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大门被轻轻地推开来,古冥冥踏进只有微微灯光的大客厅,举步要回房休息,不意,一股微微刺鼻的菸草味传来,止住她上楼的步伐。
有人在客厅内—。她好奇地踅向菸草味的来源处,终在沙发前停下步伐,也看见沙发上的男人正沈静地望着她,幽合的眼神在昏暗当中显得诡魅迷离……
“你为什么不开灯?”是不是又打算吓人了?项惔最喜爱玩这种装鬼游戏。
他捻熄菸,偎进沙发内,毫无温度频率的声音缓缓逸出来。“怕你羞于见人,只好先替你关灯掩饰。”
“我干么羞于见人?”她同样回以冷然,肚子里有一把火正在燃烧。
“不开心?”她的口气奇怪。“你不是跟凌少云聊得很愉快,怎么带著一股怨气回来。”
“我才没有跟凌少云呕气,我们很投缘,聊得很尽兴。”她直视他,严整地道“还有,我要谢谢你,认识你这一段日子以来,你就今天做对了这件事。”
“既然如此,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他。”
“当然,我发现凌少云是个非常善良的好人。”她花痴地道。
“你跟他进行到哪一个程度了?”他突然问。
“啥—。”
他冷冷地扬唇。“你献身给他了没有—。”
她脸一寒,咬住下唇,不知为何,感觉到他拚命把她往凌少云身上推去,她就不爽。
“秘密,不告诉你。”她嘴巴在笑,然而肚子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不过我很感谢你把他介绍给我,倘若我们将来有好的结局,我一定会包个大大的红包谢谢你这位媒人……”
他的瞳眸倏忽闪动著冷暗的阴影。
古冥冥惊悚地后退一步。
“干么?你干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当她是荡妇似地。“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她终于豁出去了。“就算我上了凌少云的床也与你无关。呀—。”
他忽然将她揪前,扣住她后脑,力道极猛地吻住她的唇,古冥冥惊愕地呼痛,他的舌却乘机探索进她的唇间,强势的纠缠。
这这这……这是做什么?
“唔……不——”
他硬是攫住她下颚,印上更深的吻。
“你——唔!”突然闷哼的是项惔,古冥冥竟然张嘴咬住他的唇瓣,咸味入口,血渍从唇片涌现。
她踉跄地一直退,气喘吁吁地瞪着他,道:“抱歉,我不是故意咬你的,是我吻技不好,弄伤了你的嘴唇。”才怪,她就是要咬死他,他凭什么对她凶,他凭什么?
凌少云是他主动介绍,她跟他交心有什么不对,项惔为何要对她生气?
项惔静静凝睇着她好一会儿后,才反问道:“凌少云没有好好调教你吗?”
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这种事总是要慢慢来的嘛……”
“也对,太过积极是会吓跑他。冥冥,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位天之骄子。”他深怕她吓走凌少云似地叮咛她别太过花痴。
古冥冥再也忍不住地大声抗议道:“喂,在你心目中我真的这么没格吗—。好像只要对方有钱我就什么都不顾的贴过去。”她也要挑对象的好不好。“倒是你怎么突然发起神经来,一直对我凶,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嫉妒?嫉妒我找到一个好男人,把你给抛弃了。”
他蹙眉。“凭你?”
“我没有资格吗?”她磨牙。“我猜想你应该是爱上我了,虽然一开始你想把我吓走,可惜没有成功,紧接着瞧见我这人挺可爱的,不由自主地就动了凡心,再加上你担心我私自行动会遭遇上危险,于是把我留在身旁保护。然而,你的身分毕竟是特殊的,一个不小心终究还是会牵连到我,你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压抑住自己对我的感情,把我推给另一个男人,然后捧著破碎的心灵暗自神伤。”她哼了哼声。
“哪知你根本就没有想像中的豁达,所以当你发现我对凌少云真的有好感时,就开始愤怒、生气、强吻我出气。”呵,这种剧情合情合理吧,而且把项惔给贬低为得不到所爱的可怜男——她咬牙切齿地打压他的人格好安慰自己受伤的心房。
“女疯子。”他轻喃了声。
“我是疯子,但你也是一个阴阳怪气的神经男。”骂完后,她往楼梯口跑。见他没追来,又狠狠地朝他扮了张鬼脸。
瞧着她纤丽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项惔拭了拭受伤的嘴唇,然而刺痛却是从心窝处而来,一针一针地扎箸。
让她对凌少云动心,是他的本意,然而他又对她的晚归耿耿于怀。
挺可笑的。
倒是最后终究要下定决心!
时间可以淡化一切,项惔相信时间可以稳定住起了波纹的情绪,让他的情弦重回平行线。
一大清早,一辆轿车在项家别墅门前停下,大门一开,古冥冥现身,上了凌少云的车。
难怪她喜气洋徉。
项惔站在阳台处目送着地喜孜孜地跳上凌少云的座车扬长而去,表情不动如山。
这是最好的情况……
让古冥冥主动离开他。
“去哪?”凌少云接她上车后便往市区而行。
古冥冥伸了伸丁香小舌,挺不好意思地道:“真是过意不去,竟然让堂堂一位大总裁当我的司机,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跟你在一块也挺有意思的。”他毫不介意,反倒很乐意接受这一份工作,据知内幕杂志社的记者所跑出来的新闻都令人“瞠目结舌”,那麽何不参与一次呢。
人生不妨来点惊喜!
“不是违心之论?”这位凌少云也挺特别,不仅没有富家子的傲气,更没有门第之见。
“我有必要委屈自己吗?”他反问道。
“说得也是。”她松一口气,微笑道。“这样我就安心了。”
“倒是你的脸色很难看,没睡饱吗?是不是昨天太晚送你回去。”
“不关你的事,是我昨晚跟一个恶棍大战一回合,害得我整晚失眠,脸色当然难看。”想到昨晚的争执就闷、就怨、就怒。
“恶棍?你指谁?项惔。”他不可思议的轻嚷,冥冥竟然敢说项惔是恶棍。
“除了他还会有谁。”大恶棍,大混蛋,专门欺负她。
“你跟他有仇?”
“我跟他之间的梁子是结大了。”她咬牙切齿。
他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对了,冥冥,你是怎么跟项惔认识的?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一位很重视隐私的男人,连我都只知道他隐藏在暗处操控著几家公司,除此之外,他不曾泄漏过属于他的任何背景!而你居然能够让他注意到你,甚至让你这位大记者他的别墅。”
“那是因为我缠功厉害。”她大言不惭地道。
“他就任由你纠缠?”神奇哟。
“他不得不。”其中的恩怨和秘密古冥冥不愿说,也不能说,她只道出一些没营养的说辞。“要怪就怪他功力不够甩不掉我,合该被我纠缠。”
“他也有甩不掉的人。”他兴味盎然地问。
她也觉得很可笑,但项惔确实是把她留下来。“反正我就是厉害嘛……”
“项惔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凌少云别具深意地问着她。
“他是——”她倏地住口,警戒心起,即便项惔对她很坏,老爱欺负她,但职业道德要顾,尤其他的身分一曝光肯定会替他惹来杀身之祸,必须小心。“那家伙不就是一只绣花枕头,空有美丽外表,骨子底没有半点墨水。”
“这么不中用。”
“是啊是啊,你比他好上百倍。”
“多谢夸赞。”眼底的笑意更浓。“我和他比较起来,你欣赏谁?”
“当然是你,那家伙算什么,全身上下唯一可取的地方只有那张脸孔。”
他终于笑出声音来。“或许我该找个机会把这番评论告诉项先生,请求他放你一条生路,别再纠缠你。”
“啥?”她大惊失色。“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把刚才的难听话转述给他听,你会害死我的。”
“怎么是害死你?你这么讨厌他,当然要想办法脱离苦海呀!”
“哎呀!我…:。我不走自然有其用意,你先别问了,呀,到了,我要下车,麻烦你了。”她不愿深究下去,像逃难似地跳下车。“谢谢你拨冗送我一程,过几天我再跟你约时间,我请你吃饭。”
凌少云却步下车,看了这楝二十多层高的大楼,这楝楼可是一处禁制区,是由政府机关的高层人士在运用,一般民众未经申请是不可以随意进出的。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他好奇地问。
“查资料。”她是来调查项惔最近所锁定的案子是否跟政府官员有所关联,否则神秘兮兮的他不可能专往公家机关的资料室伸出魔掌。
对于项惔这个人,她已经有大略的明白,此人个性阴晴不定,脾气难以捉摸,对于他不在乎的人事物异常的寡淡冷情,然而对于他所在乎的东西却又霸道的想占了她忽地愣了下,回想她的评论——对于他所在乎的东西却又霸道的想占有?
“小心。”凌少云突然抱住古冥冥向前扑倒。方才陷入沈思的她不仅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还被获得好疼;当她抬头想瞧瞧究竟发生何事时?入眼的是一个弹痕出现在轿车的门板上,她惊觉到有人拿枪狙击他们。
“怎么回事?呀,你受伤了。”她又吓了一跳,连忙爬起,发现凌少云的白色袖管正被血液给迅速染红中。
“小伤,只是伤破皮,你别紧张。”他忍住剧疼用手帕包扎住受伤的部位,但血液仍然不停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