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在自己消失在一片白雾之前,他们的身后就已经开始了厮杀,我不知道在那一刻他跌落悬崖,我不知道究竟有谁会活下来等到大雾消散的时刻逃出死亡,我不知道离别的日是这样的难过,只是,再见已是奢望,只是,给予已成妄念。
再次踏上谷外的那片土地,跟随在我身边的,只有当时赌命闯进去的烟若,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她能够进来,可是我知道,只有她才能逃脱这种被残杀的命运,究竟会有几个人活下来呢,欢喜的微兰,倔气的丫头,霸气的楚云,正太的墨离,还有山上的那些大哥们,活生生的生命在一瞬间就这么没了。
看着身边的烟若,她究竟是有几个胆量,敢闯这雾阵,敢顶着这么多人的性命回到我的身边,她当真以为我是傻,还是想来个负荆请罪呢,可是,如何能够原谅,曾经那么鲜活的生命在这十几天里全部不见了,如今能够平息心的这一股怒气,手的剑直指烟若的喉咙,她只是泪流满面,却不说一句求饶的话。
“姐姐要杀烟若,烟若没话可说,可是,可以把姐姐腰间的令牌给烟若看一下么?”眼睛只是直直的盯着我腰间时隐时现的令牌,解下来看着上面奇怪的花纹,看着烟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同样的花纹,只剩下震惊,原来生活在我身边这么久的烟若,就是那个嫣儿。
许是看着我的晃神,烟若将我手里的令牌夺了过去,怔怔的只是看着牌上面的暗红的血迹,曾经我想把那血迹洗干净,可是怎么也洗不清,可能,这是某种寄托,拿起剑,我不管她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杀了她!
“姐姐,能告诉嫣儿,爹爹,最后怎么走的么?”
手的剑停了下来,烟若站在剑尖处,清眸全是闪闪的泪水,我想是不是错了,我犹豫了,怀疑了,曾经柔弱的烟若全部浮现在眼前,或许,或许有另一种可能也说不定。
对敌人的犹豫,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后面的一击将我的意识熄灭,倒地的瞬间,看到的是烟若眼睛惊慌的样,还有被她抱在怀里的,旭儿,紧紧的被她抱在怀里,只希望,她能够好好的照顾旭儿,仅此足矣。
我说过的,我讨厌背信弃义的人,可是,烟若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这个姐姐呢,原来从前的那些日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梦醒了,得到却只是如此的伤害,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我,究竟又做错了什么?
睁开眼睛,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难道这么简单的自己就重新回到现代,闭上眼睛脑里回响的全是曾经熟悉曾经朝夕相伴的人儿,那些欢笑那些爱恋,舍不得抛不开挥不去忘不了。
“如果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是留下,还是回去?”
“……”
“如果你不回答,我只好送你回去!”
“留下来吧!”不论是哪一个选择,都是一种割舍,既然都要痛,为何不顺从一下自己的心意,留下,留在这里,不管将来会生什么事情。
“不后悔么?”
默默摇头,一阵的昏天暗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双蓝瞳,一如当初相见之时,带着些许的狂傲几分的散漫点滴的风流,只是,他的目光却再也不是停留在我的身上,顺着他的眼光转到一个方向,看见,烟若穿着华丽,一袭粉衣将温婉的性格柔弱的身包裹住,这样的美丽。
看着她,心里就是一阵的恐惧,转头重新看着楚云,为什么在他的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对眼前这个粉衣女的爱怜呢,楚云站起身轻扶着烟若,不,应该叫御嫣了吧,甚是尊贵的名字。
御风山庄的牌拿在她的手里,摩挲的样像是昭示她的成功,可是这样她就能忘掉那些在宫里相伴的岁月么,没有争执没有钩心也没有斗角,在她们的身边,不会有在宫里争强好胜,不会有争宠傲慢,烟若淡淡的笑容,现在还是萦绕在心头,驱不散,化不开。
勉强的挣扎着起身,烟若眉头一紧,伸出来要搀扶我的手有蓦的缩了回去,缩回她宽大的袖里,楚云站起身来,由衣袖拾出那双盈盈小手,握在掌心里,眼神交会映着甜蜜温馨。
看着这样的场景,在旁边的我只得咳咳几声将他们打断,抬头对上烟若略带歉意的眼神,这种眼神究竟算是什么,算是抢了我的男人的愧疚么,只可惜楚云不是我的男人,看着楚云竟然一点点的都不想看向我,着实还是有一点气愤的吧,就算是表兄妹咋地也得关照一下啊!
“烟若,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话一出口才现自己的声音甚是苍哑,听起来倒不是个年轻女孩,反而是那七八十岁的老妇人,手扶在喉咙上再次的大声咳嗽起来,一口侬腥喷薄而出,才知道烟若竟然连我的嗓都弄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我真是失算了吧。
“姐姐不要太激动,刚刚服下药,这样对身体不好!”烟若微微欠身,一身的华服铺散在地上,蹲在了我的面前,手握着,盈盈浅笑,给我擦去那些残留在嘴角的鲜红,动作轻柔,还像在宫里那些姐妹相伴的日,只是,心境不同了,关系也不同了,我竟然成了烟若的囚徒。
“能告诉我,墨离,杜淳,还有微兰,他们在哪里么?”
“姐姐…”手一顿,继续的擦拭,嘴里只溜出来这样一个可笑的称谓。
“还叫姐姐作什么,谁敢和御风山庄的当家人称姐妹呢,不要折杀我了!”
视线始终停留在那个拥有蓝眸的人身上,淡蓝色的长袍裁剪得体,显得更是风流俊美,眼眉的妖媚不改一丝,依着烟若静静蹲在旁边,玩弄柔软青丝,惹得烟若脸上羞红浮现。
“楚云,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无法忍受这样的场景,或者是无法忍受他们之间的纠缠,我果然只是一个小女而已,自己的身边究竟残存着多少危险,在这一刻终于能够完全的体会到了,被刺了一剑,痛彻心扉。
“肖茹儿,是么?”淡然一句,带着轻佻,就像从前。
“难道,你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你不就是皇上的茹妃么,你不就是肖王府的若茹郡主么,这些,还不够记得么?”蓝眸一挑,滑出忧郁,他现在居然连这种情感也能做的出来了,忧郁。
“云,不要再说了,我们走吧!”牵手,起身。
“等等,你们就不怕我跑了?”
“姐姐真是考虑的清楚呢,自然是不会叫姐姐跑了的,姐姐这样的身体怎么可以到处乱跑呢!”掩唇嬉笑,这哪里是一个出卖了他人的表情。
“奥,我觉得自己的这个内力好像还没有封住呢,楚云,是不是应该找墨离给我封封呀!”
两个人同时的沉默良久,这种静谧不是我所喜欢的,也不是我所期待的,我想要一个答案不论是好还是,坏!
静默片刻还是楚云缓缓的开了口,“肖茹儿,不要再想墨离了,他,坠崖了!”那眼语气的悲悯是来自与兄弟之情么?背叛太多本来就不是我们这些人所能承受的住的,更何况是,墨离!
坠崖,难道堂堂血狼的当家人就这样容易的死掉不成,不满意这样简单的敷衍,拉扯住他衣衫的前襟,“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知道姐姐不会相信,王爷当真是坠崖了,他不识时务,否则,现在怕是也在我这御风山庄里了。”
“烟若,为什么要这么做!”咬住嘴唇,再次尝到血的味道。
“御风山庄的破灭,是血狼,血狼的倾巢出动,难道姐姐就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王爷会一夜之间变成现在的样么?谁能想到一向沉稳的肖王爷在那一刻会受不了呢!”烟若控诉着什么,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懂,我只是不想那双大眼睛就此消失,灵动如此,我不想!
“你可以去找爹爹呀,也可以去做任何的报复,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的对待,墨离!”
“姐姐,你现在是在为潇王狂么?难道,姐姐一直爱的,不是皇上么?”
“烟若,难道,人世间,只有一种感情么?”颓废的垂下头去,一种情感。
“姐姐还是好好的待在这里的好,旭儿……”烟若的手指灵动扶上自己的额头,做出一副恼人的样,嘴边挑起丝丝轻蔑,越是如此无关的动作,只会让我更加觉得旭儿的身处险境,看着烟若,看着楚云,没有什么不同的颜色,心一沉,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出来,不应该面对这些事情。
“旭儿……”
“是呢,如果姐姐不想旭儿有事,最好是老实的待在这里,至于旭儿,自会安全!”烟若的脚步行至门前,回头看着在床上失魂落魄的我,由心一笑,这是在为我的命运而出悲悯么?
我在赌博,赌注什么呢?
门紧闭,竟然还听见稀里哗啦大锁头的声音,既然拿着旭儿要挟我,又何苦多此一举呢,难不成还害怕血狼当家人死而复生的来将我打晕,继而不顾旭儿死活将我背走,是我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还是这帮人完全的对自己没信心啊,没信心使不能成事的,擦擦眼角的泪水,舒服的躺下,继续我的春秋大梦!
卷旭儿母妃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