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挽着自己男人走了,留下小絮大黄二人,小絮抬头,却见大黄的脸比刚刚更红了。
会脸红的男人哎,多少年没见过了!虽然这里貌似盛产这种东西,不过她来这里之后见到过的男人不多,认识的更是寥寥无几。说不定,跟大黄处处也是不错的,至少,以后有人长期帮她提水了。
大黄红着脸闷了半天,瞅着眼前这个水灵灵俏生生的小姑娘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好容易鼓足了勇气,搓着手准备说点什么,却突然被一阵咕噜的闷响打断,微微一怔,看向小絮——
小絮嘿嘿笑了笑,“我回来的时候太急,忘记去抢饭……”
大黄顿时一脸着急,“不吃晚饭可不成,可是这个时候了,厨房里的饭菜早没了——”这时候才责怪起自己怎么连简单的饭菜也不会煮,就算他可以自由出入厨房,却没有可以拿的饭菜……突然灵光一闪,“对了,中午给院子里做的拔丝红薯好像还有红薯剩下,我去拿来烤,等我——”说完他便急匆匆的走了,不久拎了一小袋红薯,还有些柴火来。小絮愕然的看着他三两下点好柴火,指着那些红薯问:“要烤这么……这么,多吗?”
大黄露出一口白牙憨然一笑,“你一定饿了吧,多吃点没关系。”
……那也吃不了这么多吧?
“我……我要这两个就好了……”看着大黄烤得兴冲冲的样子,小絮也不好意思打断,指向其中估计自己能吃下的两个。大黄一顿,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瞧我,光顾着忙乎,都没去想,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跟我五大三粗的一样吃这么多……”
“那就一起吃嘛。”小絮随口说了一句,大黄脸上一喜,忙应道:“嗳!”
下意识的摸了摸晚饭已经吃得很鼓胀的肚子,可是佳人邀请,撑死也要吃!
小树林里弥漫着烤红薯的香味儿,大黄拿了一个递给小絮,她伸手接了,立刻被烫得龇牙咧嘴,连忙在手上抛了抛,大黄赶忙又拿过去,一脸愧疚。
他就知道自己个五大三粗的汗子,平时也不细心,难得人家小姑娘肯来,居然就这么把个刚烤好滚烫的红薯递人家。偷偷瞧了一眼小絮那双白白细细的手,顿时脸又红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小絮长得好看,从第一次看到小絮来提水,他就觉得她比他看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好看。虽然他只是厨房里干粗活儿的,没见过什么大小姐,但是教里那些高层的丫头,还有女护法他是远远瞧见过几回的,可是在他眼里,那些女人都比不上小絮。
现在他还有点不敢相信小絮就坐在他旁边,想着下午同屋的张九来跟自己说给小絮拉线时的惊喜和错愕,现在只是坐在这里给小絮剥红薯皮也让他心跳不止。
他把剥开的红薯递过去,“小心烫。”
小絮点点头,小心的伸手去接,眼睛直盯着那金灿灿喷喷香的红薯,几乎要流出口水来。
“那个,小,小絮,你真的愿意,跟我……”
“唔?”烫归烫,小絮已经发挥饿死鬼的气势嘴巴塞得满满,大黄被她毫不做作的吃相煞到,他们大男人凑在一起也是这么狼吞虎咽的吃,怎么就没她吃得这么可爱这么让人心跳?
他嘿嘿笑了笑,“没,没事,你愿意这样偶尔跟我见见面,我已经很,很开心了……”
小絮根本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边啃边点头,“嗯嗯,那你下次还要烤地瓜给我吃哦。”
大黄顿时咧开一口白牙,灿烂傻笑。
吃饱喝足还散了散步,大黄凭借烤红薯的手艺高分过关,被正式录取为小絮的相好——候补。(候补还有正式非正式的?)小絮跟他约了明晚见面的时间,这就算答应两人开始处一处,谈个对象。不过大黄那憨物还依然云里雾里,未明白小絮答应与否。
小絮胃里得到了满足,被一肚子烤红薯烫得熨熨帖帖,这一夜倒是睡得无比安稳,心道果然找个男人就是比单身好,一梦酣然。
次日待她贼头贼脑的来到苍瑾的房间,路上已从其他丫头那里听说左使大人染了风寒卧床,绕是拼命的安慰自己,依然禁不住心里发寒。
好好的一个人,昨天还生龙活虎呢,今儿个就风寒了?
她来之前真应该先去见见大黄的,好歹沾点阳气,壮壮胆子。
一进房间,却见苍瑾坐在桌旁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听到她进来便微微勾了勾嘴角,早等着她呢。
睁开眼,那道目光扫来,明明没有开口说话,却分明让小絮感觉到他在说:今天没人护着你了,还不乖乖过来?
小絮顿时一阵脊背发凉,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然而房门在身后“砰”一声关闭,惊得她险些跳起来,哆哆嗦嗦的转头去看,生怕再看到门后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这一次门后倒是空空如也,小絮刚转回头来,便觉有东西扫过耳朵,从脸旁飘过。转头,咽下口水,顺便把尖叫声吞回肚子里,指着半空飘浮的东西对苍瑾道:“大大大人……在飘……”
“大人坐着呢,没飘。”
“我我我是说人头在飘……”
“那就飘着。”
小絮再次咽了咽口水,重复道:“大人,这里,有人头!人头!在飘!”
苍瑾抬起头,浅浅一笑,“我听得见,不用重复。”
“可是,那头……”
“我养的,让它飘。”
小絮顿时从头到脚一个透心凉——养、养、他养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养小鬼不成!?
这当口那三颗头已经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不时拿“脖子”扫过她的脸,用嘴叼住她的头发扯,伴随着苍瑾大人的一句:“你来我屋里的另一个活儿,就是看着它们。”小絮如陷深渊,再也没有一丝光明。
这倒霉的事儿,怎么就摊在她的身上了呢?为什么就她看得见这三颗见鬼的头?打小也没见她有个阴阳眼什么的,难道跟她穿来的有关?
所谓的“看着它们”就是让它们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屋里,少出去惹麻烦。想来关于苍瑾的那些可怕的传言也跟他们少不了关系了。可是它们在这屋里闷久了,难得来了个小絮,着实是折腾个没完。她扫地就来绊她,她抹桌子就来缠她,收拾东西就一劲儿往后扯她的头发,苍瑾对此自然是视而不见,捧着自个的苦茶窝在躺椅里看书,对这场人鬼之争倒是听得颇有兴趣。
人被骚扰久了,原来的害怕也变成了不耐烦,小絮忍了又忍,终于一把扯回自己的头发,拎起鸡毛掸子横扫过去——“烦死了!!”
三颗头被抡了个七荤八素,落到地上,正要再飞起来,小絮猛地跳上去,随手扯了根绳子捆上去,捆住第一个便又去扑第二个,终于三颗头都被她捆好,它们仍然挣扎着飞起来,却只能兜兜转转,原来绳子的另一端早被小絮拴在了桌子腿上。
小絮功成身就抹汗一笑,看着那气球一样飘着的三颗头,转身干活儿去了。
事实证明,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不仅适用于人,对鬼也是一样的。
有魅力也是罪过
从头到尾,苍瑾就那么懒歪歪的喝着茶看着书,头也不抬,既不管那三颗头的骚扰行径,也对小絮的不人道虐待视而不见。
待小絮转身去将扫帚和垃圾放到屋外,才刚出了房门,身后突然爆出苍瑾的一阵大笑,带着捶桌子踹地板的声音,听得小絮一脸黑线。她一直以为这人单纯只是个变态,原来却是小看了他,还是个正品闷骚……
她可不是来给他演猴戏,找乐子的。
搁好了扫帚垃圾,再转身,才刚一推门,笑声便戛然而止,突然得仿佛方才只是她的幻听。黑线着推门进去,苍瑾依然坐在原处,和方才一模一样的姿势,脸上连一点笑过的痕迹也无,只有手上的那杯茶水已经空了大半,华丽丽的在白净的衣服上留下浅黄的水渍。
“……”
丫跟尿裤子一样,还在这儿装什么装。
小絮的脸又黑了几分,如今,她可不止是每天下午来打扫打扫就算,就连这人的衣服裤袜包括床单被套都得一并负责,瞧见他那滩水渍,她怎么能不脸黑。
只有这件事上,苍瑾很合作。他若无其事的将茶杯放下,缓缓起身,动作缓慢中甚至带了一种说不清的优雅,开始一件件脱衣服—— 一件件的意思就是,脱下被茶水湿了的外衫之后,他依然没有停下。长衫、中衣——小絮在看见他白如玉的肌肤时微微失神了下,不能否认,无论这个人人品如何,他的皮肤和身材真的是没话说——口水收回,这位大哥,你不过是湿了件外衫,至于连袜子也要脱吗!?
她被当成收衣篓子一样丢来外衫和中衣的时候还可以忍耐,当那双袜子也飞过来时,她就闷了,连忙侧身闪过,避免直接被袜子丢中的命运,嚷道:“大人,你茶水湿的是外衫,跟袜子有什么关系啊!”瞧瞧这袜子多洁白,跟新的似的,一准儿今儿刚换上的,有什么好洗?
“既然要换,自然要换得彻底——还是你想洗臭掉的袜子?”
嘁——就这种洁癖到变态的毛病,如果能看到他穿着臭袜子时无可忍耐的模样,要她洗也值得了。
小絮嘴里嘟囔着,“彻底彻底,你怎么不连内裤也扒下来!”
苍瑾伸手去拿干净衣服的动作一停,转回身来,白玉般的身子缓缓逼近,小絮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跟变态说话怎么能这么没把门的??
她退了两步就已经退到一排箱子上,身体往后仰着险些一屁股坐上去,苍瑾的脸和身体几乎是紧挨着她,如玉一样白,如玉一样滑,如玉一样冷,似笑非笑的唇一挑,问道:“你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