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我吗? 咦,怎么说生气就生气的,是在等我回答吗? 啊,看我这脑袋。
我冲他一笑,走到他跟前轻快地说:“杜云想,你好!我叫皇甫予绯。是过来做研究实习的学生,从今天开始我们将会有一个星期的相处时间,希望我们能和睦共处哦!”然后准备礼貌友好地和他握握手,只是他呆呆的没有反应,只好自己动手,抓起他放在被子上的手,轻轻握了握,仍微笑地说:“那,以后我就叫你云想,你叫我予绯好了!”说完,我就掏出事先放在口袋里的棒棒糖,冲他晃晃,递给他:“给,这是云想最爱吃的巧克力味棒棒糖,我们一人一根,喏,给你。”嘿嘿,让我先贿赂贿赂他!
见他不伸手,就自顾自把一根棒棒糖塞他手里,然后又自行剥掉手里那根棒棒糖的糖纸,含嘴里后便一脸陶醉地眯着眼说:“哇,这棒棒糖好好吃呢,难怪咱们云想这么爱这巧克力味儿呐。”
看他依旧呆呆的,我就问他:“云想想说什么呢? 嗯,都是我在说,我还没听过云想的声音呢。”
他笑了起来,对我说:“我要吃你手上的糖。”
我还在感叹这美男子笑起来为何这般纯真美好时,听见他说这句话,顿时一口口水噎住了自己。
“咳咳咳,云,咳咳,咳,想啊,你,咳咳,手里不,咳咳,有一颗么? ”
阿娘喂,这是我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失态,还好这是一个智商只有6岁滴“大朋友”,不然我这华丽滴形象要往哪里摆哦?
他看看自己手里捏着的棒棒糖,再看看我,把棒棒糖递给我说:“这给你,我要你嘴里那颗好吃的。”
我笑了起来,呵呵,他还挺好玩的嘛。我耐心地说:“这颗已经有口水了,云想这颗还没有口水,我帮你拨开好不好? ”我完全忽略掉他眼里那闪玩味的神色,径直帮他拨糖纸。他一伸手就抢了我手里的棒棒糖背在手后,固执地说:“我要你嘴里的。”
我笑着摇摇头:“嗯,不好!小朋友要注意卫生哦,不能吃别人已经含嘴巴里头的,云想要乖哦!”当我说“乖”的时候他眼神流露出一种抗拒地神色。是我方法还没有用对吗?
过了几十秒,他点点头,嘴里发出声音:“哦!喂,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呢? ”
呃,他失忆了吗? 我又有用读心术的冲动了,可是还是强压了下来。我笑着说:“这是医院,因为啊,云想的身体不是很好,但爸爸妈妈工作比较忙,所以暂时把你放在这里,但绝不是不要云想哦。等云想好起来了,你的爸爸妈妈就会来接你回家。”还是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吧,说不定灌输一段时间这样的话后,他就会开始试着接受别人而不再自闭了。
“这个‘爸爸妈妈’是什么东西? 是‘爹’和‘娘’吗,还有叫‘医院’的地方是药铺吗? ”
云想同学啊,请允许额滴大脑暂时卡壳一下!你这位“小朋友”是不是被彻底地改造了下脑结构啊,这说出来滴话怎么那么“古人”化呢?
看着他的眼睛纯黑得一点杂质都没有,像一个深渊吸引我不自觉地沉没下去,那样闪着纯真透彻的光泽是在哪里看过呢? 在哪里呢? 我一时没有自我地想不起来了!
噢,老天啊,我的上帝啊!为何此时我的心跳,居然开始不由自主地加速起来了呢?
正文:上卷 第十四章:杜云想(中)
今天怎么那么反常啊我? 头发被风吹乱挠得鼻子痒痒的,于是我伸手去拂开,这一触碰到脸颊才发现自己的脸烫得跟发烧差不多。
我的眉立即向上抖动两下。这个,有没有好心人告诉我,我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就一直处在这样不正常的状态咧? 难道是昨天半夜被雪挖起来继续特训而导致的睡眠不足,还是特训回来姐姐为我煮的那碗养气补血的甜品?
缓神过来才发现,这杜云想一直在看着我。瞧瞧他这打量人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智商只有六岁的人,这么沉稳地打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成年男子在思考。因为他在想:我这小娘子面部表情怎么那么丰富啊,这小脑袋里装着些什么呢?
“腾”一下,我的脸像火烧般红起来了。我这个白痴!怎么看着想着又看到他脑袋里去了,而且这个杜云想怎么在思考这些呢,是医院安排观看的电视节目过于情感伦理化了吗?
我闭上眼睛,按按我突突发痛的太阳穴。强调自己:皇甫予绯,你今天太失常了,若再不调整状态你就直接在这接受治疗、被别人研究好了!
“你的头在痛吗? ”眼前的杜云想突然问我。我睁开眼睛,又一头撞进他纯黑的眸子里,半天才移开专注的眼神,笑着说:“没有咧,只是想在房间里待着也不是办法,看外面阳光灿烂的,我们出去到院子里走走,怎么样,云想? 还有哦,我叫……”
“皇甫予绯,可以叫你予绯。”他打断我的话,脸庞的笑容让我沉迷,为什么他笑得这样纯真而善良?
我笑起来说:“是,原来云想记住了,好厉害呢!”嘴里的棒棒糖在这时间内已经全部融进了我肚子里,腻死我啦。
我丢掉棒子然后伸手去拽他的胳膊,没等我碰到他他就往后一缩,一脸防备地问:“干什么? ”
哦,都怪自己没说话就行动,吓着他了,于是我轻轻对他说:“刚才不是说要到院子里走走吗? 我扶你下来。”
接下来他的这句话让我反复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是正确。他一副教书先生的口吻说:“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
好,我不碰你。我退后两步,继续维持笑脸对他说:“那,小云想可以自己下来吗? ”
他点点头,从薄被里伸出双脚坐到床边,一脸困惑地问我:“我的马靴呢? ”
马靴? 我一个趔趄,重心不稳赶紧扶着床尾的挡板,左脚刚想立稳却不知道踢到什么东西,一磕,直接地扑向杜云想那边,来不及要他闪开就直接撞倒他,摔回床上。
“噢,痛!”他低呼道,停顿两秒后低吼一声:“该死!”然后把压在他身上的我推开。
这推的力气就大啦,我侧滚了两圈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直到我的额头撞到床尾的挡板。这是铁板啊,我的杜云想同学!
“嗙”一声后就是我的吃痛声:“啊哟!”停下来的第一感觉是:我晕!还没等我定下神,就被人扯起来,死命地摇晃我,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忍住晕船般地天旋地转,对杜云想说:“你不摇晃我就还好,你一摇晃我我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终于停止了,我还没睁开眼睛就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人用手轻轻揉着,咦,还蛮舒服的嘛,那就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一下哈!
诶? 怎么不揉了,下一秒就觉得自己的人中被掐到痛,赶忙张开眼。
杜云想显然愣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晕了呢!”
我干笑两声,心想:还好我有被雪魔鬼特训过啊,身子骨比较强壮,如果是月月被你这样一折腾不要病个十天半个月才怪!
我站起身,拉拉裙摆,对他说:“医院是没有马靴穿的,所以,等云想病好了再穿马靴吧。”
他点点头,随着我拉裙摆的动作眼光定住在我的小腿处,再一脸惊愕地问:“你的裙摆被谁撕破了吗,为什么那么短? ”
请允许我擦擦额上的汗,他这个,呃,怎么说呢? 这是武侠小说看太痴迷了,还是他本来就这样保守啊? 不会啊,他这生气的样子到不像小孩儿生气,这一副龇牙咧嘴想要喷火的样子,看看他还在想,说要教训那把我裙子弄短的人一顿呢!
我赶紧背过身,胸腔一阵心悸!这种感觉为什么那么奇怪,让人害怕但心却有些兴奋地加速。不行,我不能这样随意地对他使用读心术,可是为什么我会这样不受控制地随意用呢,在这之前我不是已经控制得挺好的?
感觉到后面有了动静,于是转过身去刚好看见他一个不稳摇摇欲坠的样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支撑他。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身高真是差太多了,我连他的肩膀都还差几个厘米咧!唉,我这163的小矮子,就只是当拐杖的料啦!还好偶滴肩膀不是那么脆弱啊,不然这“人”字就撑不起来了,呵呵,我在心里偷笑。
这下他也安静地收了声,任我慢慢地架着他出去,走到院子里,阳光一下子灿烂起来,抬头看见他微微眯眼,身子微微地向后倒,我使使劲儿扳直他,他低头看我,从略为苍白的嘴唇间送出几个字:“看不出你还挺有力气的嘛!”
然后微笑出声。
哎呀呀,这才第一天就看不起人啦,我还怎么混下去? 于是我开始自顾自地海吹起自己来,说:“若你想现在和我玩摔交的话,我一样奉陪到底。”他玩味地挑挑眉闷闷地笑了起来。
哼,就算你是帅哥也不能看不起个子矮的女生!气不过的我,在他腰侧掐一把再挑衅地抬抬下巴。
他忍不住笑出声音来,胸腔一阵颤动。我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因为面部轻微地运动而开始有点气色,满意地点点头。
呃,接着,脑袋里的一系列问题又直接打击到所谓“杜云想病历资料介绍”的真实性:他真是有自闭倾向吗、他真的是只有6岁智商吗、他真的有自虐倾向吗?
恕我以一个学了三年心理学的学生身份诚恳地对各位说:这个杜云想,除了说话“武侠”一点外,其他方面他还真的真的是非常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