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汝州兵败之事,虽然朝廷极力隐瞒,但那些王公巨卿们总有获得消息的渠道,所没几日此事就在京城传开了。他们也由开始的庆贺变成了恐慌,孙传庭的战败,标志着朝廷再也无力控制原。而李自成获得原后该做什么呢?北伐京城?这是迟早的事。
京城的王公巨卿们开始对大明朝廷彻底失望了,他们开始谋划着另谋出路。李自成对待权贵绅士的手段太狠,在他手底下就算能保住性命,也的剥去一层皮,所以指望不上,他们的目光只能瞄向那些手握重兵的将领。
毕竟按着近二千年来的经验,最后获得天下的大抵是手握重兵、雄霸一方的将领。如隋末李渊、唐末朱温、李克用等。而威名最盛的将领,数来数去,朱震无论如何排的上号的。至于皇上想收回朱震手军权的事,不用考虑了,贼寇一日不清,皇上一日不敢正眼瞧朱震手军权。毕竟这时候像朱震这样的将领突然起兵造反,才是最要命的。
于是乎,那些在朱震升官之时没来庆贺的权贵又都纷纷找上门来,补上贺礼,还一个劲的解释着自己未能道贺的原因。朱震当然心知杜明,却也不去和他们计较什么,送来的贺礼也一一笑纳了。
补完贺礼,权贵们又开始设宴邀请朱震,增进感情了。朱震接到的第一张邀请函是国丈田畹送来的。田畹是崇祯宠妃田贵妃的父亲,上次曾设宴邀请过朱震一回。对于田畹此人,朱震只有一个评价:暴发户。
此人本是淮南一户寻常人家,为了富贵,把女儿田秀英送给信王作妾。哪知熹宗驾崩后,信王继承大位。作为信王妾室的田秀英立时身价百倍,成为西宫贵妃。田畹也跟着升了天,晋爵开藩。得势之后,田畹公然索贿,聚集财富,又大兴土木经营苑囿,把田府经营得金碧辉煌,绮罗绚烂,重楼杰阁,锦榭香栏,倒亘矗云霄,遮天蔽日。不论大小,单说繁华,比起皇宫来也毫不逊色。而府的歌台舞榭之上也是笙管连宵,声歌达旦,田畹鸣鸣自得的和人吹嘘:“后宫有佳丽三千,田府有金粉三千。”这等暴发户的行迹、可见一斑。
朱震也没少送过他钱财,不过此人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极其识趣,知道朱震手握重兵,不敢得罪,每当朱震送去钱财宝物后,总会添加一些给他送回来,说是回礼。如今孙传庭败于汝州,大明情势更坏,田畹再邀请自己,想必是要坦而言明,需要自己保护他的财产了。
“这就是古代啊!没有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条例,权力就代表一切,谁家钱多,抢过来就是!”朱震喜滋滋的想着,他的权势,虽不敢说站在巅峰,却也距离不远了。
朱震性并不喜欢铺张,他穿着一身普通的武士劲装,带着刘峰便徒步朝田府赶去。来到田府,田畹早已经在等候着了,见朱震到来,亲自迎入大厅,今日田畹设宴,却只款待朱震一人。田、朱二人即分宾主坐定,此时桌案之上,美酒佳肴早已备具,田畹先和朱震寒暄了几句,接着双手一拍,一部女乐鱼贯而入。这不女乐约莫四五十人,有的各持乐器、有的罗衣彩裙,人人都在二十五岁以下,都称得上年轻貌美了。及至大厅,便纷纷奏乐起舞,顿时大厅里舞袖纷飞,状似七彩云朵。
朱震不大喜欢这些调调,但还是装作很认真的欣赏着,田畹并非愚蠢之人,很快就瞧出其端倪来,便微笑道:“将军不好女乐?”
朱震苦笑道:“末将幼时家境微寒,刻苦习武以盼着有个出路,微有成就后便同将士宿于军营之,哪有时间来欣赏女乐?征战四方,之心日渐消磨,心唯存战鼓高歌,哪里懂得丝竹之声!所以国丈府上虽然号称金粉三千,只怕也难有让我重生之心者。”
田畹正色说道:“将军高义,方今国家多难,外有金虏之忧,内有流寇之患,正需要像将军这样武勇超群,功名盖世之士,为朝廷奋勇杀敌,抵御外忧内患,从而保全国家。倒是老夫深感惭愧,得将军之力、受朝廷之荫,享受荣华富贵,但却身无寸功。如此浑浑噩噩过完了大半辈,如今到垂暮之年,方能醒悟过来,奈何残存之身,不能执鞭挥刀,上阵杀敌,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将军归来之时,为将军舒心怡神、解忧消愁了。”
朱震笑道:“国丈言重了,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有所作为,建不世之功业,才不枉此生。况且上阵杀敌、报效国家,亦是末将份内之事,实在不敢受国丈嘉奖。末将心想,国丈年轻之时,适逢天下承平,才优游府内,看那燕瘦环肥;左拥右抱,听闻丝竹之声。若是国丈晚生几年,定能威震沙场,享誉宇内!”
田畹大笑道:“说得好!人生难得一知己,众人只知老夫终日笙管连宵,声歌达旦,却又有谁了解我心的苦楚?今日得到将军这个知音,便再无遗憾了!请容老夫敬将军三杯,感谢将军知遇之情!”
朱震心一阵厌恶,居然和这种人成了知己,这国丈爷顺杆而上的本事也太大了吧。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朱震不好意思推却人家盛情,便举杯和田畹对饮了三杯。
几杯酒下肚,田畹、朱震均有了三分醉意。国自古传统,三分醉意时最好说事,就算事情不成,也能推脱酒后失言。所以田畹便开始进入正题,说道:“将军兵威之盛,本朝第一,当此乱世,人人思危。老夫老弱,还盼将军多多照应!”
朱震自然不会一顿酒席就给他许若好处,便敷衍道:“国丈之言,末将记住了。今日得国丈盛宴邀请,他日必定有所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