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笑,然后摇头轻声安慰她让她不要这么想。
大家正在淡忘,而我却每夜每夜睡不好觉,只要我一想起小肚子,我心里的那个孩子就开始哭泣。他哭得好伤心好伤心,眼里噙着泪闪闪的、嘴巴扁着像是受尽所有委屈那样,看得心疼地我也眼怔怔地悲怆起来,眼里愈发干涩枯竭得生疼,流不出眼泪。
亲爱的,我说过不让你再孤单,对不起,我食言了。亲爱的,你不要哭,不要哭,你哭得我只能包裹着你所有的眼泪,化作自己心里无穷无尽地海洋,却不能在下一刻拥抱你,告诉你,云想我真的,很爱你。
无法说出来的“我爱你”,也化不成眼里的泪滴。
我像个迷途的孩子那样无助和迷惘,哪里是能包裹我眼泪的地方呢,我应该在哪里哭比较安全呢,谁能容纳我所有的眼泪?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不必冀望……
若,你已经转换成我眼里的某一颗泪珠,那么我一辈子都不哭,因为我怕,我怕会再一次失去你。
云想,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当我死去的时候,我将用什么颜面来面对你的父母呢? 就像现在这样,我连小莲和三绽都没有办法面对,我甚至无法开口告诉他们,你已经离我们远去了。
忽而,我明白姐姐失去灏清哥的那种心情――把自己禁闭在的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拒绝所有的问津,我只有我,我只是我。
我,不去想未来。
这天晚上,雪笑着走过来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到我面前,用欢悦的语气说这是我的最后一次任务,一定要认认真真地去做。
我淡淡地一笑,伸手接过档案袋抽出资料来仔细地看。任务是阻止一个军火商通过宝石展的运输行队进行掩护交易。
搞破坏嘛我最擅长了,我心里一乐,心想这个不是很难。我弯起嘴角,对坐在我对面喝咖啡的雪露出微笑笑着说,这单我接下了。
虽然雪的表情和以往一样,但是他心里的焦虑和担心我不用读心术就可以感觉得到。也不愿多说什么让他安心下来,唯有完成好这次任务,他才可能真正的安下心来吧?
和他们道了晚安我转身回房,为了过两天的这个任务,我翻箱倒柜找出月月给我缝制的“水手服”,哭笑不得又觉得温暖。
是啊,王子要已经变装了;一如皇甫予绯,我的外表改变了一样。
倚在窗边看着微红的月光,隐隐地,心又开始难过起来。
小骗子,小钢炮,虽不能并肩作战了,可是不管万里我心仍是挂念。你们现在在哪里呢,现任的主人对你们好不好? 想法很鬼马精灵的小骗子,你现在的主人有没有弄什么好的法术出来给你换换新? 还有可爱的小玄武,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就让你那样消失了,看来我真是不够资格当你们的主人啊。
正在我想着,突然心里微有躁动,熟悉的感觉冒了点星子就暗然沉了下去。
呼。我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明天早上醒来时,头又会痛起来。
组织里的人员调动发生巨大变化,元贝柔回归接替鸯云的位置。而,不知道是谁推荐了上官雅弥加入组织来,小丫头这段时间也是成长迅速,一下子通过了聂清所有魔鬼式的考核。
听说时间比皇甫某人受训通过的时间还短呐,闲聊的时候听见安妮发出这样的感慨,不甘心的我又开始耍弄自己的嘴皮子了,说雅弥是十三殿下的妹妹咧,能差到哪里去啊? 如果硬要是追究起来,为什么不说是苏晋雪他训练我的整个策划方案有问题?
组织聚会,经常和雅弥聊到梦境里的灏清哥,经过雅弥的具体描述我可以很确定地说灏清哥一定还活着,只是灵魂交换到了哪个时空却不知道罢了。
听着雅弥欣喜地说起灏清哥还问到了我现在好不好、有没有优秀一点、有没有长高、有没有漂亮一些? 听完,我莞尔一笑。
可惜,我已经没有法术可以用,否则我一定会努力地修炼到读心术的第三层,也就是可以进入人的梦境、体内的最高层。说不定进入到雅弥的梦境里去和灏清哥会一会,就可以想着法子把他给带回来了。而姐姐她,也不用那么辛苦地一等再等。
而我唯一能做的,亦是像姐姐这样。
所以兰以劼,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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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的毕业实习时间是三个月,我在妈妈的学生桑青姐姐的精神病院做实习,毕业的论文课题我选择了“经络学”。与此同时,月月和君君也以积极的面貌面对新的挑战——君君主攻犯罪心理学,月月则是挑选了儿童心理学。这下子,我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三块“橡皮糖”,终究是分开了。
在桑青姐这里做“经络”的研究非常有效果,临床病历也多。由于大脑和全身经络的关系密切而直接,对于精神方面引起的心理疾病及其病变有间接的关系,于是我这方面的论文很顺利。
晚上我就关在房间里,自己熟悉人体的脉络和穴位,还问桑青姐借了一套针灸用的针回家自己捣鼓。拿自己来做试验确实很惨无人道,不过久而久之,我的头疼和体内乱窜的内息渐渐的好转和改善。
正在诊疗室收拾血压仪,就听见君君的声音从扣式耳环里传来:“绯,晚上的行动你得注意一些不要和警察有正面交锋,好说这最后一次任务,可别被他们给抓个正着了。”自从君君嚷着要太阳能无线电后,雪就非常“妻奴”的给我们仨做了一套,用于毕业实习期间无聊乱打哈哈、聊天。
“仨”等于:皇甫予绯、兰香君和乔影月。
听着她说,我淡淡一笑,回应她:“知道了。”
他们恢复那部分记忆以后,时常集体对我投以哀怨的目光。我知道他们是在担心我,可是,我又能怎样呢?
可喜的是,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发生了后,二哥不管自己是不是还在医院吊着盐水瓶子,愣是带着聘礼上乔家去磕头求乔爸乔妈把月月嫁给他,他这一疯狂举动吓坏了我们一群人!
连兰妈都拍着胸口讲,这养了24年的温顺聪明的小儿子,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老大这“暴躁的行动派”模样了? 还夸张的准备这着要请道士来帮二哥“收惊”。
呵呵,难得二哥开了窍和月月的心通上了电,请什么道士哟,您就不怕这一收又把二哥的心收回去了吗? 我戏谑兰妈。她听完,佯怒的一巴掌拍到我屁股上,说我不敬神灵。
如果是真爱,神灵又怎能阻止得了? 我哀哀地想。
原来,上天是在责怪我爱小肚子爱得不够深。
最后一次行动这天傍晚,我穿上“水手装”的夜行服,姐姐帮我化妆时用唇彩在我眉心朱砂处晕描出一朵莲花,甚是好看;头发被挽成好多小髻,像中国娃娃;把雪提供的墨绿色的隐形眼睛戴上,眼睛里的深红色一下子变成了深邃的黑,像漩涡,像是在提醒我,不能忘记某个人。
“米米……”姐姐欲言又止,微蹙的眉头在接触到我询问的目光下舒平开来,她笑着摇头说:“没事,好了,去吧。”我不言语,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趁着夕阳下山时,跳坐上三次改良后的滑翔翼升空。
我的鹰在山里的树林里做了窝,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估计它能带着自己的孩子一同遨游在这天地间了。
按照雪给我的线路图,我在码头的货物箱一侧隐蔽。蛰伏了好一阵却没看出什么端倪,心想,按照现在这个安静的情况来看,估计要猫上很久才会看见“老鼠出洞”。
没劲儿!我打了个呵欠,睡下来换个姿势,仰面躺在高大的箱顶上看天。
不一会儿,下面就传来小跑的声音,我便一个翻身起来,趴在边缘侧着脸露出右眼向下看。一看就差点吓破了胆,而且开始忽忽地冒冷汗。
这个该死的君君,干嘛不说兰以劼他们队也会来啊?他们不是跟踪什么军火要犯在国外吗?难道,就是这个军火商?这条子的消息也太快了吧?
既然他们来抓人,我们还来搅什么乱啊? 这个任务真神经病!我在心里咒骂道。
烦躁地抓抓脑袋,小声地通过小蜜蜂向望风的元贝柔报告这边的情况,“十四,7点钟方位出现条子,你注意瞄准器的镜面不要折射光圈下来,不然你会暴露。”
那边传来砸吧砸吧嘴的声音看样子她像是正在吃东西,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她漫不经心道回答我说:“哟,是你老公那队的,来接应你了还是怎么着,8怕8怕哈。”
我一翻白眼,嘴角还跟着抽上了。元贝柔啊,你也是个喜欢胡乱说话,并乱转弯弯的主啊!我接口道:“别把你的口香糖随地乱吐啊,怎么也得是一爱护环境的公民吧? ”
“切!”她还不屑我。我弯起嘴角,心想,算了我还是别刺激她了。
兰以劼的助手叫小龚,是他们这个队的副队长。小伙子老实巴交的,总是憨厚的笑。这时,他正在小声的布置着任务和分配人手,一阵比手画脚后队员都得令分散去了。
等他们散去后,趴在上面我不禁疑惑地想,兰以劼呢?难道在国外还没回来?
夜幕降临,货轮的鸣笛声充斥着港口的每个角落,码头似乎在这个时候开始繁忙了起来,所有昼伏夜出的动物都该出来觅食和玩乐了吧?
Everybody,Let’sParty。我勾起嘴角,邪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