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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勤劳的小蜜蜂。人需要经历才能长大。 ----丁野
陈芹老妈本名叫做丁野,很男子气的名字,那时闲来无事,趁着月黑风高,陈芹偶尔也会缠着老妈说点儿和老爸花前月下的故事。
偶尔的小小浪漫,总是男人虏获女人的工具,可陈芹压根没想过,自己那个一丝不苟的老爸竟然也会心细如尘。
那时陈芹问老妈,和老爸过日子很无趣吧,每天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硬邦邦的。
丁野只是笑,“我们的浪漫是在心里,不是像你们,大大咧咧的,把肉麻当饭吃。”
“怎么说?”陈芹把身子埋进被窝里,只露出个小小的脑瓜,转着黑眼珠子。
“那时候我们下乡,他在山这头,我在山那头,其实除了偶尔队里有活动,我们是见不到面的,有一天,突然一只大狼狗跑到我们宿舍来,把我还有队里的姐妹都吓傻了,那狼狗站起来,比我还大。”
“老爸英雄救美?”
丁野本来举的老高的手一下拍在女儿的脑门上,“错,那只狗嘴巴里刁了一双鞋子,放下来,就跑了。”
“跑了?”
是啊,丁野点头。
“等狗跑了,大家心有余悸的下床,这才发现,那双鞋子好像是几天前自己洗衣服时不小心随河水飘走的,你说神奇不?一只狗刁着双鞋还给主人,那时我们就只觉得这狗太灵性了,简直是神!”
“约莫过了几天吧,那狗又来了,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大家也就不那么害怕,只是静静的看它把嘴巴里吊的一包东西放下,你猜那是什么?”
“什么?”陈芹歪着脑袋。
“一条围巾,红围巾!”
“衣橱里还挂着的那条?”陈芹记得家里的衣橱里有一条用塑料袋包着的围巾,很土,没见老妈带过,可逢年过节都要拿出来晒一次。
丁野点了点头,隐隐约约的皱纹在笑容里显得清晰,“所以啊,我就跟着狗跑出去,就看到了你爸!”
“那时我就问他,你干嘛呢?”
“谁知道他还很理直气壮的挺着腰杆,瞪着那炯炯有神的大眼,很严肃的告诉我,‘丁野同志’,这围巾是我妈留给我的,他说这是给儿媳妇的,你愿不愿意嫁给我,要是愿意,我立马找政委写报告。”
哈哈,陈芹笑得在床上滚被单,“逗,真逗,老爸还真直接,可妈,你就这么接受了,不害臊啊。”
“谁说我接受了!”丁野佯装生气的把滚到一边的陈芹给扒了回来,“我立刻把围巾给扔回去了,然后就告诉他三字,‘神经病’。”
“后来啊,我才知道,他是连长,求婚这事也不是他急,是他家急,然后逼着政委给他做工作,所以啊,为了给自己图个清净,他就找上了我,你知道你爸说我有什么好吗?”
“一漂亮,二年轻,三有文化,四长辈看着应该舒服,五看我洗衣服那架势绝对不是个只动嘴不动手的肤浅女子,娶回家,应该没错。”丁野一下伸出五个手指,历数着自己作为陈司令发妻的几个优点,当然,这些方面,这些年,她倒也确实都做到了。
陈芹趁了趁身子,把背靠在床头,和丁野肩并肩,“那这么说,你们是以狼狗为媒,在充分的革命觉悟下,在党和人民的监督下,完成了恋爱结婚的人生大事。”
“少贫,其实是有次,他们部队要去实际作战,你爸来告诉我,这次的演习可能不那么简单,越南边境好像有很多毒贩一直在伺机,而他们的任务就是将他们一锅端。”
“那天他说的很认真,第二次把那条围巾拿了出来,他说,你是我回来的动力,因为知道有你在等我,我一定把命保住回来娶你!”
“我收下了,队里人都说我傻,难道不知道这次他们部队都是写了遗书的直奔前线,可我就是觉得他会回来,不管怎样,我认了。”
“你爸的肩膀逢雨天就痛就是因为那时一颗子弹穿过肩膀,医生说偏点,他就完了。”
说到动情处,丁野胳膊一抖,眼睛蒙蒙的发亮,有点像浩瀚夜空里时不时闪烁的星星,如钻石晶莹,如玛瑙般璀璨。那种时代的爱情,不带杂质,甚至清澈的如同家门后的那条小溪,鱼儿游过,树叶飘过,太阳下闪着微波。
这让陈芹很下意识的想到邱备,不带任何附加的青涩之恋,想着想着,心里就不只觉得乐开了花。
“妈,你们故事能拍电视剧了,□□迭起!”
丁野戳了一下陈芹的脑门,“你现在是像听故事,可当时的你妈我,差点哭晕了,你要知道,人的命运改变也许就在那一瞬间,你爸没了,还有你这个小兔崽子来折腾我吗?”
哈哈,陈芹侧躺在老妈的大腿上,仰头盯着天花板瞧,“幸亏你收了那条围巾,老爸才会有后顾之忧的保护自己。”
那时的空气中总是无意的弥漫着一种幸福的味道。
好像那是陈芹第一次听到父母的故事吧,从小到大,他们偶尔也会争吵,偶尔也会闹闹,可更多的时候,他们相濡以沫,就像那个故事里的他们,彼此都成为了对方存在的理由。
“你听过老爸老妈的恋爱故事吗?”陈芹突然扭头看着正认真开车的陈朝。
就见他点了点头,“我是听爸说的,一条围巾,一个承诺,对吧!”
嗯!陈芹点头如捣蒜。
红红的晚霞透过玻璃映衬在彼此的脸色,那么红,那么美,好像天使,周围都沐浴在一种温柔和幸福之中。淡淡的香味袭来,暖暖的傍晚时分,原来竟是那么舒服,那么美味,好像甜甜的甜筒。
回来的这些日子,看似一切没有改变,只是在不经意的,发生着细微的,足以改变人一生的变化。
高架桥向上,绕了个弯,就到了。
吃饭的地点很朴素,一个小小的四合院打扮的饭店,其实吃过才知道,不扑不素,预约才能来。
陈朝把陈芹抓在手里,大大的手掌包粽子似的把她小小的手包裹在里面,他的手很暖和,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穿过走廊,远远的就能看到丁野在门口不住张望的身影,“去吧!”陈朝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个包厢,接过她手里的化妆品,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那抹身影越来越近。
“妈!”她终于在即将靠近时,忍不住叫了一声。
那抹身影刹那间顿住,肩膀略微抖动着,却在看清前方的人时,展开了一个最大的怀抱。
“傻孩子,怎么就不知道早点回家,老妈想死你了。”
呵呵,“我回来了!”她儿时般撒娇的腻在她的边上,好像个橡皮糖,粘住了就不撒手。
屋内,一个高高的背影渐渐靠近,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住没动,“爸!”
陈芹趴在丁野的肩膀上,越过那些波浪卷的发丝娇憨的唤他。
两年不见,眼前的他们其实是真的老了,稀稀疏疏的白发已经不是离开时那么明显了,那时的白发是点缀,现在的白发却是一部分了。
“对不起,爸,妈!”
“自己家的孩子,哪有什么隔夜仇!”丁野一把抓过自己的老公,三个人拥成一团。
眼前突然一个闪光下来,让眼睛发刺。
陈朝在边上举着个相机,嬉皮笑脸,“来,温馨时刻!”
“这小子!”丁野抹了把眼泪,把他也给一把拽了过来,四个人熊抱在老妈母性的光辉下,“就没个正经样”,她还是没忘记多骂一句。
里屋,腾震和他爸爸,柯辉一家,已经坐定位了,一见那副温馨画面,直呼,“今天不醉不归。”
老一辈革命家和新一代青年在一起能做啥?聊理想,茶余饭后,饭桌上呢,当然是拼酒了。
阿姨们自动坐到一边,少烟少酒的,其他人楚河汉界,因为都是熟悉的战友孩子,可以放心,大胆的喝。
“腾伯伯,你是特意回来的?”陈芹在一阵七嘴八舌之中赶紧发问。
“是啊,嫂子生日,能不回吗?”
捡了个花生,“阿姨呢!”
啪!手被老妈捅了一下,好不容易夹起的花生掉了一地,再捡。
“阿姨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啪!这次是陈朝直接把酒杯端了过来,那眼睛跟羊癫疯似的甩个不停,“还不和长辈们敬敬酒。”
哦!这话题不宜探讨,总算是弄明白了,在丁野的愤恨眼神和陈朝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下,陈芹很阿莎力的干了一杯特供。
很久没喝白干了,虽然说那酒量是从小老爸一颗花生豆一口酒的灌出来,可这么一咽下,喉咙倒是犹如一阵暖流划过,肠子火辣辣的灼热中。
当然,老一辈对年轻一辈的教诲是不分男女的,自然喝酒也是不分的,老一辈年纪比较大,需要累计折旧,加秘书折合4人,年轻一代,三男一女,号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也成立了四人组。
几瓶茅台上桌,酒杯子全部倒满,阿姨们近距离观看肉搏战。
当兵的人喝酒,向来不拘小节,赢了一场就喝一场,演习胜利,任务完成,大腕的酒举起来,不管政委,秘书,小兵,骨碌碌就是一杯下肚,豪情万丈,今儿用了小杯,倒还觉得不惬意了。
陈朝向来最得大人的欢心,有时陈芹也觉得他明明和眼前那些白发老头年纪差了多着,可他偏偏就是他们心里的蛔虫,人家想什么,他都知道,而且满嘴的知书达理,就好像刚掉蜜罐里一样,出口成章,把一桌子人哄的直冲云霄。
“服务生,给我们一些大杯子!”老爸嘴巴还没开,陈朝就已经得到指示般的下令了。
“你是爸肚子的蛔虫啊!”陈芹夹了根青菜咬嘴里,咯噔咯噔的响。
他端着酒杯,把脸凑到陈芹耳边,“不懂了吧,不就图个高兴嘛?革命者的心都是很正直的,不像你,白眼狼似的,那心七转八拐的!”
陈芹一口汤没喝下去,刚好呛到,好不容易咽下去了,立刻转头白了他一眼,把酒杯一举,“喝你的酒吧!”
今儿,今儿,真高兴。
酒杯对对磕,人儿乐乐喝,菜还没上全呢,几瓶茅台就已经空了。
陈芹倒也没喝多,陈朝他们是因为知道她刚从医院回来,能挡也就挡了,至于对方人马,毕竟顾及她是女娃,大部分都是只杀那三男的。
见着厮杀人马里有了个落单的,旁边的阿姨立刻把陈芹拖进她们阵营。
“小芹啊!”
恩!说话的是柯辉他妈,嘴角一笑,就知道要干嘛了,两年前就着急下一代的婚姻大事,每次吃饭不离口的。
“这些年在外面怎么样?”
“还行,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哎,你们啊,你看你那三个哥哥,都不着急恋爱,要抱个孙子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陈芹,他们是男的,还能美其名曰事业为重,可你是女孩子,该找对象了,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不?”
敢情手里已经有牌了,着急出手呢!
陈芹赶忙挥手,“阿姨,我不急,反正现在流行晚婚晚育嘛。”
“我那时20岁就生柯辉了。”
那叫早婚!陈芹小声嘀咕!不过立马收到老妈的两指掐,哟!陈芹捂着大腿硬是勇敢的不吭一声,颇有视死如归的豪迈劲。
“再乱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丁野暗波传达。
不说就不说,她不提自己还懒的理呢,况且自己还不是无辜的被你们拖过来耳提面命的,陈芹嘟着张嘴,眼见着丁野起身把柯妈妈拖走了。想想,老妈也就这点好,从来不逼着,估计陈朝现在能这样,指不定就是耳濡目染学来的。
一想到着,回过头,那一边已经又开了一瓶,眼角处扫到刘秘书颤颤巍巍的就要朝自己走来,陈芹赶紧起身。
干嘛?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