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当李超涂的铁枪快要刺王永吉时,他身后站立的十一个武士动了,其一人向前一扑,把王永吉扑到在地,避过枪尖,只闻得‘叮’的一声,那铁枪钉进了王永吉背后哦铺的墙上,枪柄摇摇晃晃,发出一阵“嗡嗡”的响声来。
绕是王永吉心里早有准备,还是吓得一身冷汗,被扑到他的那名武士扶了起来,看到大厅间自己手下的十一名武士已经把李超涂围在间,王永吉大声喝道:“朱将军,你这位下属分明是要谋害本官,当着山东武官僚的面,却不知此事你作何解释。”
未及朱震发话,厅堂后面转出三十余名士兵来,各各都明刀在手,王永吉手下那十二名武士见到冲出来的这队士兵,赶紧回到王永吉身边,把王永吉护在间。满座的官员们见此情景,都吓得不敢作声。刚才还看得带劲的朱由崧也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了,怯怯的问道:“朱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朱震这时才站起身来,面带恭敬的说道:“殿下勿惊,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等下臣去弄清楚。”说完,便走到厅,大声斥道:“你们在做什么,还不收起兵器退下。”
李超涂欠身说道:“回总镇大人,末将刚才和布政使大人的属下比试,不小心手铁枪脱手,差点伤到了布政使大人,他那几名手下对我有些误会也是难免。我这些兄弟看到我被十几个人围着,不明其原由,便冲了进来,是属下管教不严。”
朱震笑呵呵的说道:“原来如此,一场误会,你们可以退……”话未说完,一名士兵冲了进来,大声叫道:“殿下、大事不好了,王府外面来了大队人马,小人认得那带队的是兵备府的王大人,现在正在攻打王府!”
朱由崧脸上顿时变得雪白,赶紧跑到朱震旁边,抓住朱震的衣袖,带着哭腔说道:“朱将军,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在攻打王府!”
朱震安慰了一下朱由崧,眼睛却朝王永吉看去,却发现王永吉脸上也很不自在,“这个王元化,我不是叮嘱过他,要等我的命令吗,现在却来坏我大事”他心里小声的嘀咕着,却听到朱震在问他:“王大人,令弟带兵攻打王府,想必你也听到了,不知道你对此事又是何解?”
王永吉咬了咬牙,大声说道:“各位同僚,本官早已得到密报,朱震意图谋反,刚才他指使下属当众刺杀本官便是铁证!何况本官在此之前早就上疏朝廷弹劾过此事,陛下因朱震没有证据压了压来,同时密令我查证此事。现在证据确凿了,朱震,你还有什么话说。”
朱震冷笑道:“王大人厉害,你让弟弟带着人马攻打王府,却敢说我谋反!各位同僚,是谁谋反大家心里应该有数了。来人拉,先给我我把王永吉拿下了。”早有准备的李超涂带着三十余名士兵把王永吉和他的十二名下属围在间。前说过,王永吉带来的那十二名武士单兵作战,一个对付朱震手下的士兵三、四个不成问题。可是当十二名武士面对李超涂带领三十无名士兵时,却眨眼间便被杀了五人。
其余的几个人正想保护着王永吉先行退出大厅,只要和王元化回合了便万事大吉。可是早就有安排的朱震能让王永吉退出去么?当王永吉刚走到大厅门口时,迎接他的确是一阵箭雨。在朱震的有意安排下,王永吉就这么被射死了。一方封疆大吏谋反要三司会审才能定罪,但在抓捕的过程负隅顽抗,被失手射杀,那么审不审都无关紧要了。
朱震看到王永吉死去,便大声说道:“各位同僚也看见了,王永吉被外面叛军的流矢给射死了。外面的流矢这么凶,想必叛军声势不小,所以还请各位安心的呆在这个大厅里,等我平定叛军后才能自由行动,否则出了乱,丢了性命,我概不负责!”说完便带着李超涂出了大厅。
王府外面,此时王元化正带着三千多人向大门发起猛烈打攻击。就在昨天,他接到福王殿下赐宴的邀请时,王永吉告诉他,这次宴会是朱震设的一个陷阱,目的就是把我杀死在宴会上。然后再彻底铲除我们的势力,而且,黄永年这家伙也早已和朱震勾搭上了。
赵明玉一拍桌,怒道:“我早就知道黄永年不是什么好鸟,王大人,要不我现在就带人不把他砍了。”
王永吉问道:“你带人去砍了他?擅自杀爱朝廷命官是什么罪,你担当的起么?”
赵明玉奇道:“难道他们合谋害大人你就不是擅自杀害朝廷命官么?”
王永吉斥道:“我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他们又怎么擅自杀害朝廷命官呢?至于朱震想害我,他在杀了我后,自然会找个理由应付朝廷,反正现在朝廷也是气息奄奄,南边要顾着李自成,北边要防着金虏,哪里还有时间来管他。”
王元化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可以在杀了黄永年后,再给他找个罪名啊!朝廷管不了朱震,自然也管不了我们,我们手里控制着七万人马,是朱震的两倍多呢。”
王永吉道:“你认为我们跟朝廷撕破脸皮后,这七万人马有几万会跟着我们?就算这七万人马全部跟着我们造反,你有把握打得赢朱震吗?便是阿巴泰这样的老将带着十万金虏,也栽在了他手里。”
赵明玉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等着朱震来害我们!要我说干脆我们点齐兵马,先把朱震给除了,他手下兵马虽强,却群龙无首,自然不是我们的对手。”
王永吉叹了一声,说道:“明玉啊!我说了你多少次了,用点脑好不好。朱震身边有一千士兵保护着,南门还驻扎着三千士兵。你怎么去杀他!到时他只需守住南门,驻扎在新城的千兵马只需半个时辰便可杀到。而济南周围五城朱震都驻有重兵,一天功夫,济南城就会完全处于朱震大军的包围,那时他要杀我们,连借口都不必去找了。”
王元化嘀咕道:“我们在卫城的一万五千人马不是也只需要半个时辰吗?”王永吉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敢保证吴建军那家伙就一定会帮我们?好了,我心自有主张,你们两个都以身不适为由,把赴宴的事给推托了。到时后我带十几名武士去赴宴,元化你领精兵三千守在王府门外,一旦有变,便率军攻打王府。想必朱震在没解决你们之前,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明玉,其余七千人马全部归你统率,你在元化动手后,即刻赶往南门,务必在新城援军赶来之前,控制南门。到时朱震的阴谋败露了,我自然能光明正大的把他除去。他那些下属,我们也可以借助朝廷的势力一一拔掉,到时候山东就真的是我们的天下了。”
赵明玉、王元化都讨好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这次朱震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将计就计,反将他一军。还有那个黄永年,自以为借助朱震的力量就可以斗赢我们,到头来还不是要搭上自己。”
王永吉道:“还有那个吴建军你们也去知会一声,让他带兵前来平叛。有了这一万五千人马,对付朱震的胜算自然要大很多。”
赵明玉奇道:“大人刚刚还说吴建军那混蛋未必肯听我们的,现在他会来么?”
王永吉阴笑道:“局势不明朗,他自然不会出手,如果宝押错了是要掉脑袋的,局势明朗了,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事情安排既定,王永吉、赵明玉和王元化都个安计划行事。其王元化带来王府的三千人马可以说是王永吉手里最精锐的士兵了,而且还是他的心腹嫡系,各各都敢为王永吉死战。现在,他们听说布政使大人被朱震乱刀砍死在王府大厅里。都大声叫着:“为大人报仇啊!”猛烈的冲击着王府的大门。
朱震手下那一千士兵虽说是借助王府有利的地形,但是也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这王府乃是德王一脉经过二百十多年的修缮,围墙高大,丝毫不输给济南城墙。箭楼、暗堡林立,有效的阻击王元化的进攻,说不定他们早已冲进去了。
朱震、李超涂亲自前来督战,防守的士兵们心里的底气顿时也足了不少,再加之现在有人统一指挥了,防守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才抵挡住王元化的攻势。
朱震趁机叫道:“外面的叛军听着,你们都是大明的士兵,拿得是大明的军饷,吃的是大明的军粮。各各都是忠心报国好士兵,只是一时间被王永吉给蒙骗了。现在王永吉谋反叛国事情败露,已经被本镇杀死,你们若是现在收手,本镇以性命担保,事后决不追究!若是仍然执迷不悟,到时不仅自己会死,还会牵连道你们的家人。”
朱震说这一番话本想瓦解叛军的士气,但是没料到王元化在听了这段话后,大声吼道:“兄弟们,你们都听到了,王大人确确实实被姓朱的给杀了!你们忘记王大人平日里对你们的恩情了吗?现在王大人蒙冤遇害,若是我们不能帮他报仇,只怕大人他死了也不会明目啊!”
这群叛军果然不愧为忠心于王永吉的死士,受到王元化的激励,嗷嗷大叫这:“为大人报仇啊!”向大门冲去,向围墙上爬去。原本好转起来的局势在叛军更加凶猛的冲击下,又渐渐的变得未及起来!
朱震没想到这群叛军都如此的对王永吉忠心,自己一番话收到了截然不同的效果,除了苦笑,实在找不出另外的词语来解释自己此时的心情了。不过朱震手下的士兵各各都是他结合了现代的一些练兵方法一手训练出来的,有经过战火的洗礼,便是战至最后一人,也全然不会畏惧。在面对这叛军更加凶猛的攻击,他们的反击得也越猛烈。
王府的大厅里,一众官员们都围在黄永年身边,看着闭目养神的黄永年,心里恨恨的骂道:“这个老狐狸,肯定是知情的,否则怎么会表现的如此镇定。”
的确,现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黄永年外,各各都在心惊胆寒。对于今晚的宴会,官员们都是不知情的。毕竟闹兵变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紧密,也越容易成功。所以不论是王永吉一方,还是黄永年一方,就只有最亲信的几个人知道。
所以没做好心里准备的官员们急需要一个人来领导他们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现在王永吉死了,大家自然把目光投向了黄永年。可是黄永年却满脸镇定,漫不经心的说道:“静观其变!”不过,他那双闭起的眼睛偶尔睁开一条针缝,观察着他们反应。那些听了他的话后,也学着他的样闭目养神的,除了他的亲信和他的派系外,就是一些原先两面倒的聪明人了,他们隐隐猜了其原由,所以呆在自己身边最安全。那些在想什么的,表情犹豫不绝的,自然是立派脑袋不大灵光的那一批了,这么简单的事情想了这么就还没有个结果。最后就是那批仍然在焦虑不安的人了,不用想也知道,王永吉那一派的了。弄清楚这些,对于济南平定后,清理王永吉的余党,建立自己的势力网是非常重要的。
这时,他的目光又转移到他的老亲信,济南知府姚厉身上,他虽然也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但是他那颤抖的身、痛苦的表情以及急促的呼吸声都深深的将他出卖。他又想起昨天晚上朱震一个人悄悄的摸进他的房和他说的那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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