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水的这个想法倒是对的,对于张氏来说,找个机会给自己的两个儿媳妇一些钱财又有谁会说不是呢?
但是张氏却没有摆明车马的给柳氏,毕竟如果这一次张氏对于柳氏过于亲近了,纳喇素琴心中会不会不舒服不说,要是自己以后再待柳氏冷淡了,恐怕柳氏心中也会产生怨恨的。(.la 棉花糖)还有那些下人,眼睛都是明亮的很,自己待柳氏忽冷忽热,会让她们无所适从,到那个时候少不得在背后嚼舌头。
想到现在临近腊月了,张氏为自己的女儿添置新衣,再为两个儿媳妇添置也说得过去,只是以前纳喇素琴都是自己在京城置办衣服的,张氏也没有操过这方面的心,柳氏却是实打实的在李家第一次过年,张氏这个婆婆替她跟长媳妇一起置办也说得过去,而且这样以来,恐怕大家都会猜测是张氏打算给长媳置办,柳氏只是顺道沾光而已。
果然,当张氏将这两个人叫过来的时候,每人交给她们二百两银子,“论理来说咱们自己家有金织坊,不该让你们自己置办衣服的,但是你们也知道的,每到过年的时候,金织坊的生意火暴,里面的师傅们都忙的不可开交,刚来的那一年的时候,还将家里会针线活的人调过去帮忙呢,也不知道今年铺子上能不能空出来师傅做你们的衣服,趁早将这一笔开支给你们,你们自己添置可心的衣服。”
张氏的这个理由找的极为恰当,就算是纳喇素琴,也因为知道刚到京城那一年地情况。也没有起疑心,反而认为婆母考虑周到。
二百两银子对对纳喇素琴不算什么,就是柳氏,她每个月铺子上的租金收取的也不止二百两。但是现在柳氏急需用钱,这二百两银子就显得很及时了,因此柳氏开心的接过张氏递给她地银票,心中知道张氏交给她们的这钱可不仅仅是买衣服的钱,首饰也在其中。今年过年,她跟大嫂在这方面的花费也就是这二百两银子了。
这样的话。用二百两银子置办过年自己个儿地衣物也是刚刚好,柳氏记得自己曾经从大嫂那里看到过往年的账本,过年时儿媳妇地花费也就是这个数字,只是往年直接交给管家从账上支取。再将做好的衣服交给少奶奶,今年是将这一笔钱自己支配。
这一笔钱置办衣服首饰还算宽裕,但是柳氏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的衣服首饰都从来没有穿戴过,并不打算重新添置新的,如果拿这笔钱给李纪买一件玉佩再置办一身衣服地话也就足够了,毕竟李纪现在在宗人府当差,同僚也都是眼皮子特别活络的人。身上戴的玉佩是好还是坏。估计这样的人一眼都能够看出来,身上佩带的寒酸了。会被人瞧不起的。柳氏自然不能给他买一个成色差的,就算是比不上孙姨娘留给李纪地那一个。也要买一个能够拿地出手的。
自己将这笔钱拿出来给李纪买首饰,等铺子里地那笔钱下来的话,自己再去置办衣服,这样地话也能在过年前赶上,也不会再公婆妯娌姨娘面前丢自己的面子。
看到柳氏开开心心的样子,伊水趁机向母亲请求自己想跟两位嫂子去逛街,当然伊水拉上纳贾氏纯粹是为了烟雾弹,纳喇氏因为府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处理,自然是拒绝小姑的这个提议,柳氏却露出渴望的眼神。
张氏嗔怪着女儿一眼,似乎对女儿光顾贪玩薄有微词,但是还是同意了女儿和三儿媳妇逛街的请求。
柳氏被张氏和伊水地一唱一和很是感动。认为这是自己跟婆婆小姑关系好转地一个标志。看到小姑为了自己地事情这般操心。柳氏也感到地想要给小姑买一些什么东西表达一下自己地情意。但是想到小姑向来什么都不缺。而且目前自己也没有力量帮她置办什么。只好以后慢慢打听。看看自己地这个小姑究竟喜欢什么再说。
跟柳氏相约明天到街上购买玉佩。伊水跟大家一起向张氏告退。
临退下前。李伊水得意地看向母亲一眼。对于这一次自己跟母亲默契地配合。李伊水感到很是满意。自己跟母亲纵然不是心有灵犀。也算是心意相通了。
再回自己院子地路上。汶水和沉水邀请她去兰心阁玩耍。但是李伊水此刻心中想着李纪地玉佩地事情。这可是关乎李家地大事。哪里还顾得上沉水跟栋鄂敏华地所谓恩怨?
等回到自己地房间。李伊水首先吩咐绿珠和夏雨准备明天跟三嫂逛街地事情。包括穿戴什么样地衣服都事先准备出来。
一夜无眠。一夜沉思。
天色渐明,旭日东升,又是新一天。
李伊水早早起身,换上了碧色罗纱裙袄,外罩大红皮裘,挽了流云髻,发髻上压了一支玉簪,简单,素净不失端庄。
在去向张氏请安的路上,李伊水遇见了汶水,看到她没有跟沉水作伴,伊水感到有些惊讶,便向她问及沉水,才知道沉水已经早早的起来去张氏的房间里请安了。
“她起来的这么早?”李伊水有些吃惊,毕竟这是冬天,就算是自己早早的醒了,也是舍不得暖暖和和的被窝的,而拖延着不愿意起床,她很难相信像沉水那样早早的起来就是为了去给张氏请安。
李伊水感到有些羞愧,毕竟自己可是张氏的亲生女儿,却不过是每天按时过去请安顺便蹭早饭吃。
“沉水也不过是今天才早起过去的。”李汶水看到李伊水神情低落,连忙安慰道:“我还不是一样起不来?听说沉水好像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李伊水听了,忍不住思度会不会是自己昨天跟沉水说的话让她睡不好的。
虽然沉水说地很轻描淡写,毕竟事关自己的终身。任谁也会多想想的,李伊水倒是觉得沉水能多想想反而是好事,这样以后也能够避免吃亏。
等在张氏房间里吃过早饭后,李伊水准备好了出门。待等到三嫂后,李伊水和柳氏一起上了马车。
赶车的就是李家地老车夫蔡师傅,张氏不放心女儿跟儿媳妇,除了每人带着一个丫鬟外,还派了姚之洛跟另外一个管事的
柳氏带的丫鬟没有争议。可是在李伊水这边,绿珠和夏雨却是为了这个名额从昨晚就开始明争暗斗了。虽然夏雨平时的时候对绿珠挺服气的,但是事关能够出门地福利,夏雨却是一点也没有打算谦让绿珠,毕竟对于她们丫鬟来说。除了能够跟着主子出门外,自己能够出门的机会是很少地。
因此在这一点上,两个丫鬟都寸步不让,伊水原本随口说的让绿珠陪着自己出门,结果就看见了夏雨幽怨的眼光,让伊水内疚的差点改口。但是等到第二天早晨起来地时候,绿珠却是意外的感冒了。原来她昨晚睡觉的时候没有关上房门。李伊水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有些惊讶,毕竟绿珠素来是一个仔细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开着房门睡觉呢?而且现在又是冬天,就算是她进门的时候忘记了。在睡觉前风也会将房门吹的啪啪的响地,这样地事情,自然是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将房门打开地,害得她在大冬天里感冒了。
李伊水看了一眼夏雨,虽然不敢肯定这件事情是夏雨做的,但是如果自己这一次用夏雨替代绿珠跟着自己出门地话,绿珠就一定会将这笔帐记在夏雨头上,想到这两个丫鬟闹将起来,到时候苦恼的还是自己。
李伊水无视夏雨的眼光,将目光转向小喜身上,柔声对她说,“小喜妹妹,既然绿珠生病了,那就由你跟着我出门吧!”
小喜自从卖身进了李家,除了***忌日外,就从来没有出过李家的大门,也该让她出去放松放松的时候了,要不然,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又孤苦伶仃的,李伊水看着也不忍心。
夏雨原本以为绿珠病了,这个出门的名额非自己莫属,但是看到伊水居然让小喜出门,一愣之下,虽然失望,却不像嫉妒绿珠那般,毕竟跟自己比起来,小喜出门的机会少得多了,少的让夏雨都不忍心跟小喜争这一次机会了。
于是,李伊水带着小喜出的门。
等两人坐车来到街上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由于两人的目的明确,自然是直奔专门做珠宝首饰的“玉珍楼”。
张氏为明月准备陪嫁的嫁妆有好些都是在这玉珍楼添置的,这些日子,李家也陆陆续续的在玉珍楼订购一些首饰之类的东西,因此,对这一家的信用质量还是有些信心的。
玉珍楼的伙计见是两个少奶奶和小姐前来挑选首饰,便派出一个十**岁的女跑堂的来向两人介绍玉珍楼的各种饰品,看来,这个玉珍楼还是经常接待女客的,才为了方便招了一些姑娘来这个做工。
那个女孩子见自己介绍了一些一般的配件玉石,这两个客人并不感兴趣,仔细观察了两人的衣着穿戴后,感觉这两个人像是一个大主顾,便笑着将刚才拿出来的一般的玉佩收了起来,向伊水柳氏说道,“说起来,我们店前两天还刚刚到了一件玉佩,还没有摆放出来,要不,我拿来给你们看看!”
玉珍楼有专门给客人休息的桌椅,李伊水跟柳氏就坐在那里等,不一会儿,这个小姑娘就捧着一个锦盒从后面走了进来。
打开了锦盒,柳氏立刻被吸引住了。
锦盒里放着的是一块玉佩,墨玉一块,色呈墨绿,无杂质,温润通透,莹润光洁,可谓玉中珍品。
就连李伊水见过不少玉佩的人都啧啧称赞。
李伊水看到柳氏的表情,就知道就是这一块了,剩下的就是自己发挥砍价地本领,跟这个玉珍楼的女伙计好好的商量一下价钱了!
玉珍楼要价三百两。说实在的,这个价钱并不贵,但是却已经超出了柳氏地预算。
看到两位主顾皱眉,女伙计连忙说。“你们看着玉佩的质地,绝对值这个价钱!这可是我们东家亏本处理的,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要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以后可就难找这么物美价廉的东西了。”
李伊水抚摸着玉佩后面地花纹。问道:“这花纹形为龟,龟身布满鳞纹。尾形如蛇,盘于甲上,嘴形如喙,莫非玄龟?”
女伙计满面笑容。“小姐可真真是好眼力,这玉佩上刻着的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中地玄龟。”
李伊水反倒疑惑了,“这般好的玉佩,为什么不刻龙,不刻凤,偏偏选玄龟?”
想到李纪的那块正宗的皇家出品地玉佩,背面刻的也不是龙凤图案。而是什么鬼劳子的蝙蝠。害得自己家十几年没有发现其中的玄虚,眼下的这块玉佩。李伊水可要好好的搞清楚它的来历,虽说在这种银楼里购买地玉佩很少有故事地。但李伊水不想大意失荆州。
女伙计笑道,“都说龟鹤千年,也许是这块玉佩的前主人想要长寿也保不住。”
“那那个前主人现在怎么样了?”李伊水问道。
女伙计一摊手,“这我们哪里知道,我只知道这块玉佩是有人拿到我们店里出售地,由于售价低,所以我们才能便宜的卖给你们。但是我们敢保证这块玉佩地来路绝对的正当!”
话说到这个地步,剩下的就是砍价了,这种事情轮不到柳氏查看,被李伊水一揽子全都包下了。
于是,柳氏在旁边看着李伊水将这个玉佩从头到脚批判的一无是处,说成不过是一个在路上随便捡来的石块,不过是在上面刻了图案,李伊水看在那些工匠的面子上,让他们挣一个手工钱,另外自然还将上面刻的图案也批驳了一番,认为这个图案根本不流行,带着这样的玉佩太过标新立异了,要是换成其他的图案的话,说不定自己还肯高价买来,如今这个玄龟伊水还怕自己的哥哥带上后别人家说自己哥哥做了乌龟呢,自然不可能出高价了,顶了天一百两银子!
李伊水的话说的女伙计脸色发青,当她说到害怕自己哥哥做了乌龟的时候,女伙计用眼睛偷偷瞄向柳氏,毕竟李伊水从进门后一直称呼柳氏为嫂子,柳氏也因为李伊水的这句话而脸色发红,在后面偷偷拽李伊水的袖子。
最后女伙计听到李伊水只肯出价一百两银子的时候,无奈的亮出了底牌,这块玉佩最低的价格是一百六十两银子,她们看着吧,要是觉得不行的话也只能算了!
柳氏听了忙不迭的点头,她还生怕自己的小姑嫌这个价钱贵,又说出什么来,而且这个价钱也在柳氏能够承担的范围内,柳氏自然很爽快的交钱了。
带李伊水拿着店家包好的锦盒出门的时候,刚才的那个女伙计拉住了李伊水,问她是否有兴趣来这家玉珍楼做一个女伙计,保证给她丰厚的待遇。
“为什么?”
“能够碰到像你这般能说的人很是不容易,”女伙计笑道:“我们会给你很高的月钱的,而且,来我们这店里的大都是太太小姐,就算是有男子过来,也是由楼下的伙计接待的,并不担心什么抛头露面的问题!”
李伊水感到奇怪,“这种事情你能够做的了主?”
“这家铺子就是我家的!”
原来并不是什么女伙计,而是玉珍楼的大小姐,看到这位白翠玉小姐为了自己家的生意来这里客串伙计,李伊水想到自己每个月都白白的从母亲那里领来五芳斋的分红,而从来不关心五芳斋的经营状况,就有些羞愧。
虽然李伊水婉拒了白翠玉的邀请,但是感到这个白翠玉还是一个很有见识到女孩子,并不同于一般闺阁,李伊水也生出了同她交往的念头。
从玉珍楼出来,柳氏和伊水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家,却在路上遇见一个熟人。
伊水的马车是在一个十字街停下来的,古代并没有行人靠右行的说法,因此马路上向那个方向走的人都有,但是大家也有默契的将中间部分的路让给那些驾着马车或者骑马的人走。
到了一个十字街,却发生了堵车现象,伊水打开车门,听前面的人说是一个人骑马撞到了另一辆马车,自然开始争执起来,现在衙门的人还没有赶过来,十字街上却被看热闹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李伊水的马车自然也过不去了。
李伊水撩起车帘想看看能不能看到前面的情景,却发现了一个熟人,那就是凌波格格。
对于凌波格格,李伊水是心怀感激的,毕竟听弘恩说栋鄂敏华的事情是她发现的,也是她提醒弘恩来告诉沉水这件事情的。想到这一件事情能够让姐姐沉水少走一些弯路,不管凌波看在谁的面子上说的,李伊水对她都满心感激,又想到这样的一个靓丽活泼的女孩子即将嫁到外蒙古,背井离乡的远去那漫天风沙的草原,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李伊水的心中也有一些心疼。
李伊水跟嫂子说了一声,便跳下马车,从前面马车的车缝里过去,到凌波的马车旁跟她说话去了。
凌波的马车却出乎意料的并不是她一个人,而另外一个人李伊水也认识,那就是在十四阿哥府里见过的惜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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