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狠狠地推开他,将目标移往营业部经理身上。“还有你!
这个案子的起头人正是你。”不待他回话,他又气冲冲地抓起接替冷琳的发展部新任经理大声吼道:“说话,你们给我说!”
大气不敢喘一口,众人全被冷繁毅的举止给吓呆了。
“总裁……这……我们也不晓得怎么会被人摆上这一道。”营业部经理壮胆开口的说辞,立即换来冷繁毅的更大声咆哮。
“你居然敢说不晓得?”他气绿了脸道:“我高薪请你们这些人来我公司,就是来听你们这一句不晓得?”
“总裁,这件案子的最后决策人是冷琳小姐,也唯有她才能告诉我们这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另二名律师焦头烂额地指出问题症结来。
“冷琳?冷琳?她人呢?谁来告诉我这个死丫头跑到哪去了?”冷繁毅气得踢“总裁,您先别发这么大火,有事慢慢谈,您先坐下。”公司元老级人物站出来安抚脸色又青又红的冷繁毅。
“慢?!哪还能慢?我的公司就快被人给弄垮了,我还能安稳地坐着吗?而你们你们这群人非但不赶快想个办法解决问题,居然无所谓地净说些风凉话,你们是打算让我呆坐在这个地方,让人生吞活剥这才甘心是不是?”
“不是……我们……”
“李律师,你说,这三份跟英国曼特尔所签下的合约,有没有取消的机会?”
冷繁毅劈头就问。
被点名的李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勉强地挤出答案来。“恐怕没有办法,合约上头有公司的印鉴及您的正式签署,这是完全合法的契约书。”
“那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冷氏集团必须在三个月之内把产品如期交出,否则必这三十亿违约赔偿金是跑不掉的?”
“是这样的!”
“那产品原料呢?”冷繁毅转头瞪看制造部门及采购部门的两位经理。“AL原料全球性缺货,为什么你们没有行文通报发展部门的人员,你们的联系工作究竟是怎么配合的?”
“我们事先是曾找到几家厂商,他们原本说不成问题,没想到中间联系又出了差错,发展部门的人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啊,怎么……”
“那你们有没有跟这些厂家签订买卖契约?”冷繁毅再问。
“我们和这些供应商一向合作愉快……所以……所以没想到口头上的承诺会临时变卦。”采购部经理巍颤颤地答道。
“难道都调不到?”
“最快也要半年才能够顺利供应。”
“这么说来,冷氏根本是被人摆道了?”冷繁毅一张老脸倏地整个变了样。“不可能这么巧,这根本是有预谋的……有预谋的……”
“预谋……”所有与会者开始议论纷纷。
“你们……”冷繁毅气急败坏正欲痛责,却被突然乍起的内线电话打断。
“总裁,沉魅影小姐已经到了。”话机传来接待人员的报告。
“十分钟之后叫她进来见我。”冷繁毅嚷道。
“是!”
冷冷地望着众人一眼,他才喃道:“你们全部给我出去,滚!”
摸摸鼻子,全体与会者面色惨白地退出会议室外,独留喘息不歇的冷繁毅独自思索著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已经不须要怀疑了,他这位叱垞商场的胜利者摆明是被一个不满三十岁的丫头给摆上一道了。
那个竟敢吃里扒外的冷琳──一对拳头忿忿地重击在桌面上。
一阵敲门声教他暂时收拾满腔怒火,面对沉魅影,他可不能再输了。
“总……”
“你出去!”他命令著接待人员,待她退出后,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一老一少四目对峙著。
沉魅影忍受不住般的叹口气!真不明白?眼前这位商场老将做起事来怎么从不经过大脑?
“冷老先生,您怎么又使出这种强迫手段逼迫我来见您?若是让冷夜知道的话,你们的误会岂不是又要加深了。”甫踏出医院门口,就被那眼熟的三名保镳再次架来的沈魅影无奈地说著。
“只要你不在冷夜面前嚼舌根,他就不会跑来跟我兴师问罪。”他依然循着他的喜好做事。
“可是您的作为本来就不对……”
“你给我住口!”他不耐烦地打断她:“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跟你唇枪舌战,我只要你爽快地开个价给我。”
“开价?”沉魅影一头雾水。
“别再跟我装蒜了,我很清楚你的心思,我现在就让你开价,拿了钱之后,你必须彻彻底底地斩断和冷夜的关系,别坏了他和葛莉亚之间的交往。”
“葛莉亚?”她恍然大悟说:“原来那位美艳绝伦的德国女明星就是您为冷夜量身订做的媳妇。”
“你不必多管闲事,只要抱着钱快滚就行。”冷繁毅拿出了支票本。
“您真的要拿钱做交易?”
“说!要多少?”
沉魅影还真歪著头仔细思量著。“好吧!那我开个数。除了您那栋大城堡及现金三千万……”
“你的胃口倒真不小。”冷繁毅不屑地冷笑道。
“您稍安勿躁,我还没说完呢!”她微微笑道:“除了那栋大房子及现金三千万留给您养老以外,您其余的产业,我全部都要。”
“你……”他气得两眼发白。
“既然是您先提出条件来,那我也不跟您客气,等我接收了冷氏集团旗下所有产业之后,我会立即成立一个冷氏基金会,将公司运转之后的每一分营利全部拨入基金会里头,再分派给各个需要帮助的团体。”
“沉魅影──”他咆哮。
她毫不畏惧地道:“冷老先生,您从小衣食无缺,这一辈子更是受尽众人的吹捧与膜拜,您向来高高在上掌控一切,可是您扪心自问,在这一生当中,您开心过吗?您那栋华宅静如鬼城、毫无生气,您在那间屋子里头享受过温暖的亲情吗?您身边没有儿子、媳妇为伴,因为他们全都过世了,而唯一与您有血缘至亲关系的孙子却视您为仇敌,每每与您闹得水火不容,这些痛苦难道还不足以让您深思吗?”
冷繁毅气得面无血色。“你这个不经事的丫头,你懂个什么东西?!我冷繁毅岂轮得到你这个小妮子来批评我!”
“我不是批评您,我只不过就事论事。”她理直气壮地道:“或许我不比您懂得多,也或许我不会您的斤斤计较,更或许我不会每件事都是斟酌之后再斟酌。但您在算计完之后,表面上看来您似乎什么都拥有了;然而凭心而论,事实上真是如此吗?依您的年纪,此时应该是坐在家中,享受着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可是您现在却得劳心劳力地待在公司里头费心计较、发号施令,这难道不是您的悲哀?”
“沉魅影!”冷繁毅冲上前去,一只大掌已高高举起,眼看即将朝沉魅影毫不畏怯的左颊掴去──但是,一迎上她那对清澄无邪的眸光时,却骇然慑住了!怎么也挥不下手。记忆中,他似乎也曾被相同的眸子给震过一回,他同样也忘不了,那是冷夜他母亲所拥有的……“冷老先生,退一步海阔天空,您为何不去试试?”沉魅影仍不死心地劝说。
“丫头,别得寸进尺。”他狼狈地放下了大掌。
“可是……”
“总裁,德国来的国际长途电话。”内线的破坏了沉魅影趁势追击的主意。
“接过来!”冷繁毅接起电话,也趁机掩饰他的狼狈。“华伦.特夫先生,是……是……什么?!”他蓦地对电话大吼:“我会解决……这……你真要放弃……”冷繁毅脸色愈来愈加苍白。“好!好!好!”
“喀”地一响,他忿怒地挂掉话筒。
“冷老……”沉魅影还想再道。
“别叫我!”他全身颤抖指着她叫骂:“你行!你耍得冷夜团团转,连带葛莉亚都有办法收服,我真怀疑你是哪变来的狐狸精,竟有如此通天本领?”
“您不可以这么指责我。”她跟他讲道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跟冷夜那个不要脸的母亲一模……一样……一……”
他两眼突然翻白,按著一个跟跄,冷繁毅顿时出人意料地栽倒在会议室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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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你自问自己这种行为妥当吗?”沉魅影幽幽地对著无动于衷的冷夜脸。
“你难道不认为是老头子罪有应得?”他强硬地反问。
“不管他是不是罪有应得,你身为他的晚辈、他的孙子,你就有去医院探视他的责任。”她不死心地劝说。
绝情一冷笑。他道:“我不认为我该去探视一个杀死我母亲的凶手。冷繁毅,他没有那种资格。”
“夜,你母亲的死从头到尾都是你主观的认定,你也说过你根本|Qī|shu|ωang|没有证据证明那是你爷爷所做的呀!”
“小影──他怪叫:“你到底是怎么了。我真是想不透你为什么要替那种人渣说话。”
“不为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有遗憾。”
“遗憾?你以为我会吗?”他铁青著一张脸。“对他,完全没有必要。”
“夜……”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吵了,吵得我头都痛了。”傅鑫吃力地生了起来,上半身倚在病床枕头上,看着吵成面红耳赤的这对情人,选择站在客观立场的他也对冷夜说道:“冷繁毅都已硁入院半个多用了,于情于理,你应当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
“办不到!”冷夜黯沉地回应。
“傅鑫说的有道理,就只是纯粹去探望他罢了,你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