那一刻那样伤心‘欲’绝,宛如刀割。

  轻轻伸出手掌,盛住雪片,良久,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这一生贵绝天下,事无不得意,哪想得到,他的情路会走得如此艰苦。

  把未化的雪片拂下,他抬步离去,就这样吧,原是两条道里的人,还是回到各自的道上吧。

  过了年他已二十一,白家三代单传,是时候他需要一位真正的妻子。

  对他痴心一片的夏闲娉,虽然是假太后之手指婚,然而不论从哪方面看,对他而言,也是个‘门’当户对的合适人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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