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没说话,拿出个令牌在梅姑眼前亮了一下,梅姑轻叹,一面招小絮过来,一面对那护卫道:“也请转告大人,他既然知道小絮是在我这里受罚的,就别总为难我,多生这许多事端。”说到话尾小絮已经走近,梅姑收了声没再继续多说什么,只道:“你跟这个护卫去一趟,有人要见你。”
小絮撇撇嘴,谁啊?不会又是苍瑾吧?这人有完没完啊,昨晚才被她撞破,今天就差人来找她,脸皮够厚!
至今想起苍瑾仍旧觉得有些毛毛的,可是又不像昨夜那样胆战心惊——谁让她就是这个性子,不见棺材不落泪,就算见了棺材,转个身泪一干就爱谁谁了。
跟着那护卫走出去,竟然不是往平日的院子去,转到一个幽静的小花园,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在大热天里却披着一件长长的雪白披风,裹着整个身子。即使透过披风,也很难让人忽视那自然散发出来的妖娆之气,好似即使静静坐在那里,他的坐也与众不同,风姿魅骨。
不知不觉的松了一口气,小絮走过去,对着那背影道:“左使大人,您找我?”
转头,自是那一张妖娆面庞,嵌着一双琥珀色的双瞳,阳光底下宛若含着淡淡流金。
“来,坐。”
小絮才不管什么合不合规矩,人家叫她坐,她自然的坐下去。
木鸢微微笑了一下,眼睛里似带审视似带怀疑的扫了她一眼,随即若无其事,顺手帮她倒了杯茶,问道:“昨儿晚上你可是到院子里来了?”
小絮拿起茶,借着茶杯的掩饰偷偷看了木鸢一眼——他帮过她,现在都还因为她的缘故,被人“作祟”染着风寒呢,应该不是跟苍瑾一伙儿的吧?于是便浅浅的点点头。
木鸢满意的一笑,拿出一张纸,平铺在桌上推向小絮:“那么该看见的你也都看见了,我就不再多说,这个给你。”
小絮拿过那张纸瞅了瞅,怎么看,这都是一张平面图,上面还做了许多奇怪的标记——抬头,疑惑的看着木鸢。
“这是幽冥教的平面图,做记号的地方我请人去做了陷阱。夜里只要那些东西出来,就会被陷阱所捕,清晨里晨光一照便丧失活动能力动弹不得,听说这上面做了些手脚,那些东西照见太阳也不会灰飞烟灭——你要抓什么,白天去,尽快清理干净点儿。”
小絮愕然的看着木鸢,她一直以为这个人绝对是无风也要起三尺浪的人,原来,原来……“左使大大大大人……我错了……你尊素个好人,原谅我一直把你当成个只爱臭美和找麻烦的奸人吧……”她拿起木鸢的一只手用脸在手背上蹭啊蹭,木鸢脸上的笑容抽了抽,眼睛依然是弯弯的琥珀,嘴角依然是勾勾的弧度,可就是脑门上方凭空阴沉了几分,七分悠然三分怨气,嗓音柔柔的对小絮道:“怎么,改观看上爷我了?”
“……||||”小絮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黑线了一下。
……她现在把这只手甩开来不来得及?
还没等她做出决定,上方的嗓音更加轻柔温婉的继续说道:“决定拜倒在爷裤下之前,先去把那些东西收拾干净了,让苍瑾给我消停点——”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小絮好似被一阵气流托起,“咻”地推出了小花园的石拱门。
她茫然的看了看左右,只有一直站在拱门外的那个护卫,摆出“请走”的姿势。
——她到底是怎么出来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功?
哦哦哦哦!高人啊!!
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那份平面图,小絮如见曙光一般在脸上蹭了蹭……
原来老天还没有要灭她,人品好,就是这么的无奈……
——左使木鸢的人生原则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这天下嘛,自然是越乱越好——哪怕自己惹祸上身也要看热闹。
但是……风寒卧床的人,还有个P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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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絮的远大目标
对着手上的地图,小絮茫然的看着眼前整片的花园,木鸢给她的地图上虽然画清了各个院子和通道,可是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有——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大一个花园??地图上的红叉叉在这个园子的什么地方?
在花丛里钻来钻去,好容易找到了这片花丛的尽头,她扒开眼前的矮树丛,带着满身草叶破草而出,却动作一顿,被眼前“风景”看傻了眼。
之间眼前郁郁一片梧桐阴绿,层层的叶子几乎遮蔽了所有的阳光,投下浓浓一片树荫。就在这篇阴绿树荫之下,一把翠竹躺椅上有人闭目小憩,那人看起来仿佛不过十七八岁的翠衫之人,既不是少年,也不像成年男子,似乎在一个微妙的界线上,让人看不透。一袭青衫松松地套在纤细的身子上,随风微微浮动,看起来经有种弱不禁风之感。他的容貌叫人叹息,且美,且静,像密林深处最幽暗的一角生长的青竹,神秘幽翠,却苍白得像是久病难存于世间,带着随时都会消失不见,让人想要牢牢抓住的致命诱惑。
他真的是人吗?在这幽暗的树荫下,他更像是一个附着在世上的幽魂,拖到阳光下便会烟消云散。
最近她遇到的怪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他真的不是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吧……?
偶然间一抬头,小絮顿时一脸便秘相,那隐在梧桐树宽大的层叠叶子之间的,不正是木鸢跟她说过的陷阱吗?只是树影婆娑间,却看不到里面困住的究竟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三颗脑袋。
抬眼看看那棵叶子茂盛仿佛要笼罩四方的老梧桐,仿佛在它之下,透不进阳光,阴气自然也就浓重。她是可以理解鬼魂会往这里跑,以及陷阱设在这里的原因……只是低头看看躺椅上的人,这个……也是被阴气吸引来的么?
既然躺椅上的人睡得颇沉,似乎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她便打算悄悄绕过去,瞧瞧树上的陷阱。
特地绕到树背后,虽然从这里显然是无法看到另一边树枝上的陷阱,但是不还有爬树一途么?好在这树虽然看起来年数很久,高大挺拔起码有四五层楼那么高,但树枝却很低,以她的身手……身手……没事儿,哪个故事的主角没装纯或者逃难爬个树什么的,人家爬得,她就爬不上去么?
目测好路线,她两手抱树,一脚登上树干上的一个疤眼便用力往上登。
奇怪,身子好轻,完全不似她过去记忆中的那般二等残废,果然劳苦大众的体格和运动细胞,不是她以前那种坐家、坐校、坐班的书虫可以比的。不几下她已经攀上最低的树枝,向下看看,有点晕……
实际身处在这里,果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
慢慢的伸手向目标方向的树枝,她本来的打算是整个身子往前一扑,腋下自然就挂在那根树枝上,到时候再慢慢把身体挪上去,结果腿一蹬,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蹲在那根树枝上,愕然片刻,顿时有些无法把握平衡,慌忙抱住树干。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运动神经未免也太发达了吧?就好像突然弄到一个尖端科技,却不懂得该怎么用。难道这个身体本来的主人是个爬树专业户??
这里毕竟不是思考的地方,她努力的平视,不然自己往下面看,继续向陷阱的方向爬去。
“hia~hia~hia……”小絮压低声音发出色狼式三段笑,看着正在陷阱中有气无力偶尔挣扎一下的人头,出师大捷……“居然敢给我逃跑……?看我回去不拿麻绳把你捆成球送给那些扫地小厮踢……”
那头被套在一个网子里,虽然有树荫,却显得有些蔫头耷拉脑,似乎就如木鸢所说,它们在这里面,根本就动弹不得。不过也就是它们,若是其他的小鬼,虽然有树荫在,这么长时间在白天出现,也难保不元气大伤。
陷阱还要留着捕其他鬼用,她掏出随身的绳子,把人头五花大绑起来,抬头看看茂密枝叶下难以见到的太阳光,稍稍为难。居然大意了,没带个麻袋过来。犹豫了一下,脱下身上围裙式的外衣包好,这时候才想到,她要怎么下去……?
低头看看怀里衣服包裹中缝隙里露出的一对眼珠子,“你有办法下去吗?”虽然知道问了也白问……(奇*书*网.整*理*提*供)
然而视线一偏,却有另一双眼睛进入视线——她的正下方,那翠衫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直直看着她,眼瞳漆黑幽深,也像那黑夜里无尽的深深密林,走进去,便出不来。
片刻失神,她心里莫名一慌,忙直起身想要避开那道视线,却因此失去平衡,惊叫了一声,从树枝上摔落下去——那一瞬间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中,她的正下方就是那个少年,那纤纤细细的小身子板儿,经不经得起她这一压啊??
然而她的担心却是多余,身体在半空中突然不知被何物一弹,整个人向外跌去,便摔在了那翠衫少年的面前。
还不等她哼唧两声,便感觉到脖颈四周一凉,竟有三把剑同时架在她脖子上,将她白皙纤细的脖子围了个圈儿。小絮顿时一头冷汗,看着眼前不知打哪儿突然冒出来的黑衣蒙面护卫,以及脖子上明晃晃的剑,忙颤声道:“我我我不是小偷也不是偷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