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玉蓉只要闲来无事,便常常会去三清观吃斋**佛。
只是她前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清修,也更不是因为看透。表面上平淡无奇,心却已经被竹园里的一举一动深深影响。
眼下,她正跪在女房的禅堂内,徐徐转动着的**珠,代表着她已经**了若干轮回的佛经。
忽然,门扉被轻轻推开。
若有似无的歌声再度透过门的缝隙传来。
玉蓉睁开眼,向门口望去。
“格格,天色已晚,咱们该回去了。”
进屋里来的,是鹊儿。掌着一顶显得有些俭朴的灯,看来是寺庙里的小尼姑给她的。
“……她又在诵经了。”
玉蓉似乎是没听到鹊儿所说一般。叹了一口气,便想从跪着的蒲团上站起。
鹊儿见状,连忙去扶着。
“格格,可是跪得太久了。腿也麻了,咱们还是回府上吧。”
玉蓉点头。
既然总是见不到人,也便只好如此了。
她靠着鹊儿的搀扶,腿脚显得有些不灵便。好不容易走出禅房,却见红霞满天,如若不想在这儿过夜,就必须快些赶回内城去。
玉蓉一边走着,眼神却不自主地又往旁边那一堵围墙看去。这围墙用的是漏窗结构,依稀是可以从这外边看到内里的花草树木。
似乎放眼望去,尽是嫩竹,翠绿翠绿,令人赏心悦目。可是玉蓉对这样的景致并无半点兴趣,挂在她心上的,是竹林深处的风景。
无数次她都曾想过,若是见到那深邃的绿色之果然站着一个蒙面伊人,她应该如何是好。
闹,是不可以的。
三清观说白了,根本就是一个软禁钦犯的地方。但凡被安排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对朝廷利益相关的。或许他们狡猾且诡计多端,或许他们聪颖且从善如流,这些不同的人只要是被押进了竹园,就一定是有罪。
就看这罪是大是小,是否可以将功补过,或者即便是做尽好事也弥补不了罪孽了。
平民百姓来此上香,是不明就里。朝廷也乐得有这样一帮善男信女做为掩饰,可是,她忽伦玉蓉却是完全不同的。
她的到来,会让人生疑,让人警觉,甚至会给允鎏以及她自己带来麻烦。自古以来,妇人便该不问政事,一心管好家琐事便好。
现下自己却如此处心积虑,只为了确定那方丝帕的主人是谁。万一这种事传开了,不是丑闻笑料,又会是什么?自己除了被贯上妒妇之名以外,什么都得不到。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花重金买来一个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的消息呢?
玉蓉啊玉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这么问着自己,直到自己已是哑口无言,还是没有个答案。
玉蓉只清楚一点,每每一想到已知道了那个女的行踪却终究不得见,怎样她都不甘心。
“格格,您看,又是那辆马车。”
刚出三清观的大门,鹊儿立马就看到了那辆蓝丝绒的马车停在大路旁。安静且谦卑,并不想引起任何注意。
玉蓉一抬头,皱了皱眉头。
这几日以来,她确实也时常看到这马车停在路边。明知道是内城的,但是碍于自己要隐藏身份,当然不敢多问。眼下,她又是看到了这辆车,好奇之心与日俱增,更多的是一份防备。
玉蓉侧着脸,正想与鹊儿吩咐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对女说话的声音。
一阵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玉蓉一愣。神情变得奇怪得很,仿佛是有些兴奋,但更多的却是不可抑止的紧张感。
“梵音妹妹,既然阿布托贝忙着操办你们的婚事。你也不用总是来陪我了。”
背后一女声响起,似乎带着些江浙的口音,仔细一听,却又那般字正腔圆。
“宁姐姐,你说的是哪里的话。这不是总放心不下你,所以几个姐妹就让我来多瞧瞧么?你还是先回吧,外面风大,对你的身,可不太好。”
另一个女的声音,甜美又带着些俏皮。特别是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尾音的迂回,更是添了几分韵味。
玉蓉呆立在门口良久,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见一青衣佳人带着小丫鬟与她擦肩而过,临到上马车的时候,还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
然而这青衣女狐疑的打量,并没有引起玉蓉的注意。现下她所有的精力都集在了那个她不敢转头去看一看的女人身上。
正在踌躇的时候,些微铁门吱呀的声音让玉蓉下定了决心。
她不想再错失机会,与这个神秘的女人失之交臂。
“请等一等!!”
没来得及多想,玉蓉已经回头穿过拱门,向着准备上锁的师太大叫道。
她的这一声娇喝让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已往竹园里走的玉宁应声回头,透着铁窗的缝隙,看到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而玉蓉却因为被些绿荫挡了许多视线。
她对玉宁的一映像,竟然让她有些恍惚。
只觉得这女不像是生在凡尘的人,却像是一缕飘泊不定的芬芳。
那一刻,玉蓉就已经确定,她一定是丝帕的主人。
因为他们二者身上,都带着抹不去的海棠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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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忧今日碰到了一件让无忧笑得要死的事情,不得不让人感慨,林大了,什么鸟都有。真是杯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