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要为了想回报我而强行给自己压力。”
她看着他,点头。“好吧,我就当没事。”
“小心!”原抑突然出声,海湾立刻察觉到有一颗网球从她的文学库右侧方快速飞过来,她一闪,网球从她发缘削过去,差那么-丁点儿就打中她的脑袋瓜子了。
好险!
她惊吓地看着那颗强力网球滚到草坪上。
一名男同学从网球场急匆匆地跑过来,满头大汗地边跑边道歉道:“对不起!我一时失手,球没打中妳吧?”
“差一点点就打中了。”被K到一定很痛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吓到妳了吧?真是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男学生再一次地道歉。
轮椅上的原抑面容冷森地开口。“何钰同学,你是本校最优秀的网球选手,拿过无数面国际比赛的金牌,怎么会失控到如此地步呢?真教我意外啊!”以网球场的距离与角度,会把球往海湾的方向打过来,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的!
“理事长,我只是一时失手,绝非故意,请您原谅!”何钰同学拚命解释,紧张到手心都冒汗了。
其实,他是故意的!因为最近爷爷的日子似乎过得不太好,再加上双胞胎受宠,所以他在心烦和嫉妒的情况下才会出手向双胞胎的阿姨丢球!
“是吗?”原抑瞇眼。
何钰脸色惨白,颤抖的唇正要说些什么时,却被海湾打断了。
“没关系,就算是选手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啊!况且,他都说了不是故意的。”海湾不想看到同学仓皇失措的模样,因此跳出来为他说话。
原抑敛下眼,淡淡道:“你回球场练习吧。”
何钰偷偷松了口气。
“是,谢谢理事长!”他赶紧捡起球,飞也似地逃走。
海湾看他像只刚从虎口逃生的小白兔,不太能理解原抑为何要杀气腾腾的?
“你的态度好吓人,他只是不小心打了个失控球罢了,有必要这么生气吗?”难得看他对学生发脾气。
“这位同学在网球教练的训练下,已经替“蔚蓝学园”拿下多座冠军奖杯,他控球的能力之强,甚至引来网球界的重视与注意,这么一位网球天才居然能把球往妳的头上打,也真是难得一见,我当然想追究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这么严重啊?”她仍然无法理解他的心态。
“海湾,搬出学校宿舍,到我家住。”原抑突然话锋一转。
“啥?你说什么?”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我说--搬、来、跟、我、住。”他一字一字,清楚再道。
他邀她跟他住?跟他住引小脸瞬间爆红,她结结巴巴反问:“我为什么要……要跟你住?”
“跟我同住会更方便点。”
现在还不够方便吗?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外,两人几乎都黏在一块儿了,这样还不够“亲密”?他到底想要求到什么程度?
“怕我吃掉妳吗?”他坏坏一问。
“嗄?!”她惊骇到无法出声,因为完全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
“放心!我不会要求妳陪睡的。”他给了她保证。
“什、什么?!”
“没问题的话,今晚就搬到我的别墅,我会请司机载妳过去的。”
“不可以!绝不可以!”她吼道:“我跟你之间的流言已经传得不堪入耳了,万一再被别人知道我住进你家里的话……我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在乎。”
他当然不在乎,因为被说嘴的对象是她不是他!“不--”
原抑打断她的话。“海湾,在医院时,妳坚持要回报我,并且答应在我腿伤痊愈以前完全遵照我的指示工作,绝无异议。当时虽然没有签下白纸黑字的契约书,但妳的口头承诺该是算数的吧?我现在要求妳贴身工作,妳打算悔约吗?”
这哪是反悔不反悔的问题?他根本是霸王硬上弓嘛!
“可是--”
“唉呀,我的腿……”他突然拧起眉头,哀叫了声。当然,也再度打断了她的话。
“喂!”她心一紧。
“……妳承诺要负责的。”
可恶!她无力地闭上双眼,道:“好,我答应你啦!”
第六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懂。
怎么就是斩不断与原抑之间的牵系呢?
不全是因为承诺的关系,而是莫名其妙地,总会发生一些事端让她必须与他接触。
面对这种窘况,她有过怨怼、有过无奈,但也有过一点点的……喜悦。承认吧!心底深处的某一个角落也是愿意的,否则她大可以赖掉所有的问题,只要硬下心肠,就可以不顾一切地逃之夭夭,根本就不必去面对原抑。
啊!不对,她莫名其妙乱承认个什么劲儿啊?她哪儿来喜孜孜的情绪?她是被诺言给限制住才导致动弹不得的,哪儿来喜欢他的念头呀……
海湾翻了个身,原本上扬的唇瓣垮下,换成眉头皱了起来。
原抑在床畔凝视着她的睡颜,看她一会儿瞋、一会儿怨、一会儿抿出甜甜微笑、一会儿又露出嫌恶表情来。
她的表情是那样清清楚楚地透露出心底深处的秘密,唉,单纯又无邪的女孩最好欺负了。而她,似乎也招来欺负的人了。
犹记得初见当时,她的无奈表情轻易地触动了他的心弦,撩拨起他的保护。没来由地,他就是想跟她相处、喜欢跟她相处,而且,也执行了,强势地把她带进他的世界中。
这就是他“黏”着她不放的原因。
只是没料到连“命运之神”也赞成他的行动,甚至还凑上一脚,制造各种“特殊情境”让他更能顺理成章地抓紧她。
“唔……”海湾嘤咛了声,心口莫名地慌了起来。睡梦中,她-直感觉有两道尖锐的目光锁住她不放,那剖析似的眼神让她本来就混乱的心房波动得更加厉害。
是谁啊?
很像是他……
撑开眼皮,原抑俊美的脸孔果然出现在她的正前方。
“嗄!”她惊骇地张开小嘴,一时间搞不清楚是在睡梦里,还是已醒过来了。
“早安呀!”原抑笑盈盈地跟她打招呼。总是如此,只要看着她,心里就充满喜悦,就涌上想跟她相处下去的。
海湾呆了好半天,而后瞄了眼腕表,期期艾艾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才六点钟,你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妳睡昏头了吗?忘了妳已经搬到我的别墅,睡在我的客房里了。”
“呀!”一句话,教她彻底醒了过来。没错,她为了遵守承诺,已经迁居到他的豪宅住了。
连带地,她也想起昨晚踏入原家大门时的震撼。
位于宁和郊区的原氏豪宅简直就是经典艺术的杰作,从主屋到花园,不仅格调非凡、品味高雅,连环境似乎都流荡着悠然与舒泰的空气。如此美丽的宅院,一看便知是出自原抑的概念,因为它带给她的震撼如同她初见“蔚蓝学园”时一样。
海湾深吸口气,从床上坐起,小心地问道:“我有没有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她担心被原抑看到了不雅的睡姿。都是因为这意外的搬迁,教她一整个晚上都睡得浑浑噩噩外加恶梦连连。
他微笑,道:“幸好,妳没有打呼。”
闻言,海湾暗自松了一口气,哪知原抑又开口--
“但妳有说梦话。”
“梦话?”她一怔,不自觉地抓住被角,问:“我说了什么梦话?”
“这个嘛……”
“什么?”
“妳说……”他扳起手指头,开始一一数道:“妳说我是吸血鬼、骂我是大恶魔,开了一家“蔚蓝学店”、无所不用其极地死捞钱!”
“我真这么说?”她大惊,这些的确是她的心底话,可……她竟然说出了口?
“还有,”瞧她脸色尴尬到极点,他继续说道:“妳虽然对我有诸多批评,可是到最后却又说了一句连我都吓了一大跳的重大结论喔!”
“结论?我的梦话还有结论?”她瞠大美眸,一颗心悬得高高的。
“是啊!”他凝睇着她。“想听吗?”
她神情紧绷。“我到底说了什么?”
他笑,道:“妳说,就算对我有诸多的不满意,但是,最终还是得要忍耐我,因为妳……”他突然住了口。
“我怎样?”追问的声音拔高,变了调。
“因为妳……喜欢我!”
“不!我不可能这么说的!不可能--啊……”她嚷。急着要下床的她因为动作太猛太快,竟然整个人从床上摔了下来。
原抑眼明手快地扶抱住她,让她免于脸面朝下,摔成面龟的命运。
海湾顾不得大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脑袋摇得像支博浪鼓似的,拚命否认道:“你乱讲!我绝不可能说出这种梦话来,绝不会的!你一定是听错了!”
“我听到了,而且还听得很清楚。据我所知,梦话可是反映内心世界的一种释放方式喔!”他的磁嗓在她的发顶上飘着。
“不……”瘫在他怀里的海湾又弹起,想远离他的身躯,却惊魂未定地一个踉跄--砰!她跌坐在地板上。
原抑看着跌坐在地板上的她,无奈地道:“我没有吓妳的意思,我只是把妳的梦话重复一次罢了。”
“问题是,我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不可能、绝不可能……”顾不得疼痛,她坚持己见地反驳他。
原抑忽然拧眉,仔仔细细地把傻坐在地板上的她打量一过后,又道:“不管可不可能,我倒是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看来我非得把妳养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