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一直以来没人敢说她烦,那些男人更不用说了,对此这句话对她而言是一种很大的打击。如歌看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生气便抢过他手中的扫帚,萧天沉着气说:“把它还给我”。如歌却说:“肯说话了吗!一把破扫帚有什么了不起的”。萧天道:“还给我”。如歌已经被气得脸都红了。一个转身说:“不给!”过了一会儿,如歌见没人搭腔,转过头来一看,一个人影都没。
萧天回到了房中,坐在凳子上发了一下愣呆。从胸怀里摸出了一块糕点,对着它看得入神,喃喃自语:“老爹,吃绿豆糕了,你最喜欢的绿豆糕,我藏着不舍得吃,特意留给您的…老爹!”如歌从外面气匆匆的闯进来,跑至萧天跟前,二话没说,一巴掌拍了下去,把那块绿豆糕摔了个粉碎,愤愤不平的责备着:“跟本小姐作对,还有心情坐着吃东西,气死我了”。一直都投入感触的萧天此刻的激发使他恍然清醒,看着手中的那几点残迹,一颗颗无情的泪珠,不知不觉从他的脸颊滑落。如此的激化,那是怒无可怒,忍无可忍,面对这样的刁妇,就算她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死去的理由,也不能抹灭她今天的罪行,也不能阻止他要把她就地正法的处决。
一双充满着血丝的眼神正紧紧的盯着我们泼辣单纯的如歌。萧天已经怒气攻心。如歌看到这样的萧天,心里不觉得有些害怕,但嘴硬的她,还是不肯屈服妥善,仍叫喊着:“不服气,就打我啊,哼”。萧天立马站了起来,一掌把桌子都拍散了……如歌先是惊吓了一下,害怕及无助的说:“你…你真的……”还未等她说完,萧天真气运会,‘嗡’的一声,把她震飞到了墙角,萧天同时也行向过去,左手抓住了她胸前的衣襟,顺着墙边,慢慢的把她拎了起来。此时的如歌是痛、是害怕、是羞辱、是性命攸关、是窘境、是这个可恨的男人再次这样近乎的轻薄她……萧天破口大骂:“你这野蛮的刁妇,简直不可理喻,绕着道让你走,你却得寸进尺,咄咄相逼,不是为了救你,老爹他会被杀害吗,不是因为你的争强好胜,你会有今日吗,不是你的刁蛮任性,自以为是,我也不会有今天,别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胡作非为,现在知道错了吗,晚了,不用哭泣得那么伤心,留点眼泪去下面找神冥忏悔吧!”萧天抬起了右手,他真的要辣手摧花了。当一掌打下去,在如歌额头距离毫里的时候,停住了。萧天斜眼相视,挡住他的就是单琴生,单琴生扣肘一推,把女儿救了下来。萧天欲想出手,单琴生立刻把他叫住:“且慢,少侠何以反目成仇,你我既无前仇又无后怨,何以大打出手呢”。这样和谐的语气令得萧天有些冷静下来,道:“老爹是她害死的”。单琴生解释道:“你老爹不是被洛英下的毒手吗?”“但罪魁获首皆由此女引燃”。萧天仍旧狠盯着如歌,而她早已泣不成音。单琴生笑道:“这样说来,那少侠你就是这引燃的火源,要是少侠不出手逞能,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如此,如果洛家不是狼心狗肺,残忍不堪,又何以成悲,罪魁获首者洛英是也。请少侠要斟酌三思啊……不知老夫我这席话是否在理”。成怒的萧天渐渐的消去唳气,他被说得无言以对,一切错,都是自己造成的,无力的说:“……你们能否都出去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单琴生扶持如歌,走到门口时,回头道:"如果少侠需要什么帮助,就尽管出声"。说完便和如歌离开了房间。
……
如果一个人失去了精神的支柱,他就彻底瓦解瘫痪了。像日落的夕阳暗淡无光,像阴阴的蒙雨软绵无力……
萧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已经有好几天了,他现在是在意志消沉,精神沦落,想着以往的种种事儿,和老爹胡闹、嘻哈、谈天说地…遇上怪鱼的场景…亲如歌的那一画面,以及老爹的死状,至使他成悲成傻,他不敢再去想,再去目睹现实,它好残酷……
一向滴酒不沾染的他,身旁已堆积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酒坛子。如果喝醉真的能忘掉一切,那他宁愿这辈子一直醉下去,一直醉生梦死……
有时候,无意间,进犯过她,伤害过她,曾令她心烦意乱,恨切满腹,可这种侵扰,又会使得她意犹未尽,相思挂肠,情花怒放,乃至情意相投之……眼见他如此的作贱自己,她却心怀怜惜,可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一天,她端了一盘绿豆糕过来。这个时候正是萧天起来醺酒的时间,躺在地上的他,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清洗过、清醒过,整个就是恶臭熏天。如歌不怕这些,因为她觉得对于他有所亏欠,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莫过于夺取了她的爱慕之心。细心的如歌,回想到当时就是把他手中的那块绿豆糕给打散了,以至他发怒。要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药引子。如歌把绿豆糕放在他面前,一直视物不见的萧天,终于有所触动了,他双眼盯看着那盘子,相思的物件摆于面前,怎不催他泪下,思念永远是人性最为动容的东西。如歌拿起一块,慢慢的伸向他,以至喂到了他的口中。萧天没有反抗,接受着,颤抖的双唇嚼动着。如歌像似喂养着一只受饿的小猫一样,小心翼翼,心疼的说:“不要急,慢慢吃,别噎了”。披着散发的萧天,脸部显然沧桑了许多。
被泪花打湿的双眼看着如歌,慢慢的抓住她的纤手,然后又慢慢的贴近自己的脸颊,叨念着:“老爹,我好想你,孩儿不孝,让您受累了……孩儿很迷惘,不知道该怎么办,您带着我离开吧”如歌没有去破坏他的幻想,而是用另外一只手去给他擦拭泪水。她也确实没见过一个大男人能哭得这么悲痛。她心疼他,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正在向母亲哭诉。萧天躺了下来,一把搂住了如歌的腰,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老爹,孩儿好累,好累……”说着说着渐渐的昏睡下去。虽说是男女授受不亲,一个大家闺秀被一个大男人这样的搂抱那是成何体统,但这是超越了那种世俗的想法,这是一个母亲在给她的儿女依偎,这是一颗伟大的爱心在拯救一只迷途的羊羔。充满母性的安抚着,“睡,一切都过去了……”
如果亲情真的能使一个人从醉生梦死中解救出来,那它也必定能为迷惘的人拨开云雾,救回他的灵魂。
今天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虽然偶尔伴随着点阴阴凉风,但仍无法破坏它的灿烂。被搂着睡了一天一夜的如歌也困倦的睡了过去,那条被枕得不知发麻几次的秀腿,也已经麻木得动弹不得。而在这么柔软的‘枕头’中,萧天睡得好安详,口里还流淌着不明液体……好事者雅称之为唾沫。
屋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把沉眠的萧天给吵醒了。他睁开眼睛,接而顺手拭去口角边那讨厌的唾液。当他坐起来的那一刹那,真的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和感想。一个曾经被自己所救,又差点被自己所杀的女人,居然守候着自己睡了一夜,百感交错,重重的叹了口气,“唉!”……如歌也醒了过来,一眼发现萧天注视着她,也发愣着,不知所措。此刻沉默是最好的语言,唯有沉默才能让彼此往下思考。
如歌揉着那发麻的大腿,脸色显得有些痛楚。萧天看着那楚楚可怜的如歌,首先打破了沉默,“对…对不起!”听到萧天的声音,而且是发出那不可思议的三个字,如歌愣得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萧天用手抱着弯曲的双腿,这是一个发呆思索的姿势。一向机灵的如歌又怎么会放弃这个好机会呢。“你睡得很安详…”接着说:“你是个很孝顺的儿子,整个晚上你一直喊着老爹…但要是你和你爹感情真的那样深厚,那他在天之灵也绝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的荒废自己…作为爹娘,他们由衷的希望儿女们能勇敢,并幸福的生活下去…勇敢是从悲伤中走出来的,幸福是靠自己去争取的…要是能做到这样,那先人离去,也会含笑九泉的……”如歌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大道理,越说越激动。看似平静的萧天,看了一眼她。如歌动了动自己的腿,嗯,恢复得差不多了,立马站了起来,伸出了一只手,很善意的说:“起来,跟我到外面去走走”……
阳光总是在风雨后,面对着耀眼的阳光,萧天有种不习惯的感觉,他低沉的说:“这家客栈好像有点不一样”。如歌说:“你还真的昏沉到极至,你已经到了三大山庄之一的南势力,花鸟鲜明的凤雏山庄”……萧天也不知道现在要做什么,明儿的路也不知得往何处走,但他最明确的一点就是决要手刃仇人……萧天道:“等过几天把伤养好,我就离开”。“你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呀!”“住下去?算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再者说,我只是个下人,不配”。“你是要去找紫虚洛家报仇吧,以你现在的力量是不够的,冒然前去只会白白的送死,又再者,你不是什么下人,你是单家的上宾,我的恩人”。“恩人?”“是的,你上次救了我一命,还……”如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脸庞出现了红晕……“恩人!可我曾想杀掉你”“可你最终还是没杀我”……一直藏在后面的单庄主,装作没事的从后边走来,庄严而又慈祥的问候:“看到萧少侠大病初愈,精神焕发,真是可喜可贺啊。明晚必备酒宴为少侠庆贺一番,还请笑涵,哈哈”。萧天拱手作礼道:“单庄主”,单琴生一把托住他的手道:“萧少侠果然神勇非凡,而且一表人才,单某有幸结识,实属荣幸”。“单庄主您不必这样说”,单琴生又问:“不知少侠师承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