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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在他轻柔的吻里醒来。
他仍是霸道的圈着她的身子,两人都是光着身子,只盖了薄被,而他紧紧贴合着她,丝毫不肯放开。再见那黑眸幽深黑亮,有着初睡醒的慵懒性感,也有着漏*点后的餍足异彩。
“还痛吗?”他轻柔的抚着她的脸颊,眼里满满的全是怜惜。
玉清将灼热的脸颊蹭进他的怀里,不肯言语。昨晚一夜的**,自是明白他这是关切她的语,却仍是不免让她羞红了脸。她定是答不出口,遂将螓往他的怀里钻,躲避着他。
他将她的身子搂紧一些,轻笑了:“原来是害羞。”,也任她将身子钻入自己的怀里。
末了,却又听得他抽气的声音。
她抬起,愕然看着他。
当看到那幽深异常的眸,她再次红了脸颊。
遂退出他的怀抱,躲避着他的追逐。
男人一把捉住她不着寸缕的腰身,就要把她压下,却猛然听得外面传来小姝的声音:“姐姐,该起床啦!”
男人挫败的低吼一声,坐起身子下榻来。
“爱妃,快过来为本王更衣。”他戏谑的朝榻上的她吩咐。
她轻笑一声,拉过薄被被盖住自己的身子,故意不理帐外的他。
他朝帐内走过来,剑眉微挑,却分明有着打趣:“爱妃是想要本王为你更衣吗?”
玉清笑着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微带笑意的调侃模样很是迷人,他却偏偏,总是冷着一张脸。
也许此刻的他,才是完全放松的他。冷,只是他的保护色吧。
这样想着的同时,她已让男人抓过了身子,他果真取了她的衣物来,搂着她的腰,居然细心的为她穿起肚兜。
她霎时红了满脸,拉住他的手,嗔道:“我自己来。”
遂夺过他手中的衣。自己穿起来,有些许慌乱。
男人在旁边抱臂看着,黑放荡不羁的垂在额前,为他增添了几分玩味。
玉清转过身子,快穿好衣物,准备下榻来。
男人却在这时一把抓住她的莹白玉足,细细的抚弄,“不曾想爱妃居然有一双如此晶莹剔透的玉足。”他低哑,然后轻轻为她套上绣花鞋,将她搂入怀中。
他静静抱着她,心跳平稳有力,性感薄唇里逸出一声满足低叹。
这刻,玉清尝到了幸福的味道。
她将螓靠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难得的柔情。
他此刻,真真成了她的良人。而她,是他的妻呵。
“姐姐,开门啦。”这时门外再次传来小姝的声音,瞬息打断了两人的柔情蜜意。
玉清从他怀里抬起螓,示意他放开她。
皇甫律却不放开她,而是搂紧她一些,然后对门外道:“你先下去。”
门外的小姝听到醇厚的男声,吃惊不小。她端着铜盘站在门外不知道该不该离去。
末了,她决定守在门外,等着姐姐出来。半响,却听不得室内有任何声响。
内室,皇甫律正伸展着双臂让玉清为他套上外袍,整理腰带。
最终,他并没有让她为他穿鞋,而是自己套了软靴,扶着她纤细的腰肢走向妆台。
铜镜里,有她,也有他。
他居然取了象牙梳,轻轻为她梳理着三千青丝。
末了,他望着铜镜里的她轻谓:“这上似乎少了些什么。”
她自是明白他的意思,那简单云鬓上缺少的是饰,珠花。
但她一直不喜欢用这些东西,所以从不准备的。
她看着铜镜里的他:“我不喜欢用。”
男人轻笑:“爱妃果然是个奇特的女子。”
遂从后搂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细肩上,视线在铜镜里和她交会。
相拥相倚,他们果真成了一对缱绻情侣。
玉清倚着他的胸膛,从不知他会有如此柔情。
一瞬间,她想起那个进驻她心中的女子来。
他和孟素月,曾经也这般恩爱吗?
他也曾为孟素月梳理丝吗?
男人用指卷起她的一缕青丝,放在鼻间轻轻嗅吸,在她耳边吐气:“这是本王一次为女子梳理丝,爱妃的长又黑又亮,真是让本王爱不释手啊。”
玉清看着铜镜里他沉醉的俊脸,不觉身子放柔了一些,她将身子倚在他的怀里,轻闭眼,享受着这片刻的柔情。
稍顷……
“王爷,宫里派了人来,恭请王爷进宫。”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皇甫律剑眉微挑,王宫派人来?莫非是那刺客有了音信?
他放开了怀中的娇软女子,站直身子。
“爱妃,随本王入宫吗?”
玉清摇摇头:“不了,才刚刚出宫来,我想去趟相府。”
皇甫律在她唇上落下轻柔一吻:“也好,记得早些回来,别再让本王派人去催。恩?”
“恩。”玉清羞涩的将螓低垂一些,真正有了成为他娘子的感觉。
男人向门口走去,拉开门扉,沉声嘱咐门口的小姝:“好好照顾玉王妃。”
“是。”小姝刺客的表情不仅仅能用吃惊来形容了,她震惊的福身,端着盆进入室内。
玉清仍坐在铜镜前,象牙梳有一下没一下梳理着青丝,双眼望着铜镜,绝色容颜上染着诱人的娇红。
“姐姐。”小姝将铜盆放在盆架上,走到玉清身后接过她手中的象牙梳,为她挽好髻。“王爷他好像变得关心姐姐了呢。”
玉清站起身来,浸湿巾帕,轻轻擦净玉手。
“小姝,你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去相府。”
相府?小姝微怔,上次姐姐从相府来就有了异常,至今她仍不相信那夜在姐姐身上生了什么。她看一眼沉浸在爱意中的女子,压下心头的不解,利索的开始收拾去相府的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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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仍是萧瑟着,没有见到她的“父亲”,她亦不想见那张嘴脸。
推开那轻掩的门扉,便见得那白女子坐在轮椅上,托着腮,望着窗外。
当看到门口的她,焦玉莲有些吃惊:“姐姐……”那张苍白的脸蛋分明有了些红润。
玉清走向她,关切的问候:“你,好些了吗?”
此刻,她对这个女孩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恨吗?没有。有的只是些许怜惜。这个女孩就像当初被心疾折磨的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
焦玉莲仰面看着她,杏眼里有丝防备也有着不易察觉的愧疚,她将轮椅转过来,轻轻说了声“好些了。”便是紧紧看着玉清。
片刻又似是下了某种决心,突然问玉清:“姐姐你是来找齐哥哥的吗?”
玉清嫣然一笑:“姐姐是来看看你。”遂把准备好的东西从小姝手中接过,放在圆桌上。“这是姐姐做的几样小点心,看你上次喜欢吃,遂再做了些。”
焦玉莲举筷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吞下后,便放下了筷子。
她看着玉清,眉心有了淡淡忧色:“姐姐,玉莲自小贪上这个病,早已是看开了的。这十八年来,没有一个人肯理会玉莲,玉莲早已习惯一个人的日子。没有人说话,玉莲可以跟窗前的鸟儿吐露心思;不能行走,玉莲可以长年躺在床上,或让兰妈妈背玉莲出去散散心……所以,玉莲一直是没有什么渴求的。”
她眉心的忧色渐渐浓烈起来:“可是,在玉莲最后的生命里,玉莲遇到了齐哥哥。当所有大夫都说玉莲没救的时候,只有齐哥哥不肯放弃玉莲的最后一丝希望,只有齐哥哥肯跟玉莲说心里话,细心照顾玉莲,教玉莲吹箫,为玉莲做这木轮椅……”
说着,她的泪珠已脱眶而出,语带哽咽:“玉莲现在,只有齐哥哥了。姐姐,你能明白玉莲吗?”
玉清看着她的泪,心头有着丝微的痛,“所以,你才会向姐姐瞒着师兄的消息,不肯告诉姐姐,其实师兄每夜都会来看你?”
这个女孩的私心,原来都是为了师兄呵。
她又如何不明白这个女孩的心思,曾经,师兄也是她的依靠呀。
焦玉莲的泪珠更加汹涌,眼里有着愧疚也有着渴求:“玉莲现在不能没有齐哥哥的,姐姐对不起……”
玉清看着这个命运悲惨的女子,心头有着复杂,为这个女子将师兄当成了自己生命的最后希望。
眼角不觉有滴泪水滑过,师兄,师兄,她和师兄有着二十年的情意啊。师兄和爹,都是她的生命。缺了师兄,她的生命亦会少掉一半。
脑海,却突然晃过一张冷峻却又布满柔情的脸。
那个,是她的良人,那个突然给她柔情渐渐进驻她心底的男人。
她的生命里,似乎又多出了一个影子呵。
取帕轻轻擦拭去女子脸上的泪珠,她止住心酸,道:“玉莲,好好活下去。”
遂站起身来,走到女子的身后,推起那轮椅,“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自此,两个女子成了相对无语。
是夜,浅眠的她被一阵箫声惊醒。
那曲,是《玉梨络》。
她连忙穿好衣物,走出门来。
箫声的出处,是相府外的一片树林。
她寻着箫声走进去,朦胧夜色中,一个素袍身影衣袂飘飘,站在月光中遗世独立。
“师兄。”她终于喊出了声。
男子转过身来,放下唇边的玉箫,眼里有着惊喜:“清儿,你终于来了。”
他朝她疾步走过去,高大的身影与自己的咫尺天涯。
曾经,他们的天地只有彼此。玉峰山的与世无争,从小到大,习惯着彼此在生命中的存在。
可是今日,他有了另一个她。而她,亦有了另一个他。
这些,冥冥之中,上天决定。
“师兄。”她对走到她面前的男子轻喃,却并没有如往常般将自己依靠在他的怀里。从他不肯带她走的那一夜起,她和她,就注定没了结局。
“清儿。”颜云齐无力的收回伸出的掌,一双淡泊的眼有了失望,“清儿你终于来了。”
“在他身边,过得好吗?”
“好。”那个男人,真正成了她的良人呵。
“那就好。”颜云齐低喃,眼眸里涌上些许痛苦。他继续道:“清儿,等治好玉莲的病,我一定带你回玉莲山。”
玉清仰脸看着他,细致的月光在她的脸颊上渡了一层柔和的银辉,有些隐约模糊,却见得她眼含泪水苦笑:“师兄,我们是回不去的。”
颜云齐急了,他搂着玉清的肩,道:“清儿,玉莲现在命在旦夕,只要我找到了千年血菇做药引,她就有救了。清儿,等着我好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香消玉殒,就像当初你死在我怀里,而我却无能为力。清儿……”
玉清的泪终于落下来:“我知道的,师兄。我都知道的。可是玉峰山上的玉清已经死了,她是注定做不成师兄的新娘子的……”
“清儿。”颜云齐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哑:“不会的,清儿这辈子注定是师兄的新娘。即使你现在是硕亲王的王妃,师兄也一定要娶你为妻。”
玉清的泪更加汹涌起来:“那你现在能带玉清回玉峰山吗?现在就走?”
颜云齐终是静默起来。
玉清苦笑一声,退出师兄的怀抱。
她始终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的,从那一夜起,她就该知道她和师兄终是没有结果的。
看着师兄沉默的脸,这一刻,她心如死灰。
“师兄,我们去看看玉莲吧。这个时候她估计在寻着你。”死灰后的寂静,她心静如水。
遂,静静走出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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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里的玉莲果真在寻着颜云齐,喝完齐哥哥给她熬制的汤药后,齐哥哥便不见了踪影。在屋里,她隐约听得外面有箫音传来,因为行动的不便,她只能在屋里等着齐哥哥的到来。她知道,齐哥哥不会就这样不告而别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欣喜的看向门口,却见到脸上犹有泪痕的素衣女子走进来,然后才是她等待已久的齐哥哥随之而至。霎时,她有了惊慌。
姐姐和齐哥哥,始终是故事的。
他们相爱,她知道。可是她,更不能失去齐哥哥。
于是她掩住心头的慌张,甜甜的对他们笑了:“玉莲刚刚喝完汤药了,也吃了姐姐做的糕点。”
颜云齐走至她身边,宠溺地道:“只要玉莲乖乖的喝药,身子就会慢慢的好起来。到时候齐哥哥教玉莲医术,玉莲就可以去救治那些贫苦的老百姓了。”
“恩,玉莲也可以和齐哥哥一起浪迹天涯,对吗?”
颜云齐轻刮她的鼻头,轻笑:“对,只要玉莲好好养病,不要放弃生的希望。”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玉清在一旁静静看着,平静的心湖终是起了一丝涟漪,师兄的宠溺终是给了另一个女子呵,曾经的一切终是去了,一去不复返……
“齐哥哥。”师兄怀里的女子再次出声了:“齐哥哥,你娶玉莲为妻好吗?玉莲想做齐哥哥的新娘子。”那苍白的脸蛋上染上了一丝女儿家的娇羞。
颜云齐一惊,搂着女子的手也松开了一些,“玉莲,我……”
焦玉莲突然紧紧抱着他,语里有了梗咽:“玉莲知道自己是活不过十八岁的,齐哥哥,玉莲好爱你,就让玉莲在这最后的生命里做一回齐哥哥的新娘子,好吗?齐哥哥。”
颜云齐抱着她,有了心疼:“玉莲,不要这样说。齐哥哥在找药引,玉莲是有救的,而且还会健健康康的嫁人生子。”
焦玉莲在他怀里泪流满面:“玉莲只想做齐哥哥的新娘子,齐哥哥答应过玉莲,要和玉莲一起浪迹天涯的,玉莲终日盼着这一天……咳……咳……”说到最后,她脸色惨白,剧烈咳嗽起来,呼吸有些紊乱。
颜云齐抱紧她,轻抚她的白,看着旁边的玉清,道:“好,玉莲不要激动,齐哥哥答应你,只要你养好病,齐哥哥就让玉莲做我的新娘子……”
白女子终是平静下来,她更加抱紧男子一些,坚定地保证:“玉莲一定会养好病,做齐哥哥健健康康的新娘。”
玉清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师兄眼里的愧疚,终是静静退了出去。
她果真是心如死灰了呵,这一次她很平静很平静,看着师兄抱着那个女子,听着他们的诺言,她居然没有了上次的痛彻心扉。也许在她的内心,她是希望师兄能找到幸福的,也希望那个命运悲惨的女子能得到依托。
是这样的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走回焦玉卿的闺房,却突然现那房门口站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听到1脚步声,身影转过身来,俊脸上微有怒意:“该死的女人,夜这么深,你去了哪里?”
再见地,小姝正垂站在门内,似是等了很久。
玉清静静看着男人,突然很怀念他宽厚温暖的胸膛。
她朝他走过去,突然将身子倚在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低喃:“我只是出去走走,你怎么来了这里?”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很想念他,很想很想。
男人抱紧她:“说过要你早些回府的。”
遂搂了她的细腰,带着身后的随从往相府大门而去。
而门口,早有辆华丽马车等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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