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瘫痪在‘床’,亲信渐次散去,朝中平安无事,紧跟)]文泰辞朝归营之后,久居京城的祁云海也终于有所行动了。
向皇上辞行之前,他先来见了我,没客套两句就问:“外面风传皇上今年会大婚,新娘人选却云遮雾罩,很多人都说就是册封宇文贤妃为后,也有人说会从朝中重臣家另择良偶,还说章景淳等几位大臣的‘女’儿已经入选,过些日子就会择吉进宫。但微臣猜,皇上要娶的人,其实就是公主您,对不对?”
他说得这么明白,无论表情和语气都十分镇定,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与己无关,我再装糊涂反而不厚道了,于是颔首微笑:“侯爷的消息可真灵通。”
他轻叹:“微臣与公主今生缘浅……”
我生怕他说出“来生怎样”的话,周围那么多下人,保不准有一两个喜欢长舌不怕死的家伙,赶紧抢过话头说:“缘深缘浅,都是前世修造,《三世因果经》开篇就讲,‘‘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一切皆有定数。”
祁云海笑道:“看来,还是微臣前生修造得不够,这辈子仍需努力,以期后世。”
我尴尬地笑着,然后轻咳两声,言归正传:“不知侯爷今日来,所为何事?”
他一拱手:“微臣是来向公主辞行的。”
我脑子里转了几转,想留他,又不知道太后和皇上是什么意思,不敢贸然开口,故而只是问:“侯爷准备几时动身呢?”
“就这两日吧,往年这个时候早动身了,今年情况有些特殊。”
“皇上是怎么说的?”
“还没跟皇上提呢”。他答道:“今天下朝出来。看着外面明晃晃地太阳。就想着。冬寒已过。‘春’阳正好。也该是辞别帝都地时候了。心念一动。首先想到地是拜别公主。就不知道皇上地大婚之期到底定于何时?看宫里地形势。不像是近期有大典地样子。如果婚期不远。微臣就等喝过喜酒再走。”
我琢磨着他地话。辞行是一方面。来探我地口风也是一个方面。若依太后所言。婚礼就在十日之内。原本应该跟他道明地。可是看太后对严横和宇文泰。都是先打发走。再半路召回。祁云海也算是皇上地心腹。就不知道对他。是不是另有安排呢?比如。索‘性’留下他。让他大典过后再走。免得旅途奔‘波’?
而且。这其中还牵扯到一个问题:“侯爷带到京郊布防地军队。据说有20万之众。这些人怎么办?是撤回原地。还是暂时按兵不动。”
“这个……”
“也还没跟皇上禀明是吧?”
“是地。”
我有些诧异,按理,这么重要的事,他应该早就跟皇上商量妥了才对,怎么临到要走了,军队的去留问题还是悬念呢。
正疑‘惑’着,外面传来通报说:“皇上驾到!”
我起身迎到‘门’边说:“祁侯爷正要求见皇上呢,皇上您看,是就在臣妾这儿谈,还是到勤政殿去?”
“是很重要的事吗?”皇上问祁云海。
见祁云海点头,皇上遂道:“那去御书房吧。”
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这里毕竟是后宫,拉拉家常还可以,若要商谈军国大事,还是该去前殿。
他们走后,我去了太后那儿,屏退众人后,我问她:“祁云海也要归营,皇上把他带到书房谈去了,您看,是准奏,还是放行?”
太后反问我:“依你看,是该准奏,还是该放行呢?”
“您心里明明有数,干嘛问我。
”我笑嗔,顺手拿起桌上的‘玉’连环慢慢解着。
“我就是想听听我‘女’儿的
看我们母‘女’俩是不是不谋而合。”
见我只顾着解连环,她抢过去搁回桌上说:“母后在跟你说正经的呢,专心点,你将来可是母仪天下的人,现在就要学着处理事情,趁母后还在,还可以给你指点指点。”
本来心情不错的,这会儿突然难受起来,太后只是随口说说,听到我耳朵里却有些不祥之感,我忙道:“什么您‘还在’啊,您才刚四十,正当盛年,离百年之期还早着呢,还可以指点‘女’儿一辈子,我就是怕耳朵听起茧来,所以不急。”一面说,一面又拿起‘玉’连环,这回却没心思解它了,只是做做样子。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以后会怎样,谁又说的清呢”,太后的语气十分感叹。
一向豪气干云、百无禁忌的太后,今儿怎么变得这么消沉了?让我好不适应,仔细打量着她的脸问:“出什么事了?”
她落寞的一笑:“也没啥,就是最近老梦到你父亲,给我道辛苦,说等你的婚事办好了,他就来接我走。”
我大惊失‘色’,太后这样直率强悍的人,决不会故意编些凄凄恻恻的故事博人同情,她说梦到了,就肯定是真的梦到了。虽然我有点想不通,她跟父亲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两年,跟先帝倒跟了十六年,为什么梦到来接她的人不是先帝而是我父亲。
不过话又说回来,先帝的‘女’人太多,接都接不过来,还是父亲专一,即使后来也娶妻生子了,但心里始终只有母亲,会托梦给她也说不定。
问题是,太后现在好好的,为什么会做这样不吉的梦呢?
眼里一阵酸涩,但为了一个梦哭,未免太小题大做,我努力用最平静无‘波’的声音安抚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母后是看父亲的忌日近了,所以就梦到了他。”
太后道:“是的,你父亲的忌日就在后天,我们正好趁拜祭的机会,告诉他皇上大婚的消息,听到自己的‘女’儿就要成为一国之后,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倍感欣慰的。”
“嗯,香烛纸钱我早就准备好了,但愿后天不要下雨。
”当初为了掩人耳目,父亲的骨灰被我们安葬在京郊一处隐秘之地,风景奇佳,就是路有点不好走。
“下刀子都要去,他都到我梦里来了,我怎能不去看他。”
母‘女’俩唏嘘一番,太后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音音你看,祁云海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好呢?”
我沉‘吟’道:“还真有点棘手呢,如果以大婚为由留下他,一来,怕其他人知道,尤其是严横、宇文泰他们;二来,>什么情形也不知道,我们看到的都是表面,我总觉得,他摆在台面上的这些都不是真实的,最多也只是冰山一角,最大的真相还在水底下,未曾显山‘露’水。”
太后也同意我的观点,可她又担心,“如果不说明,就这样放祁云海走了,再让他半道折回,他会不会觉得皇上对他根本就不信任,无意中伤了忠臣的心?”
我何尝不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觉得事情棘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又沉默良久,我才说:“要不,找些别的借口留住他,只要再留十天,事情自然见分晓了。”
太后问:“找什么借口呢?”
我一时也想不出,更何况,“皇上现在还在跟他商议,也许,皇上会出面把他留在京城,让他的副手暂时代理戍所那边的日常事务。”
太后点了点头:“那好吧,等皇上回来问过了他,再做打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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