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莫说我张锋欺人太甚,给你个机会,证明你的本事。”张锋仿佛不想一次把弥衡弄死,挨着个的与已经回到许昌的曹洪、文聘、黄叙等人一一击掌相庆,就象现在的歌星在唱歌间歇跑下台与观众互动一样。
张辽踌躇了半天,还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他一口。只能遗憾的也击了下掌。
提到这个,弥衡不知不觉已经被张锋牵着思绪走,“衡过目不忘,善写文章,长于辩论……”
说到辩论,弥衡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张锋三言两言已经让自己丢了大脸了。
“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上可以致君为尧、舜,下可以配德于孔、颜。岂与俗子共论乎?”
与座众人皆摇头不已,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敢把自己说成跟尧、舜、孔颜一般的人物……
张锋,你的疯子头衔可以让给他了,跟他比起来,你疯得还不够彻底。
曹洪他们虽然没读过太多书,这些名人总是知道的。也只有拍帝王马屁时,人才会提及尧、舜,谁知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故意写反的,绝对不是BUG),居然还有一个平头百姓说自己跟他们相提并论!
当下就有人已经站起身来,文臣也有,武将也有,准备与弥衡理论一番,但是说实话,除了张锋,还真没人可以收拾这个泼妇一般的弥衡。
张锋伸出双手示意众人安静,整个大厅片刻间鸦雀无声。众人瞪大眼睛,竖着耳朵,看张锋如何应对这个古往今来第一不要脸的人。
“嘿嘿,既然你不要脸,我也就不客气了。”弥衡越要装有学问,张锋越要戳破他的牛皮。
“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我问你,”弥衡说的全是之乎者也,张锋就偏偏用最通俗、直白的话说。
“青州出海,一直向东是什么地方?”
现在地球人都知道,可是那个时候还多少人知道过了高丽还有个日本?徐福也许晓得,可是他没回来过。
“乃百济、新罗、高句丽也。”弥衡敢吹这个牛,也有几分真才实用,只是不中用罢了。
“再往东呢?”
“再往东?呃,天之尽头也!”所谓天圆地方,弥衡只能这么搪塞了,没有地图又没有任何记载,他如何能知道?”
“放P!不懂装懂!”张锋指着弥衡的鼻子大骂,“是倭国、又称扶桑。土居人体形矮小,生性欺善怕恶,但是倭国盛产白银。”
白银?曹操笑的着脸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如果张锋说的是真的,这可就发了。
“三教九流无一不通是吗?”张锋又问了一遍。
“呃……是!”虽然张锋说有个倭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气势上弥衡已经矮了一截。
“那我问你,你可知道我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盔甲和武器,是如何炼成的?”
“这……?”炼钢之法都被严格保密,虽然被袁绍偷走了一次,但是普通人想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
“又不知道了吧?”这早在张锋意料之中。
“尧,为政勤慎俭朴,定历法,施德政,抗天灾,建国制,选贤能,政绩卓著;舜耕历山,历山之人皆让畔,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聚即村落),二年成邑,三年成都。”
“你身体受之父母,读了书后不思报国,反倒每天无所事事,只是互相吹牛打屁吹捧拍马,对天下,对百姓更是没有尺寸之功,你还敢比尧舜?你要不要脸?你说你比得上尧舜,猪都会笑!”
本来很好笑的一句话,众人听了都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谁笑了不是成猪了?
弥衡的脸一阵白一阵黑,身体气得发抖,张锋骂得一套一套的,又不象做伪,自己根本辩驳不得。
“至于孔,颜。不用我多说了吧?你有徒弟?仲尼门生遍天下,你骂过的人倒是遍天下,你好意思比?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你配?你要不是想升官发财,跑这里做什么?专门送上来找骂么?”
曹洪等人摇头赞叹不已,这才是骂人,针对别人自己的话一一加以批驳,骂得别人做声不得,这才是骂人的最高境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众人现在说是看被弥衡被骂的样子出气,倒不如说是从欣赏的角度看张锋表演“骂才”。疯将军本事居然还有这一项,很多人还不太了解。
小时候张锋倒是张口闭口都是粗话,从入了曹军阵营来,官越做越大,接触的也都是一些权贵官宦,这些人多半都知书达理,张锋也就慢慢了也是斯斯文文的说话,除了黄忠,郝昭等人在随着张锋打仗时会听见他说粗口,就连老曹都很少听见张锋以前老挂在嘴边的“傻比”。
弥衡觉得体内象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呼吸都困难。在场的人全象看耍猴一般盯着自己,脸上那表情——你看看,一个个咧着嘴,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说你是猪狗不如都不为过!怎么,不服气?”张锋好久都没这样痛快淋漓的骂过一个人了,以前他看三国志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可是当张辽告诉自己弥衡在曹操面前气焰嚣张的说的那一些话后,张锋觉得自己不出口是不行了。
跟曹操在一起了这么久,不管他将来会不会因为位高权重变得疑心象史实上一样重,可是现在跟他之前的关系真的就象是普通人家的翁婿一般亲密,会找他谈心,会找他喝酒,会在烦恼的时候找他来发发牢骚,看他和曹葳的儿子的时候也是无比的开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于亲情的血浓之情。
而弥衡骂的郭嘉等人,更是象自己的同事一样,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相处的相当不错?
弥衡突然想到,自己以前骂过的那些人或者是有涵养,或者是不屑于跟自己计较,他们被自己骂的时候,会不会跟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难受?
我是弥正平,过目不忘、才情横溢的弥正平!往日前那些被拍马屁、被阿谀,被鲜花与美酒包围的感觉又一一浮上心头。
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武夫!天下没人可以比过我!
弥衡两目通红,已经处在癫狂的边缘。紧握着两拳对着张锋咆哮道:“我是猪狗,你便是猪狗不如!”
“我是不是猪狗不由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说了算,你是猪狗我却有办法证明!”张锋一把扯过奋力挣扎如同要被坏人强暴的小媳妇一般的弥衡,回头问了一句:“有愿来看弥大名士不如猪的,都一起来!”
曹洪等人连曹操的示意都不等了,撒开脚丫子都往外面跑,见曹操不否认,黄叙等人也跟了出去。
剩下的人都好奇,这个疯子又能搞出什么事?连曹操本人都好奇了,下了台阶,众人一看曹操都动了,呼啦一下跑得干干净净。
院子里,张锋和弥衡相对而立,而他们中间,真的有一头把鼻子到处乱拱的猪!
虽然很是解气,但是众人不明白张锋真的牵一头猪来做什么,难道叫这猪开口说话,对着弥衡说:“你是傻比,你是傻比?”
几个士兵走过来,地上放了十堆被揉成一团的纸。那只猪体形较瘦,看样子有些营养不良,看见了纸也把鼻子凑过去乱拱一通。
“各位,我们今天就来试试,看是猪聪明,还是这位弥什么自封的名士聪明。”张锋一句又把弥衡的高血压气得差点发了。
“这里有十堆纸,一会我会把一支毛笔放进这其中的一堆纸里,如果猪能找这只毛笔找出来而这什么什么名士不能找出来的话,就说明猪比这什么什么名士聪明。”
众人面面相觑,这有可能吗?又不是狗。
弥衡跳出来大嚷道:“不公平,若你久驯这猪,每次将笔放入同一堆纸中,那岂不是我输定了?”
“那依这位名士之愚见,又该怎么办?”张锋笑眯眯的问,口口声声的名士名士。
弥衡几乎吐血,只有在自己谦称的时候才说愚见,哪有说别人的时候用这个词的?
“这笔由我来放,如果这只畜生能一次就找出,我就认输!”
“可以!就由你来放!”张锋自信满满的答道。
众人又一阵小声议论,这样也行?
一个士兵牵着那只猪走开,谁知道它还不太愿意,哼哼哧哧的****YY。
弥衡为防有诈,还把那只看似普通的毛笔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还凑近鼻子闻了闻,确定没有问题后,塞进左手第三堆纸中。
等他放后好,得意洋洋的负着手等着看张锋的笑话。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只已经成为主角的猪,一摇三摆的出场,硕大的鼻子在地上拱来拱去,朝第一堆纸走去。
曹洪等人恨不得上前去把那只猪赶到第三堆纸那,鼻子里呼的气都想化成鞭子,把这只开始就找错地方的畜生抽过去。
弥衡都已经准备大笑的嘴张大了合不拢,那只猪突然象发现了新大肉一般,晃着大屁股直接走到第三堆纸,大鼻子拱了几下,一口咬出那只笔,象只甘蔗一样大嚼起来。
“哦!你猪都不如!”张辽和高览围着弥衡摇摇欲坠的身体不断指着他说道,其余人都在啧啧赞叹,人人都说蠢猪,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某些自命不凡的人连猪都不如呢。
张锋凑近弥衡,看着他落魄的样子本有些不忍,又想想他在曹操面前大放厥词,给个教训也好。
“你!骂人跟我比还差得远!人没本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自知之明。滚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猪都不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