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失眠一宿,今天头晕难受,写的很僵硬,大家多包涵吧。
抱歉抱歉。
“坐,白头。”看爱将来了,赵阔很随意的扔了球拍,指了指门旁边的几把藤椅,自己披了一件厚袍子大大咧咧的坐下了。
“谢陛下赐座。”穿着洋装尴尬不已的朱清正感受着洋装裤子勒住自己大腿的感觉,小心的坐下,他摸了摸自己的少白头,环顾仓库四周笑道:“听总管说您新建了庭院娱乐室,我以为是多富丽堂皇的东西,没想到就是把个仓库腾空拉上网打打毽子。”
赵阔不屑的吭了一声:“有什么好修的?夏天热死、蚊子咬死,冬天又湿乎乎的,住金砖里也一样。”
接着他贼眼瞄到了带朱清正来的那个自己仆役,手里提着包东西,站在门口,明显是朱清正拿来的东西。
“那是什么?”赵阔问道。
朱清正赶紧笑了起来:“送陛下的礼物,请拿进来吧。”
赵阔接过仆役手里那家伙一看,目瞪口呆,好久说道:“这是观音还是玛利亚啊?”接着掂了掂,转头笑道:“不过纯金的,看来你在江西发财了啊。”
“靠!这不是说我贪污吗?”朱清正赶紧解释是他天地会老大哥陈开发财送给他地。他不信天主教。想着赵阔信,赶紧拿来了。
“陈开这乡巴佬。最近放高利贷是发财了。我在院墙外边那钱庄特许他开地。”赵阔呵呵一笑,把踩着莲花的金玛利亚放到桌子上说道:“哪天转手让布尔布隆送给拿破仑三世。巴结巴结他们法国佬。妈地,最近给我放高利贷的利息越来越高。明显觉地我不可靠,这**商。”
聊完闲事。赵阔开始问正事了:“江西情况如何?”
“完全执行您的战略,顺利拿下南昌,还打残了清妖20000人。”朱清正正色道:“围城打援。”
当然这个围城打援,不是后世那种闪电战+包饺子,这年头,太平军守城讲究“守险不守陴”,他们主力在城外要害扎营防御;而清兵是守城地,敌人一来,城门就封死了。进出都得是用绳子在城墙上攀岩。连他们溃逃出城都是“蜂拥缒出”,而援军自然也进不去。一般就是在城外扎下营寨围观攻城,指望拣个漏什么的。
“围城打援”自然是依托后顾无忧地根据地和补给线,围住城,攻援兵营垒。
因为赵阔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未来,对太平军和八旗绿营战法有了解,前者就是个流寇,城市我随打随扔,补给就地解决,如果有船,还可以发挥极高的机动性;后者就是个老鳖,遇到太平军,守军立刻龟缩在城里封闭城门,玩命求援,而援军则都是:我大清援军存在主义”,要不跟着你走烦死你,要不给你在围攻的城外驻扎着,吓唬你----好比你去打一个瘪三,另一个过来,先把西瓜刀(或者指甲刀)放在你看得见的地方,他敢不敢捅你另说,只是告诉你,我存在别当我不存在。
但清兵的战法是根据太平军的流寇来的,赵阔绝对不想自己家门口被堵上,就像天京外边的江南江北两个集团军地满清4万王八堵着。
而且赵阔从来没想当过流寇,他地战略是在江西步步为营,各地都重新分配权贵土地,收买民心,然后设立各级官员控制占领区,以赣州为后勤基地,然后才把朱清正的尖刀甩出去。
大宋陆军不是流寇战法,而是乌龟战法,打造根据地是乌龟壳,前面地敌人主力就用尖刀击溃,然后攻城夺取据点就是伸脖子咬住东西,随后就是整个身子跟着推过来,推平沿途一切,然后继续伸头咬,再继续推平。
等朱清正咬到南昌的时候,身后全都是自己人了,根据地很好建设,南方地区在任何时候,太平军的拥护程度都比清军高,就算在赵阔知道的太平天国完蛋的时候也可以,那时候好比一个贫民是选择被太平天国王爷打断手,还是被满清绿营或者湘军打断腿。
当然这只是因为满清不得人心到极点,而太平军对贫民还好,军纪不错;另外,洪秀全美好的《天朝田亩制度》几乎从没实施过,它的占领区还是清朝那套制度收租,佃户也向地主缴纳,但赵阔可是真的去杀有权的地主,然后分了他的财产给贫民“行贿”,自然见过“短毛贼”的江西百姓,嗷嗷的拥护大宋解放他们。
身后有了根据地后,后顾无忧,补给线牢靠,朱清正坐拥雄狮围住南昌城,一边攻城,一边就打援军,----谁来就干掉谁,城边不许围观!
依靠后方赵阔的精兵和物资的全力供应,朱清正自然打得这片地区的清兵闻风丧胆,生生的把南昌城里的清兵绝望死,最后城破被拿下。
“你觉的这种打法如何?”赵阔问道。
“我军火力胜过清妖百倍!是很厉害,”朱清正稍微停顿了一下道:“但是这样打就太仰仗补给了,炮弹、火枪、弹药、食品,一船船的补给,在赣江上川流不息才跟得上消耗。”
“补给问题就是银子。你也知道那法国开花弹一发多少钱?那是打炮吗?完全就是打银子!而且大到铁炮,中到开花炮弹、霰弹,小到子弹包里的火药全是进口!”赵阔叹了口气说道:“幸亏你打得还算顺利,我钱包里都快没围城地钱了。”
“那陛下地意思是拿下南昌后。暂停我军锋锐?”朱清正问道。
赵阔答道:“是的。转入战略防御一段时间。一是江西自古分南昌、赣州南北两截,南昌是富庶之地。要消化掉它,不急于进攻;二是它就位于鄱阳湖地入口。上面的九江乃是长江战略要地,地处长江中游,为江西地北大门,扼鄂赣皖三省,属水陆交通要冲,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历来为兵家争夺的军事重镇。我担心急于进攻九江地话,会陷入和湘军、清军、太平天国四面混战的局面。所以在此之前,打造好你地水师。”
“而且,我最担心的是太平天国那边的情况。”赵阔说道。
“您的意思是太平天国会来攻击我们?”朱清正并不意外的问道。
“我觉的这很有可能,我们现在占领大半个江西已经和安徽结界了,安徽那里是石达开苦心经营的根据地,和我们做的差不多,他督民造粮册,按亩输粮米,铁索拦江商旅收税。还精心选派各级官员。”
赵阔舔了舔嘴唇:“自从老子称帝。天京那边一直对咱们命令不断,不是要我配合他们西征。就是要这要那,我基本上没理过他们正事,也就是给几个大头送送礼,现在我们两地盘连接,如果我是东王,我也要试试大宋的份量。”
“如果我们比他们弱,他们也会吞掉我们吧。”朱清正点了点头,这并不是问句。
“所以,你要加强江西根据地建设,争取民心;杨秀清肯定要来掂量我们地实力。如果他地军队过来,直接敲他,敲赢了,然后我们再继续称臣。”赵阔冷笑道。
“我还以为您要消灭他们呢。”朱清正呵呵一笑。
“我灭他干嘛?缓称王!他们在长江流域四处流窜,替我们吸引着4万清兵和一只湘军,我现在怎么舍得和他们为敌?现在是长江流域越乱越好。”赵阔哈哈大笑起来。
他伸出一只手摇着说道:“我们一开国就砍掉了满清的广东,现在占据一个江西,那就是抄了满清地一个钱袋和一个粮袋,长江越乱,乱的时间越长,对我们就越有力,其实我们军费效率远高于咸丰那王八蛋,因为我手下没有他手下那么多虎狼,最擅长的是骗钱贪污和抢劫,而不是打仗。过一段时间,怕是咸丰那家伙为了养他的富贵八旗绿营兵,要进当铺了吧。”
“陛下,那我就地补充赣人入军吧,若要防御,不是仅仅精兵能够的,需要大量的防御性军队。”朱清正问道。
“好,你扩展吧,江西的赋税分一些给你做军饷。一会召集他们几个管钱的宦助国商量商量。”赵阔很随意的说道:“我打算任命窦文建为珠江战区大帅,你就是长江战区大帅。”
“多谢陛下!臣势要肝脑涂地报答陛下知遇之恩!”朱清正赶紧谢恩。
“另外我自己也训练了两营“土”枪营,急缺军火,这个弹药和枪支生产,能不能在广东本地搞一个,全部从国外运来,太慢,时间太长,也太贵。我们又不缺能工巧匠。”朱清正说道:“我士兵有自己从海京买的洋枪,是咱们工匠手工仿制的洋枪,2两半银子,挺好用的。”
“仿制并不难,”赵阔笑了:“一个工匠敲敲打打就够了,但洋枪厉害的地方不在于它是犀利,而在于机器制造,标准化配件!”
“您请示下?”朱清正满头雾水。
“洋枪很容易坏,如果自己手工造的,不能标准,各处大小不一,你坏掉只能去找原来的师傅,连子弹都要专门压制适合弹膛口径的,难道士兵上阵身后还要跟着个造枪师傅?自己压制子弹?”
赵阔继续说道:“而西洋火枪单只犀利和我华工仿制相若,但他们是机器批量生产的,哪个部件坏了,可以立刻更坏,子弹更是一水的一致,士兵直接拿枪领子弹就可以了,所以1对1,手工仿制枪不亚于洋枪,但是几千人的大战,手工枪一方必然完蛋,保证不了火器供应。”
“我明白了。”朱清正继续问道:“那么向洋人买这些机器如何呢?”
“我已经买了设备。在试制洋枪和弹药了。而且是法国1849年研制地新式线膛步枪-米涅式步枪erifle)。仅长1.4米,重量10斤。射程近乎两里,如果用这种新枪列装地洋枪队。打现在的十字军,能把装备老式褐贝丝枪地十字军打成筛子。大宋兵工局早就在运行了。”赵阔一笑。但却没有多少得意的意思。
“那应该是很高兴地事情啊,陛下。”朱清正看出赵阔并不怎么高兴:“难道是花钱太多?”
“枪炮厂和造船厂比便宜多了。不算厂房机器花销,去年一年他们花了我3万两银子,造船厂就是太狠了,我预算是3年投入300万两,法国人建议我建个较小的,较小地也一样花钱………”
然后,这个皇帝冷笑一声,他说道:“白头,即便有了设备。还要有原料。造枪和子弹的原料,比如铁什么地还要进口。枪炮、路械、机船,无往非铁。铁之兴废,国之强弱贫富系焉。而铁,需要铁矿开采和冶炼,这些又需要优质的煤矿开采。”
“这么麻烦?!”朱清正有点傻了。
“这根本就不是最麻烦和困难的!”赵阔猛地一挥手,说道:“最困难的是缺人!我现在就好比一个洋人要去参加清妖的科考,从毛笔字、中国字一直到四书五经、到八股文全部要背要练,我缺人!这些武器设备,现在日新月异,我根本不在乎买什么洋人机器设备军火,反正都是靠进口,买鱼不如学渔,买鱼吃的人早晚饿死,只有打会渔才安然无虞,我唯一需要的就是有这些知识并能操作的华人!然而训练这种人比训练洋枪队士兵还难……”
赵阔对着空气划着圈:“满清这里根本没有产生西学式的土壤,要打渔居然要先挖条河出来!”
“铁矿广东就有,只是炼好铁不是靠木炭吗?哪里用煤啊?”朱清正问道。
“全球,我们和洋人,一开始都是用木炭炼铁,”赵阔解释道:“后来西方人发现全城用煤炼铁地法子,更便宜,更有效率,但是需要反射炉和锻打旋转炼铁工艺。要知道两年前,英国佬年产铁2700万吨!不管怎么讲,如果有了这套体系,别说是造枪、造炮了,连马车轮子都可以铁做,那时候铁会比土都便宜。“煤矿哪里有呢?”
赵阔冷笑一声:“江西不仅是粮食袋子,还有罕见地优质煤矿,沿江两岸只有江西萍乡的煤,灰份少,磺磷轻,最适宜炼铁,是中国不可多得地好煤(就是赵阔那个时代大名鼎鼎的安源煤矿地区,那时代科技水平下,南方沿江地区唯一的好煤)。我已经让法国佬派人去勘探了;煤矿地点就在南昌赣州中间挨着湖南的赣西袁州府,地开湘赣门户、势扼吴楚咽喉。不管那里煤矿什么时候能开始,你一定要把那里牢牢握在手里,在军事上,就是抵住湘潭和长沙腰间的一把尖刀,若湘军南下攻击广东,你就捅进去他腰里;若他们东攻江西,窦文建就在广东把刀从郴州方向,他们屁眼里捅上去;只有他们在长江水系中和太平天国互咬,这个我们不管。”
“而且大铁矿我也知道在哪里,就在琼州府(海南岛)那荒岛上!”赵阔无奈的笑道:“只是什么没有本事的话,手拿金饭碗只能当乞丐,所以现在我新设立了艺官,就是跟洋人技师学习的华人技工,我没本事弄出铁煤来,但是艺官我砸锅卖铁当裤子也要拉起他们来,他们才是我们大宋最犀利的武器。”
“除了打仗外,我不懂这个,陛下。”朱清正摸了摸头上的汗,老老实实的说道。
赵阔一笑,指着朱清正身上的洋装笑道:“是老周给你做的吧?告诉你,他们布商更厉害,他们干好了,能把满清折腾垮掉,当然也能把我折腾垮了,洋枪洋炮算个屁,他们是最可怕的力量。”
“不会吧?难道您真会符咒啊?”朱清正愣了。
赵阔指着远方天空,说道:“回来广东的时候,看到英国人新开的明轮轮船运输公司了吧?厉害吧?那咕咕冒烟的蒸汽机表面上吃的是煤块,但实际是喝弱者的血,如果我们不能放点血驯服自己的机器去喝别人的血,那么别人的机器就会榨干我们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