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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吃的没滋没味, 隆禧趴在桌上想了老半天也没搞明白索额图的脑回路,这就是神经病的世界吗,真的长见识了呢。
等承瑞和承祜睡醒出来找吃的,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蔫儿了吧唧的小叔。
兄弟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点点头,然后蹑手蹑脚绕过去,“哇”的一声吓唬人。
隆禧:……
“呵,都是爷小时候玩剩下的, 你们现在才哪儿到哪儿?”
七阿哥一动不动的看着俩小的张牙舞爪,等他们咋呼完了才一手一个拎到餐桌上。
“小叔小叔, 你在想什么?”两个小崽崽难得出来玩,身边还没有一堆嬷嬷太监看着, 正是闹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也不肯消停, “我们待会儿要去找昌全玩, 大姐姐说昌全这几天正在学走路,我们可以教他走路, 小叔要一起去吗?”
“自己去玩, 小叔有正事要忙。”隆禧托着脸守着俩小家伙吃饭,同时在心里吐槽家他哥的取名水平。
不只他哥,一大家子的取名都很值得吐槽。
福临和福全, 这俩名字听上去不像爷儿俩像哥儿俩, 福全和昌全,这俩名字听上去同样不像爷儿俩像哥儿俩,这么对比下来,他们家三哥那取名水平都能称得上一声好。
两个小家伙填饱肚子,擦干净嘴巴又凑了过来, “小叔有什么正经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隆禧看着两个兴致勃勃的小家伙,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每次想出远门哥哥们都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大概在哥哥们眼里,他闹着要出去玩的样子可能和小侄子们差不多。
不,不对,他可比这俩小子成熟多了。
小小年纪已经是叔叔辈的七阿哥拍拍侄子的脑袋瓜,“你们乖乖在王府待着,小叔出去给你们赚零花钱,等你们在这儿玩够了,咱们就去你们五叔家住。”
小家伙们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们不需要零花钱。”
隆禧顿了一下,蹲下来感叹道,“曾经我也是这么觉得,唉,谁没有个天真无邪的时候呢。”
他也不缺零花钱,但是谁让他有个花钱如泄洪的吞金兽哥哥,身为一个好弟弟,自然不能让哥哥缺钱花,毕竟他们家三哥实在没什么经商天赋,那家伙只擅长花钱。
“真的不带我们吗?”承瑞鼓着脸,捏着弟弟的小胖爪,试图用萌哒哒的弟弟来软化他们家小叔那颗坚硬的心。
“不可以,等你们长到小叔这么大的时候才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隆禧捏捏侄子们的小脸蛋儿,嘚瑟的让人想揍他一顿。
多年媳妇熬成婆哈哈哈哈哈哈,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弟弟,好不容易能拿年龄来压人,他才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现在只有这两个小调皮蛋,等将来小家伙的数量能撑起一座皇家幼儿园,到时候才是他大发神威的最好时机。
别说什么当孩子王没出息,没当过孩子王的人根本不懂得当孩子王的快乐。
说话间,在外面忙活了一早上的福全就找了过来。
大家长出面,两个小的很快换人撒娇,“二伯二伯,小叔说要出门给我们赚零花钱,还不带我们。”
福全一手一个将人抱起来,“没办法,谁让你们小叔是咱家最会赚钱的呢。”
“真的?”两个小家伙惊讶的睁大眼睛,“没有骗人?”
他们一直觉得年龄越大越厉害,小叔才比他们大几岁,怎么可能是家里最会赚钱的人,二伯和汗阿玛呢?
全家最会赚钱的大宝贝清清嗓子,挺直腰杆隆重登场,“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俩小的恍恍惚惚被拎出去,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福全亲自把人送到福晋那里,扭头看看美滋滋跟在身后的臭弟弟,笑骂道,“夸两句就嘚瑟成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有多厉害,过来让二哥看看,脸皮是不是比城墙还厚?”
“来来来,看就看。”隆禧笑嘻嘻凑过去,很不要脸的说道,“别不承认,咱家就小爷我一个脸皮薄。”
福全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这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混小子。
隆禧不管那么多,围着人转了几圈后小声问道,“二哥,你觉得三哥会让我去江南吗?”
“你得去问你三哥,问我没用。”福全对这个喜欢往外跑的弟弟彻底没辙了,他想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喜欢出远门,老老实实待在京城不好吗?
之前俩小子跟鄂伦岱一起去河南他已经觉得很冒险,江南比河南危险的多,有差事的话让大人去就是,小孩子跟着凑什么热闹。
天下人都知道江南富庶,也都知道江南的汉人对他们满人没什么好感,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几个不要命的家伙策划刺杀。
不要觉得行刺这种事情离他们有多远,这些年他们经历的刺杀不少,最吓人的那次还是这臭小子亲自经历的,小命都差点交代在外面,还拦不住他往外跑。
福全幽幽叹了口气,想拉着这臭小子说道说道,又怕太唠叨把人唠叨走,只能从其他地方吸引他的注意力,“皇上准备在昭乌达、卓索图、锡林郭勒和察哈尔四旗的接壤处圈起来建个狩猎场,以后每年秋天都要去那边会见蒙古王公,去江南的可能性不大,不如想办法跟着去围场。”
“不去,草原已经去过了,现在江南对我的吸引力更大。”隆禧双手背后走在他们家二哥旁边,一边走一边说,“狩猎的场面不适合我,那些蒙古台吉们各个擅长骑射,我还是不要过去丢人了。”
草原上的风光不是一次能看完的,但是那场面真的不适合他,之前会见蒙古各部的时候,天天白天比赛打猎晚上开宴会,连着几天还行,大半个月天天都是这样,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打猎这种高难度的活儿不适合他,他真的没法和蒙古的勇士们还有满洲的巴图鲁们一样在林子里跑上一整天,那真的是太难为人了。
更重要的是,那边的生意朝廷已经派人接手,不适合这个时候再掺和进去,不然不光容易赔的底裤都不剩,还容易惹出外交事故。
打仗不光有大规模的征兵列队,还能是零星的骚扰劫掠,草原那么大,零星的劫掠骚扰令人防不胜防。
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消耗的是双方的力量,没有必要的话周边很少发动大规模战争,但是小规模的冲突一直都没有断过,尤其北边还有那些难缠的哥萨克骑兵,对付那些家伙,最好还是由朝廷出面,官兵伪装的普通商队也差不多,总之要有能打得过那些强盗的人才行。
七阿哥很有自知之明,他不会打架,跟在他身边的也都是正经人,他们的目标是赚钱,不是和草原上的马匪强盗玩猫抓老鼠。
南边不一样,南边不至于出现外交事故。海上的贸易早就有了他们自己的体例,虽然朝廷这些年禁止海上交易,但是不是一个港口都没留,想重整旗鼓并不算难。
财帛动人心,出海的风险很大,但是带来的收益同样很大,商船只要能平安归来,跑一趟的收益比得上他们在中原辛苦干好几年。
台湾那边设府管理,朝廷没有继续延续海禁的道理,户部和工部正商量着调整对外的交易,等他们把具体章程商量出来,就是正式打开海禁的时候。
朝廷通过设置关卡来征收过关商品的过路费,也就是关税,这时候叫“榷关”。本朝的榷关制度沿袭前朝,额,本朝绝大部分制度都沿袭前朝,这不重要,只要法子管用就行,从哪儿学不是学。
榷关由户部和工部来管,两部都设有征税的衙门,当然,主要还是以户部为主。
前朝的税关主要集中在大运河上,万历年间加了长江上的九江关,最多的时候税关足有十几处。不过十几处对现在来说还是不太够,毕竟本朝禁止海上交易之后,河运比前朝繁华了不只一点半点。
隆禧之前在御书房看了两眼,户部这回在税关考虑的非常全面,沿河的有水路关,沿海的有海关,内陆的有陆路关,设关的区域遍布整个大清,尽可能将所有贸易往来都掌握在朝廷手里。
要说搞钱,还是户部那些人更专业,一个个的流氓起来是真的很不要脸。
关税嘛,收多少当然是他们说了算,这可是朝廷的正经收入,当然不能掉以轻心。自己人出口东西象征性的收一点也就算了,外国商人来他们这儿必须得交足够的过路费。
倒不是他们刻意和那些洋人过不去,而是高关税非常有必要。税收高,那些洋人为了不亏本肯定就要提高货物的价格,这样能买得起他们东西的就都是有钱人,不至于让他们带来的东西过于畅销,导致大清自己的东西积压到卖不出去。
这年头沿海地区分东洋、南洋和西洋,暂定的是四处海关,具体哪四处没记住,无外乎广东、福建等地发展的不错的港口。
河上有漕运总督,海上也得有海关总督,即便不知道这个总督最后会落到谁头上,他也知道这是个惹人眼馋的肥差。
漕运总督可以在收税的时候额外加别的税,或者顺手收点孝敬,海关总督当然也可以,这都不能说是民不举官不究,而是民举了官都不会追究。皇帝本人都默许的事情,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们如今和南洋那边的交易以大米和土特产为主,南洋的香料在他们这儿很受欢迎,价钱也是相当的高。
“二哥你知道吗,有时候一船的香料就能换好多好多船的大米,这买卖真的很挣钱。”隆禧讲的眉飞色舞,好像现在的造船技术已经能让他肆无忌惮的出海遨游,“这两年可以让海关那边减免部分关税,等生意红火起来再重新调整,相信我,肯定比漕运更赚钱。”
一个是赚自己人的钱,一个是赚外人的钱,两个放在一起,肯定选后者啊。
只要港口那边足够繁荣,来往的就不可能只有他们这边的商人,外国商人也是商人,不可能放着到手的钱不赚。
“海禁刚刚解开,那些商船肯定什么贵装什么,等将来船多了,就能多运些其他东西。”隆禧美滋滋的想着,“人活着要有梦想,先定个小目标,让咱的百姓不光吃的饱,还能吃的好。”
福全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拽着臭小子的手腕,免得他嘚瑟过头想上天。
作者有话要说:隆禧(深情):I have a dre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