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猫儿般的微弱喊叫声在院子外响了起来,沐颜悠远的看了过去,却见九儿正探着脑袋,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小巧的脸上苍白的骇人,直到看到了站在阳光下的沐颜,这才松了一口气。
“九儿。”快步的走了过去,沐颜发现一切都乱了,这副身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她的爹根本不是穆忠天,幸好也不是那个疯子,可她的爹到底在哪里?似乎被穆忠天给囚禁了。
“小姐,有没有哪里痛?”快速的拉过沐颜的手,九儿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沐颜的全身,没有看到伤口,小巧的五官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是更加的皱在了一起,担忧的开口道:“小姐快回房去,九儿给你检查后背。”
看来这身子的主人常被这样的针虐,沐颜点了点头,跟着玄然欲泣的九儿快速的回到了未出阁时住的小楼。
一副江南的水墨画赫然的挂在墙壁的中央,画上一美妇婉约的笑着,身后是花团锦簇的美景,人比花娇,莫过如此。
“小姐,你又想夫人了。”九儿轻声的开口,快速的打开一旁的柜子,将药丸递了过来,“小姐,吃药了。”
接过九儿手中的药丸,沐颜低头看了一眼却上寻常的补药炼制而成的药丸,补血养身的,看来这原来的主人身子不好。
这是她的娘?沐颜静静的端详着画上的人,温柔贤淑里透露着女子的娇柔和高贵,那温柔的笑似乎像屋子外的阳光,暖暖的让沐颜竟也沉浸其中,这就是娘,笑起来好暖心。
“九儿,我想去看看娘。”太多的疑问缠绕在心头,沐颜对着站在一旁的九儿开口,如果她还活着有多好,她也可以有娘了。
“言儿,你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美凰快速的挥退了身后的丫鬟,提着篮子走了进来,“姨娘把香烛都准备好了,姨娘知道,你回来就会去看望你娘,姐姐在天有灵,会保佑言儿日后有个好归宿的。”
泪水已然落了下来,美凰快速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动容的握着叶蔷的手无声的哭了起来,都是她的错,如果当年不是她,姐姐和峦表哥早就远走高飞了,言儿也会嫁个好人家,而不是落的今天的局面。
墓碑前,沐颜静静的跪拜着,冰冷的石碑上刻着她娘的名字:美凤,卒时三十二岁,正值风华之年。
这么年轻,应该不是病死的,难道是被穆忠天给害死的,沐颜抬手静静的抚摩着石碑,刚刚在密室里,看的出他对娘是恨之入骨,那被他折磨而死的可能性偏大。
“姐姐,是美凰对不起你,对不起言儿。”看着跪在一旁的沐颜,美凤普通一声也跪了下来,忽然一把拉住沐颜的手,颤抖着音调道:“言儿,你走吧,不要回冷王府,也不要回丞相府了,天大地大,随便找个地方住下也比现在好啊,你娘的遗愿姨娘就算舍了这条命也会替她完成的。”
“姨娘?”沐颜不解的转过目光,看着身后哭成泪人的姨娘,心疼的握住她瘦的只剩下皮骨的双手,“姨娘,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至于穆忠天那个疯子,等日后她内力渐渐恢复了,她就会查出这副身子的父亲所在,救出他,救出姨娘,然后再狠狠的整死穆忠天那个疯子,一片一片的割下他的肉,让那个疯子身不如死。
“言儿,不要管姨娘了,你走,你走,不要管姨娘。”美凰轻柔的抚摩着沐颜额头上那依旧殷红的伤口,悲痛的脸上满是决绝的哀伤,“九儿已经都告诉我了,如今我才明白为什么老爷会答应让你嫁到冷王府,他根本就是借着冷王爷的手来折磨你,言儿,你走吧。”
“我要出爹的下落。”试探的开口,沐颜生疏的喊出这个称呼,既然她占有了这副身子,她就该替她完成她没有完成的一切。
“言儿,听姨娘的话,老爷在外看来和蔼可亲,可背地里却是心狠手辣,这么多年了,你爹恐怕早已经被他给害了。”
美凰低声的开口,脑海再一才的浮现出十多年前的一幕,如果不是她一时被穆忠天迷惑住,醉酒下说出了姐姐和峦表哥私奔的事情,让峦表哥被抓住打了半死,尔后就失去了踪影。
“姨娘,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九儿,扶姨娘起来。”沐颜平静的开口,眸子里染上了执着的坚定。
曾经的沐颜已经死了,如今的她要成为真正的穆言,而她首要的事情就是找出爹的下落,救他出苦海,她有种感觉,爹现在肯定被穆忠天那个疯子关在什么地方折磨着。
厢房里,终于送走了伤心欲绝的姨娘,沐颜挥退了九儿,快速的在厢房里朝找,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关于过往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叹息一声揉着酸痛不已的身子,沐颜白眼一翻,重重的倒在床上,身子撞击床板发出了闷闷的声响,有暗阁?
笑容染上疲惫的嘴角,沐颜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跳而起,快速的掀开被子,用手指敲打着床板,果真在中央的地方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初师哥就曾经交过她如何辩识暗阁,因为师哥的骨董铺子里有很多的暗隔,她曾经偷偷的溜下山,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店铺里的暗隔全都找了出来,而师哥那时却在城里找了她一夜,谁曾想她竟然乖巧的躲在店铺里。
师哥?无意识下笑起的面容慢慢的惨白,沐颜摇头叹息一声,隐匿下那忽然涌上来的悲伤,她已经死了,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牵强一笑,沐颜掀起床板上的木板,露出一四方的格子,将手伸进了,掏出一块上好的玉[佩,翠绿而盈润的光泽,握着掌心里有着暖暖的感觉,却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好玉。
难道这是娘留下的遗物,沐颜把玩着,忽然目光落在玉佩背后的字迹上:司徒绝!竟然是那个天杀的司徒绝的玉佩,沐颜挫败的耷拉下脑袋,害的她刚刚还宝贝着,藏的这么隐匿,居然是司徒绝的玉佩。
忽然手一怔,不对啊,她记得在王府的时候,司徒绝并不认识她,更不可能送她玉佩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了,将玉佩再次的放进了暗阁里,忽然手指碰到一方纸,还有信笺,眉头一喜,沐颜快速的抽出了被信封,上面秀气的写着一句话:相逢不相识。
信封里一张泛黄的纸张,却是一张当铺的当票,而当的东西就是这块玉佩,不可能,司徒绝在京城可是首福,他断然不可能去当铺当东西,更何况当的是随身的玉佩。
而且即使当了,这赎回当票却在穆言手里,看来赎回玉佩的就该是穆言,可司徒绝根本不认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