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原小说里有这么一段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
始时喜欢淡雅清丽的“白玫瑰”,皎洁的清香,如同高不可攀的天山之雪,值得付出一生的代价。然而,在度过如醉如痴欣喜若狂之后,男人渐渐变的不满足。他开始想要一个快乐的艳丽梦幻,妖娆的浓艳,摇曳在月的黄昏——红色的玫瑰,芳香弥散,辛辣魅惑。
“怎么哭了?”沫沫小心翼翼地递了一张面纸给子汐。
“只是觉得男人很可恶。”子汐浅笑。
“我一直很喜欢这部电影,文字和图像不太一样,文字很深刻,图像却会印进心里。每个女人的灵魂中都同时住着红玫瑰与白玫瑰,但只有懂爱的男子才会令他爱的女子娇媚地盛放风情。”沫沫拍拍子汐的肩膀,若有所思。“女人是曼妙的花骨朵,需要男人刻骨的爱怜。这世上懂爱的男人太少,渴望被爱的女人太多。有人告诉我,女人的美有千个面目,不是每个人都看得到的,只有在一个足够聪明足够爱你的男子面前才会展露世上最微妙的色彩。”
子汐愣愣地看着沫沫,之前心里的悲凉莫名地消散开去,随即涌上心头的是一种特殊的喜感。“沫沫……”
“恩?”沫沫转头看子汐。
“噗……”子汐失笑。“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好笑哦!”
黑线兜头泼下。“你这个死丫头,我好心开导你,你居然……”
“其实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纤弱的手掌轻轻按在腹前。“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不怕,唯独害怕孤单。可是从今以后不一样了,我有这个孩子,对我来说,血肉相连的骨肉比什么都要重要。”
“你能这么想就好。”沫沫表情变柔。
“恩!”子汐振奋地点了点头。她想要一个孩子,可是这与孩子的爸爸无关。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的唯一感觉就是欣喜,随即而来的才是孩子爸爸的问题。当时她甚至以为元哲才是孩子的爸爸,甚至在窃喜与他的一夜疯狂,甚至还在想,与尔睿一直没有孩子,早知道就……
安安稳稳地在诊所上了一个月的班,自己给自己发了生平第一份工资,很是欣喜。
孕期进入第十周,两个半月大的孩子娇气万分,晨吐和抽经等一些孕期现象也相继找上了子汐。
险险躲过迎面撒腿狂奔而来的狗,子汐吓出一身冷汗。
“马桶!”小酒一脸不安地从转角跑来,明艳的小脸紧张不已,宏伟的胸部随着奔跑剧烈波动,子汐惊叹地忘了阖上小嘴。
“蓝医生。”小酒一脸抱歉。“对不起,因为今天马桶没有人照顾,所以才带来诊所,我一直把它关在清洁室,刚才……” 她蹲在地上抱住马桶,狗狗似乎很……色,一直往小酒胸部钻。
“别关在清洁室了,狗狗会有心理阴影的。”子汐的回答让拼命道歉的小酒错愕不已,原本以为免不了一顿教训。
“带去你办公室吧,有病人的时候把它送到其他办公室就行了。”子汐俯身摸摸马桶的肩。“我自己也养狗,也舍不得让它受一点委屈呢。”
“谢谢蓝小姐。”小酒甜甜地笑起,不停道谢。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一对母子进入子汐的视线。
这是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其实说相依为命有点夸张——单身妈妈经济情况很好。不过也因为一直忙于赚钱,妈妈忽略了年仅五岁的儿子,等到发现儿子得自闭症不愿再开口说话时已经为时已晚。这位妈妈果断地辞掉了工作,近半年多一直陪着儿子,并始终没有放弃心理治疗。
“兮兮你来啦。”小酒笑着迎了上去,俯身对小男孩打招呼。“饼饼你好。”
小名饼饼的可爱小男孩转开视线,朝兮兮身后躲了躲。
小酒尴尬地站直。“瑞医生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们了。”
“自闭症的孩子都怕生,你比我接触的病例更多。”子汐淡淡地安慰失落的小酒。
“不是啊,饼饼来了这么多次,和瑞医生、梁医生、酱酱都熟了,就是不理我。”小酒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不得病人缘吗?”
几乎完全没有思考的,子汐把目光集中在小酒胸部。好像,刚才那孩子看到小酒俯身以后才做出的抗拒动作,还小小的脸红了。“恩……”子汐抿抿唇。“相信我,他绝对不是讨厌你。”
Chapte 23
办公室前的饼饼一直抱着兮兮的脖子不肯放手,妈妈好说歹说才就将他送进了诊疗室。
“养孩子很辛苦?”这几天子汐发现,自己好像是整个诊所最无所事事的人。她观察这对母子很久了,现代社会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问题,兮兮母子只是整个社会的一个缩阴。她突然不能确信自己能不能很好地照顾肚子里的孩子。
“很辛苦。”兮兮牵强地打起精神,可是谈到孩子时她的表情却很温柔。“可是却是甜蜜的负担。”
“单身家庭的孩子,会不会……很难带?”子汐小心翼翼地问。
兮兮摇头。“饼饼很懂事,有时候懂事地让人心疼。他才五岁,可是很多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我这个做妈妈的,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了他,他是我的福报。”
闻言,子汐温柔地笑起。
静静地陪着兮兮在办公室外坐了近一个小时。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十分舒服,难怪有人说晒太阳能让人更快乐。
“你有孩子吗?”兮兮突然问。
“即将要有。”子汐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按住肚子。最近这个动作不知不觉成了她的习惯小动作。
“真好。”兮兮转头朝子汐笑笑。
“是啊,真好。”这个女人让她对未来的生命充满了期待。一个有孩子、有她的生活——也许她不会是个最合格的妈妈,但她想做到最好。她很想看着这个孩子慢慢长大,很想感受兮兮所说的那种“福报”的幸福,很想……
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打开,饼饼火车头似地冲到兮兮怀里,紧紧抱住妈妈。
“他以后不用每周都来了,一个月后再复诊一次吧。”沫沫跟着出来,她翻看手中的资料,拿着笔的手推了推眼镜。
“啊?”兮兮微怔。
“妈妈,我们以后不要再来了好不好?”饼饼躲在兮兮怀里细声软语地哀求。
泪雾在兮兮眼里迅速弥漫,她激动地抱住饼饼。“饼饼,我的饼饼,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呜……饼饼……谢谢瑞医生,谢谢你……呜……谢谢……”
“妈妈,我不要再来了,这个医生一直偷亲我。”饼饼可爱的笑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可惜激动的妈妈一直在向“妙手回春”的瑞医生道谢,完全忽略了小家伙弱弱的哀求。
子汐无限同情地摸摸饼饼的头。看来这孩子怎是逃脱不了沫沫的魔爪。
薄薄的晨光中,寒风冷冽,男人穿着不算厚的风衣倚在车边,手里夹着一支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点燃。
再也不见了魅惑的中长发,男人清爽棕色短发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
呼吸有有一瞬间的停顿,子汐没想过自己还会再见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
男人抬头发现了子汐,也是一怔。
“认识?”沫沫就站在子汐身边。
“恩。是我……哥哥。”子汐点头。“今天我不去上班了,帮我请一天假吧。”
听到是子汐的哥哥,沫沫放心离开。上车前还可惜地看了冻得鼻尖发红的诸子皇一眼,这对兄妹真是……太完美了,可惜时间地点不对,不然……嘿嘿!别想歪,最多吃一下小豆腐嘛。
“怎么……会在这里?”子汐上前,笑得很轻很浅。
诸子皇沉默,打开车门示意子汐上去再说。
这是子汐第一次看到子皇开车的样子。真是苦恼,为何她总会觉得开车技术好的男人有一种极其特殊的魅力呢?
这三个男人中,好似她最不恨的就是他,即使是他将她推出地狱。他是她的哥哥吖!世界上跟她有着最近血缘的人。他曾经是世界上最关心她的人啊!即使后来才知道他居心不良。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啊!即使不是唯一一个。
“你好吗?”他轻声问。
为什么她觉得这个诸子皇特别不一样?
“恩。”她点头。
车一路向北,子汐一直试图看清子皇的表情,可惜晨光太过耀眼,她看得不真切。
“对不起。”他开口。
“恩?”突来的道歉让子汐一头雾水。
“为很多事情。”他笑笑。“为九年前的混蛋,为八年前的那个孩子……”
“哦。”子汐应了一声。他不道歉还好,如今他突然开口,她倒突然不想要原谅他。他是她哥哥啊,如果他真的心存歉意……总要有个人跟她一起痛苦吧……
车子在一个类似公园的地方停住。四周很清幽,是纽约这个繁华都市很难看到的景象。
子皇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打开车里的暖气,没一会儿车窗上就弥漫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这几年,我一直在法国,一直都没有跟你们联络……”
子汐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没有搭腔。
“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会做一辈子的混蛋,知道你没了那个孩子……虽然最终是哲,但我知道……”子皇说话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