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极了。
月光穿过树阴,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叶凡鬼鬼祟祟从一棵茂密的大树丛中探头钻了出来,很是小心谨慎的朝四周看了看,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他才顺着树干,缓缓滑了下来。
然而,当他滑到一半的时候,忽听一道“嘎嘎……”的怪叫声响起,心中顿时一寒,失手从树干上跌了下来,摔得他屁股都似裂开了。
他扶着树干,很是吃力的爬起来,揉了一下疼痛不已的屁股,看看天空,只见月光之下,一只巨大的夜鹰,从他的头顶一掠而过,发阵一阵尖锐刺耳的鸣叫。
“他妈的,原来是一只大鸟,差点没将老子吓死。”叶凡心中将大鸟祖上都问候了一遍,这才望着另一个方向道:“这悲催的领主,谁喜欢谁干去,老子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说完之话,叶凡不敢再耽搁,拼命朝着林中深处跑去。
这个狗日的败家子,真是害人害已!
叶凡怎么也没想到,他一觉醒来,就附身在这个败家子的身上。
这个败家子,是一个领地的领主。
这个领地,是由他父亲一手一脚,拿命打拼出来的。
他的父亲,本是一个大家族的旁系子弟。
因为护主有功,被赏了一处领地。
当然,作为一个旁系子弟,所赏的领地,自然不能跟那些嫡系子弟的领地相题并论。
不过,就算是这样,对于前世是一个落魄大学生的叶凡,这也是一种莫大的福音啊!
要知道,他前世十二年寒窗苦读,也只是考上了一个连四流都不算的大学。
大学毕业之后,连建筑工地的搬运工与街道的清洁工,都应聘不上。
而出身农村的他,因为是一个孤儿,所以村里也没分一份土给他,所以他就算想回去种地,也没地可种。
那知对前途迷茫无比的他,一朝醒来,竟然穿越成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领主。
说实话,叶凡的理想,并不是特别的崇高,能够成为一个吃喝不愁的纨绔,已是他所能想像的极限了。
不过,很显然,在那一世,这样的理想,是永远也没可能实现的。
可没想到,来到这里,他的理想,就立马实现了。
成为一个高高在上的领主,对于他领地里面的一切,他都拥有着绝对的生死权利,可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那家的闺女,就要那家的闺女,看谁不顺眼的时候,想踩谁就踩谁。
这装逼而又牛逼的生活,才他妈是真正的生活啊!
想到如此美好的生活,就摆在自己的眼前,叶凡清醒过来没多久,就很是自然的接受了如今的身份。
一个领主,而且还是一个有领地的领主,他这一辈子,还不极尽享受。
不过,叶凡对自己未来的生活,还没有憧憬多久,很快就从这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中,得知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败家子,在继承了这个领地之后,便开始大肆挥霍,将领地所得的税收,都用在了吃喝嫖赌之上。
这样一来,整个领地之中的财富,很快就被其挥霍一空。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领地之中的财富没有了,以后还可以再挣。
可让叶凡头皮发麻的是,这个败家子在领地之中的财富挥霍一空之后,竟然还经常抓捕领地里面的子民,变卖奴隶市场,以供他继续享乐。
这简直是混蛋到了极点。
也就在他将领地之中的产业,都败得差不多的时候,一次醉酒,这个败子家,失足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终于咯屁了。
但是,叶凡却鬼使神差的附体,重活了过来,可重新复活的叶凡,面对这样一个烂摊子,可说是欲器无泪。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败家子为了满足自己的享乐,已是有几年没向家族交纳税收了。
这样一来,可就真算是犯了家族大忌。
据说,家族已经撂下话来,要将他押回刑堂审训。
而家族刑堂,却绝对是黑暗和死亡的象征。
无数年来,但凡是被抓进家族刑堂的人,不管你之前的身份,有多么显赫,权力有多么强大,只要进去,都从来没有出来过的先例。
刑堂血腥残酷之名,凶盖整个家族。
就连那些贵不可攀的嫡系子弟,对刑堂,也是谈之变色。
刑堂,堪称整个家族最为黑暗和血腥的机构,直接听命于长老会,负有监察所有家族成员的权利。
最近几百年来,刑堂的暗狱之中,不知处死了多少冤死或者枉死的家族成员。
就连家族权贵,也有不少被刑堂处决过,更有甚者,在一百年前,刑堂的第一黑狱之中,曾以叛族罪,诛杀过数位族老和数十位嫡系子弟。
连家族嫡系子弟与族老这样的权贵人物,都有进无去,他叶凡这样一个连旁系子弟都不算的人,一旦进了刑堂,岂不连毫毛都不会剩下一根……
扑面而来的残酷杀机,让叶凡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溜号。
由于那个败家子的缘故,几年都没有向家族交纳过税收了,这样的行为,已经严重冒犯了家族的权威,只等家族刑堂的人一到,他叶凡绝对有死无生。
“这狗日的,他抛下的烂摊子,怎么要老子来承担。”在密林之中迅速穿行的叶凡,郁闷的想吐血。
本来以为一朝穿越成领主,就可艳福无边,享受美好的人生,那知现实,却是残酷的可怕。
若是他逃得慢点,此刻,只怕连小命都没有了。
“他妈的,那个败家子虽然咯了屁,却也算是享尽了艳福,老子连这个世界上的情况,都没摸清楚,就得亡命天涯。”叶凡在这一刻,恨得牙根直痒痒。
一个有着领地的领主,这简直就是一个土皇帝般的存在啊!
“这么好的穿越背景,竟然让那个败家子给弄没了,不但如此,还让小爷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还真他妈的**。”一边奔行,一边望着四周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月的大树,叶凡就是有些心中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