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切的明白,这一辈子,他是再也放不开她了。
“喵呜——”一声猫鸣,成了坏他好事的元凶,杜心妍惊醒过来,神色惊乱地推开他,抱着贝儿慌张进屋。
“心妍!”他急喊,换不来佳人回眸。
柔柔的风仍是吹着,空旷的庭院,只剩他怔愣的孤影。
※※※
在那回双方情不自禁的深深拥吻之后,杜心妍明显的在躲他!规避他的目光,拒绝他的碰触,甚至避免与他独处。
耿靖怀被她扰得心神大乱。如果她对他无意,那的确是种冒犯,她若怨他,他无话可说,但问题是,她没拒绝呀!他甚至感觉得出,她眸中有着酸楚的依恋……
“靖怀、靖怀!”
“啊?”他恍然回神,发觉杜承霖正注视着他。
“在想什么?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呃,没什么。”他心虚的别开眼。总不能告诉杜教授,他是为自己与他女儿似有若无的情潮暗涌而伤神吧?
低垂下头,他专注的整理手中的资料,努力让眼前的文字进入脑海。
白血病又称作血癌,这种疾病会使血液或骨髓内白血球不正常的过度激增,一般可分成急性与慢性。
由于白血球不正常的增生,会影响血液内其他正常成分的生成,导致贫血,对疾病、细菌抵抗力减弱及出血等现象发生,而造成死亡……
其症状多为牙龈出血,脸色苍白,容易疲倦,皮肤上出现紫斑,以及高烧不退。此时,绝不能单以感冒处理,一般感冒,正常发烧是三天,但白血病高烧则会超过三天……
无法理解看到这段文字,心中为何会突生莫名的惶惑,像是……很不祥的感觉。
“教授似乎……特别致力于血癌的研究?”他困难的挤出话来。
“你也发现了吗?”杜承霖笑得有些苦涩。“没错,这是有原因的。”
他暗暗地倒吸一口气,神色惊疑不定。“不……”
惊悸、恐惧,化成一张大网攫住了他,干涩的喉头久久发不出声音。
“不,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对不对?告诉我,不是心妍,不是!”手中的纸张有如片片云朵,无声而飘然地散了一地,像要抗拒什么,他跌退数步,直到抵靠墙面,他无力地闭上眼,拒绝思考。
“我也不希望是心妍,但,遗憾的是,那是事实,她脆弱的生命,禁不起一丝冲击,这些年,我为她造了个安全的温室,将她捧在手心中呵宠,深怕一个大意,她便会随风散去……”
“够了、够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如果你介意……我是不该再说,毕竟,我们无权要你去接受一段随时会消逝的生命与感情。”
耿靖怀怔忡地仰首。“你……”
“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你们这点小儿女的心思,瞒得过我吗?如果不是互相吸引,你们会连夜相拥而眠?如果不是被感情冲昏头,你们会在花园里旁若无人的亲吻起来?”
“你……你怎么……”
不等他发言,杜承霖接续道:“别想歪了,我可没有偷窥的癖好,只是你们太投入了,忘记我这间书房刚好正对着庭院。”
妍妍生病那几天,他正好为一个大手术而忙碌,每回夜里忙中抽空回来探视女儿,总会见着靖怀温柔地将她放在怀中呵护,那时他便明白,再也没有比将女儿交给靖怀更令他放心了。
“我只问你一句,知道这一切后,你介不介意她的病?还肯不肯爱她?”
“不可能不介意的……”他失神地低喃。“那种痛,不是一个不介意的人所须承受的……我只知道,爱就是爱了,没法折扣,不管她人生的尽头在哪里,我都要陪她走完!”
“好!”杜承霖动容地重重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知道妍妍是爱你的,她一向很理智,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没想到碰上爱情,她反倒盲目了起来,我想,那是过于在乎你的缘故吧!”
“我懂。”耿靖怀深吸了口气,心中有了决定。
这一回,他不会轻易任她逃开!
第三章
盯着窗外悠悠白云,她缥缈的神思,似乎也随之远扬。
耿靖怀倚在门外,静静看了她许久,她仍没发觉。
无声叹了口气,他移动步伐来到她身后。“妍,我们谈谈。”
杜心妍一震。“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他轻扯唇角,别有暗喻地回她。“你若有心忽视我的存在,出声就有用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避开眼,没勇气迎视他灼亮的眼瞳。
“又要逃避了,是吗?”他苦笑。“我并不意外,这几天,你一直都在这么做。”
“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请你离开。”他的步步逼近,教她几乎无力招架。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那天的事,只是一出无聊的肥皂剧,亲过就算了,那我二话不说立刻离开。”
杜心妍呐呐地张口,却挤不出半个字。
她的心明明为此而悸动,那样的违心之论她说不出口。
“你不能,对不对?因为我们都投注了无比的真心,它不是儿戏,而是最神圣的许诺。”他扣住她纤细的肩头,再也不容她逃避。
“放手!”她又羞又恼。“你以为在干什么?这是我家,不是你能乱来的地方。”
“我在干什么?”他缓慢地重复,口吻苦涩。“你又认为我在干什么?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早就明明白白的宣示着:我爱你!而你还问我在干什么?”
一句“我爱你”,震麻了她的心。
他爱她,他说他爱她……
这是一段什么样的爱?没有明天,没有未来……但是他明白吗?
咬咬牙她狠下心肠推开他。“你够了吧?谁规定你爱我,我就一定要爱你?”
耿靖怀脸色一白,心往下沉,“什么意思?”
“还不懂吗?我们认识才多久?你怎会如此自信的认为,我的选择一定会是你?再说——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有足够的真心而不是另有所图?”
“我另有所——”耿靖怀愣了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心妍!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就因为太清楚、太理智了,所以我没忘记自己是杜承霖的独生女儿,得到我,就等于得到一所年利润上亿的医院……你真的认为我该相信你吗?”
耿靖怀退开一步,感觉心已寒透。“这就是你想说的?原来……你一直是这样看待我对你的好?既是如此,我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但是心妍,你听清楚!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除了你,我什么都不稀罕!”
说完,他毅然决然的迈开步伐,没再回头!
杜心妍依旧沉默,脚步没移动半分。
她成功了,她应该笑的,笑,表示她很开心,所以她该笑,她要笑!
轻轻地她笑了,笑得空洞。
很奇怪对不对?她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麻麻木木的,一点都不痛哦!谁说失恋就应该痛苦呢?她觉得那是种解脱呀!
脸上有冰冰凉凉的感觉,她探手摸去。为什么她脸上会有水,那是泪吗?是她的泪?
不!才不是,谁规定水由眼睛里冒出来就一定是泪?她一点都不想哭,怎么会有眼泪?
她拚命的想抹去,结果却反而更糟,成串的泪珠夺眶而出,淹没了她清丽的容颜,她终于放弃挣扎,任由自己崩溃的痛哭失声,深刻的悲伤,全都载着同一个名字。“靖……怀……”
一双臂弯伸来,将荏弱无依的身躯轻轻扶起,温柔地揽入怀中。“明明不是真心的,却硬要把话说绝,你就不怕我被你伤透了心?”
“你——”她震惊地推开他,他却不再允许,她只能徒劳无功的挣扎。“你到底回来做什么?”
“寻找我遗落的心。”耿靖怀丝毫不理会她的抗拒,牢牢扣住纤腰,一手似有若无的在她身上轻抚。
“你丢了什么东西都与我无关。”她顽强地死撑着,极力忽略那双在她身上游移的手所造成的魔力。
“那倒未必。”大手顺着玲珑的曲线游走爱抚,覆上她胸口,轻轻搓抚。“我将它交给你了,就在这儿。”
“你——”她细细地抽了口气,阵阵酥麻战栗的感觉,几乎令她站不住脚。
耿靖怀一刻不差地衔接柔唇,吞没了她的呻吟。
她的感觉依然是这么的甜美,他无法自抑地索求更多,火热勾缠的唇舌,释放出源源不绝的爱恋。
陌生的情悸流窜身心,娇弱的身躯,承载不住过深的激情,她双腿一软,跌入身后的大床,耿靖怀顺势覆上她,悸动的身心密密叠合。
“还想再否认吗?”他柔情万千地轻啄芳唇,一下又一下,存心让她无力说话。
她鼻息不稳,逞强地回道:“你想强暴我吗?”
他不以为意。“我还没那么急,你就别用话挑逗我了。”
“你不急?”她淡哼。“睁眼说瞎话!”
他当她下腹所感受到的灼热压迫是幻觉啊?
耿靖怀低笑,倒是大方承认了。“男人就这点吃亏,这种事永远瞒不住女人,尤其是他最亲密的女人。”
“谁、谁是你最亲密的女人。”她微红了耳根。
“嗯哼!”他淡应,轻吻她一记,感受柔软美好的触感。
“耿靖怀!”明明不该任他予取予求,偏偏不争气的身心,却早已沉沦。
“别在床上逞强,否则下场如何我很难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