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尽的黑暗。
恐惧,无边的恐惧。
人正在坠入无底深渊,一瓣一瓣的樱花,随着身体的陨落,片片凋零,如同黑夜里的一场血雨。触目所见,除了恐惧的黑,便是惊心的红。
地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由鲜红变成暗红,如同流血的伤口凝成的疤。她就坠落在那层暗红之上,然后,在魔鬼身下,抵死挣扎,不停的流血……
冰冷和仇恨将她一片一片撕碎,一寸一寸吞入腹中。从光洁如玉的肌肤,到黑如宝石的眼眸,紧接着是惑人心魂的如珊瑚一般的红唇,最后,是她那颗如水晶般明净纯粹的心,无一幸免。
再也无法纯洁,再也无法复原!
就在今晚,他把一切都毁了!
他不再是她的王子,不再是她的大哥,不再是她的神。他只是一只索取无度的魔鬼,满载仇恨,锋利如刀,刺得她遍体鳞伤。
“哥……求你……停下来……痛……好痛……”
汗水和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哭泣和求饶撕破了她的喉咙。一切都是徒劳。他没有放过她。哪怕今晚她刚满十八岁,哪怕一个小时前,她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女,哪怕,就在这幕天席地的樱花林中。
并不是索取,而是摧残,疯狂的摧残。魔鬼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几乎奄奄一息,再没有力气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只有眼泪静静的顺着眼角淌下来,和衣衫的残片一样,狼狈的碾入泥土。
一个小时前,她还是水晶宫里的公主。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呵护,众星拱月般接受着众人的生日祝福。而这一刻,她就像一只被人玩坏了扔掉的娃娃。破败,肮脏,而又狼狈。
这就是他送给她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他突然狂野,撕裂的痛无法形容,身体就像要被碾碎,火山爆发的熔岩几乎将她灼伤,她以为自己将要死掉!她期待自己尽快死掉!然而,他并未如她心愿。
他终于放过了她,却没有放开她,稍稍撑起上身,俯视她,眼神冰冷,暗哑的声音也是没有温度的:“怎么,这份生日礼物难道不合你的心意?”
他抬手,一只纸鹤飞过她的眼前。
她骤然惊骇,脸上仅存的一点血色也褪了去,惨白如纸。这是她许愿的纸鹤,怎么会在他手里?
纸鹤展开,白纸黑字就这么将女儿家内心最羞耻的秘密展现眼前。似在嘲讽她的天真幼稚——“但愿君心似我心。”
他将纸反转过来,一个“烈”字,赫然眼前。
“把我的名字写的那么漂亮,看来是写了不少次吧?”他将唇凑近,低声问:“就这么喜欢我?”
面对他的羞辱,她几乎无言以对,只能狼狈的闭上眼睛,不看他的嘲弄。
他却扼住她的下巴,冷声命令:“把眼睛睁开!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今晚我是如何没有辜负你的相思之意的!”
她睁开眼,猛地扬手甩向他的脸。
他却一把捉住那纤细的手腕,将其按入泥土之中。毫无怜惜之意。
“其实我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公主根本不必偷偷将心思写在纸条上,只要你跟老头子说一声看上了我,我想依他宠爱你的程度,一定会把他的亲生儿子打包送到你房间里去的。”
“我要的不是这样!”又羞又恼的她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小兽似的嘶吼出来,全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再次将头瞥向一边,闭上眼睛,却止不住泪如雨下。
她是偷偷的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可是她要的绝不是这样……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动作是温柔的,语气也是温柔的,可是这份温柔里包裹着最锋利的剑,直刺人的心扉:“哭的真是楚楚可怜。这也是你妈教你的吧,用这种方法勾引我。就像她当初勾引老头子一样。”
“我没有,你放开我……”
“欲擒故纵?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呢?你妈嫁给了我爸,可是拖油瓶的女儿终究不是欧阳家的正牌小姐,一旦你嫁给了我,拖油瓶的飞上枝头变成了真正的少夫人,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为了今晚,处心积虑了很久了吧?”
他的手顺着她的脸颊下滑,明明是温柔如水的动作,却如刀刃般在凌迟着她。“先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吸引我的注意,然后和不同的男人跳舞试图引起我的嫉妒,再紧接着用纸鹤许愿,让我看到,试图感动我,再然后……”他的双手突然扣上她的腰,铁钳似的狠,“居然对我下药,继而不知廉耻的跟到这林子里勾引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怎么样?滋味如何?”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她说不下去了,全身抖得更厉害。
“哼!装的真无辜,赶紧去告状吧,让他们逼我娶你啊……”
“烈,你在哪儿?”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打断了他将要说的话。
她惊吓住了,想要挣扎逃开,他却依旧一只手按着她,不让她起身,也不让她穿衣。残忍的欣赏着她的狼狈。就如同欣赏一只被钉住了翅膀的蝴蝶翅膀,垂死挣扎,美态惊人。
“是叶莺姐!”她颤声低呼。
“不,以后你得改口叫她大嫂了。因为,我快要和她订婚了。”他残忍的再次朝她放了一记冷箭,准确的钉住了她的另一只翅膀,然后惬意的欣赏她痛的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没有让他失望,难以置信的望向他,颤了颤嘴唇,才发出声音,哑的不成样子:“那你还和我……”
“欧阳轻轻,你不会真的傻到以为,我上了你就得娶你吧?我的爱人和我床上的奴隶是两码事。”
他终于放开她,站了起来,整理被弄皱的衣服。
叶莺没有踏入这片林子。林子里始终只有两个人。
一个站着,一个躺在他的脚边。一个衣冠楚楚,一个不不着片屡。一个器宇轩昂,一个狼狈破败。
他一边扣着袖口,一边低头对她吩咐:“等我和小莺离开,你再起来,除非你想让别人发现我们‘兄妹乱lun’。”语气冰冷无情,就像主人在吩咐自己的女奴,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欧阳烈你会下地狱的!”她咬牙诅咒。
他走了几步,回头道:“我一直生活在地狱,现在能拉一个人来陪,很好。”
他高挺的背影渐渐远去,她才虾米般的将自己蜷缩起来,越缩越小,仿佛要缩进泥土里。身上唯一能够遮掩的,只有沾满泥土和残花的长发,和它的主人一样,狼狈的,肮脏的,凌乱的,失去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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