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她知道他是五阿哥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跟定了这男人;打她将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给他后,她就明白她愿意不顾一切跟着他,所以即便他有了妻子,她还是愿意跟着他!
想到这儿,苏盼盼又垂下泪来。
她吹熄了蜡烛,打算一个人上床睡觉,这可是她跟了煜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睡。
她解了衣服,脱了鞋,刚想要上床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碧环姐姐,你睡了吗?”
苏盼盼一愣,慌忙又将衣衫穿好,“谁……谁啊?”
“我是紫菱,福晋要我送些东西过来给碧环姐姐吃!”
苏盼盼忙拒绝。”不必了,我不饿,替我谢谢福晋的好意。”
“可是这是福晋交代的,福晋还说如果姐姐拒绝,就是瞧不起她!碧环姐姐,你开门吧!反正不就是些吃的?”
苏盼盼无奈,点了蜡烛赤着脚上前开门。
岂料门一开,门口站的竟不只紫菱一个,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女人。这些女人一见苏盼盼,也不容她开口问话,用帕子塞住她嘴巴,一人拉手,一入拉脚,拖了便往柴房走去。
苏盼盼惊慌不已,不住挣扎,奈何她被人捂住嘴巴,叫也叫不出来。
一到柴房,这些女人利落地抓过一条绳子,瞬间将苏盼盼捆得死死的吊在半空中,跟着皮鞭就往苏盼盼身上落下。
苏盼盼疼得几乎晕了过去,她想叫,可嘴里被塞了帕子;想挣扎,又被人吊在半空中,只得睁着一对惊恐的大眼,任由这些女人一下一下抽打着。
“三娘,她昏过去了。”
这个叫三娘的女子约四十来岁,看样子是这群女子的带头者。
只听三娘冷冷道∶“泼水,再给我打!”
“是!”一桶水往苏盼盼身上泼去,登吋将她泼醒了。
迷迷糊糊中,苏盼盼似醒未醒,可那雷霆似的一抽,霎时抽醒了她全身的神经,她疼得眼睛睁大,一副又将晕过去的模样。
三娘开口∶“取下她口里的帕子,把她放下来!”
苏盼盼虽被放了下来,可全身的伤痕让她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你们……你们是谁?竟敢在王府里逞凶?”
三娘一伸手,连用了苏盼盼几巴掌,打得苏盼盼整个人偏倒在地,血丝沿着嘴角不住流下。
“你……”苏盼盼怒视着她。
“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仗着王爷的宠爱,目中无人。哼!也不知多少男人骑过的娼妓,竟敢妄想和我们格格争宠?”
格格?苏盼盼顿时恍然大悟,“你们是可情格格的人?”
“没错,我们几个都是格格的陪嫁,跟着过来伺候格格和王爷。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许你再接近王爷,否则……”
“否则如何?难道你要杀了我吗?”
“杀你?杀你还嫌脏了我们的于!”三娘踏步上前,一把揪起苏盼盼的头发,“对付你这种低贱的女人,根本不需要杀人,只消把你卖到你该去的地方就成了!”
“你敢?你不怕五爷找你算账吗?”
“算账?”三娘伸手又甩了苏盼盼一个耳光,“王爷现在正和我们格格一起度过洞房花烛夜,两人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早忘了你这个小骚货!”
苏盼盼一愕,是啊!她怎么忘了?煜祺现在正和可情格格享受着洞房花烛夜呢!他虽说不爱可情,可怎么说他总是个男人,而可情又是罕见的美人,他怎会不动心?
三娘一拍手,“来人,给她塞住嘴,带出去!”
苏盼盼不住挣扎着,“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去哪儿?当然是去适合你身份的地方。你放心,我们已经留了一封信在你房里,等王爷明天一早看了信,就知道你已经离开?他不会找你的,我们会告诉他,因为你受不了内心的嫉妒,决定离开他。不过,就算他想找你也找不到,因为明天这时候,你已经在八大胡同里接客,我想他绝对不会想到,他的爱妾竟然被卖到八大胡同里当起婊子来了!带走!”
不容苏盼盼有任何拒绝挣扎的机会,三娘在她嘴里塞上帕子,又用绳子将她手脚捆得牢牢死死的。;
临走前,一群人仿佛得到可情的授意似的,又用鞭子狠狠抽了苏盼盼一顿,打得毫无抵抗能力的苏盼盼死去活来,晕死在地上动也不动。
当苏盼盼再次醒过来,天已经亮了。
她慌张地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仍旧被人捆得紧紧的,动也不能动,嘴里也还塞着帕子根本无法说话。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却不意对上一双她连做梦都不想梦见的眼睛。
“盼盼,好久不见,你好吗?”
苏盼盼惊惧地瞪着跟前的男人,富察瑞光。
第八章
煜祺穿着礼服,头戴礼帽,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踏人新房,满脸阴沉地凝望坐在床沿那千娇百媚的新娘——可情格格。
煜祺来到可情面前,掀开她罩在脸上的盖头,低声问∶“可情,你会喝酒吗?”
可情有些诧异,却还是点头,“我常陪太后喝酒,所以一点点酒还可以。”
煜祺伸手拿过桌案上的酒壶,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可情,“喝了它!”
可情狐疑地看着煜祺,“五哥,这是什么酒?”
煜祺一脸要笑不笑地瞅着她,那模样俊美中带有三分邪气,和平日正经严肃的他有着天渊之别,“这叫千日醉,是盼盼专门为我酿的。”
“千日醉?”可情微微一愣,她听过千日醉这种酒。听说喝了千日醉的人即使不醉也会睡上三天。他拿这种酒给自己做什么?”五哥,你给我喝千日醉做什么?我酒量很浅,不能喝这种烈酒。”
“是吗?”煜祺笑了笑,仰头喝干了酒,然后又倒了一杯,递给可情,“可情,如果你不把自己灌醉的话,你能就这样清醒着和我洞房?你确定你能忍受一个你根本不爱的男人占有你,做你的丈夫?”
可情心头一凛,脸色微变,却还是露出一朵甜美的笑容,“五哥,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煜祺冷冷一哼,“可情,到这时候你还跟我装傻吗?”
“五哥,我……”
“你真以为你所做的事都没有人知道?劫人、盗牌、私奔,可情,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对得起太后对你的宠爱吗?”
可情轰地愣在当场,他……他怎么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富察瑞光谈话的内容?
“你……”
“当十四弟告诉我,你私自买通刑部的官员,利用太后给你的腰牌,到大牢里和富察瑞光幽会时,我还不敢相信,一直到我亲眼看见我才……”煜祺别过头,不愿再想起他所看到那肮脏污秽的一幕。
可情喘息着,过度的惊讶让她几乎无法开口。久久,她才说道∶“既然……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娶我?”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一来,可以让十二弟放心地去救青儿;二来,揪出你和富察瑞光的狐狸尾巴,查出你们的阴谋。”
可情无力地往床柱一靠,“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他的事?”
“记得你那天到这儿来找我的事吗?”见可情点头,他继续说道∶“那天你不该那样做的,如果那天你不故意在环儿和徐公公面前演出那场戏,我还不会怀疑到你身上。因为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姑娘,而一个好姑娘是不会、也不可能自己跑到男人面前脱光衣服,诱惑他的。但你却做了,不仅做了,还做得相当彻底,不是吗?”
“是!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也承认我到太后和皇上面前哭诉,要他们主持公道,可是……可是如果没有她的话,我又何必这样做?如果她不害得瑞哥哥被捕入狱的话,我又何必委届自己嫁给你?”
“你是说盼盼吗?”
“哼!还有哪个狐狸精!”
“可情,这件事错不在盼盼身上,而是富察瑞光他自己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你怎么可以怪盼盼呢?”
可情看着煜祺,掩不住满脸的嫉妒,“为什么不怪她?从你带她回来之后,你说她美,十二哥说她俏,十三哥说她娇,十四哥说她艳,连四哥、七哥、八哥个个都称赞她,说她好。这还不打紧,最让我受不了的是瑞哥哥,他成天挂在嘴里的就是盼盼、盼盼。
“你知道我听他喊盼盼喊多久吗?一年,整整一年,他连做梦都喊着盼盼。说她是他这辈子最想得到的女人,得不到她,他枉为男人!他甚至在我们相好时,当着我的面喊我盼盼,你说……你说我怎么会不生气、不嫉妒?”
煜祺诧异极了,想不到他们兄弟几个对苏盼盼的称赞,竟在可情心中造成这么大的芥蒂。也难怪!打小她就被选在太后身边服侍,太后还特地打破宗室规矩,封她为格格,而他们几个兄弟也很疼她,当她是妹妹,才会养成她这种骄纵的个性。
可最让他惊讶的还是富察瑞光,他一直以为富察瑞光只是下流无耻的登徒子,以玩弄女人为乐,哪料他竟对苏盼盼着迷若斯。
“可情,即便你嫉妒盼盼,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嫁给我啊!”
可情阴沉一笑,“她抢走我的男人,我当然也得抢走她的男人作为报复。再说,瑞哥哥为了她被关进大牢这笔账,我都没和她算,怎能轻易放过她?我从小跟在太后身边,见多了宫中的尔虞我诈,知道要整死一个人的方法很多,想要光明正大弄死一个人更是简单,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变成她的主人,所以我才想要嫁给你,夺她所爱,取她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