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夜语蝶?”南宫远吃惊的指着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虽然知晓农晨曦等人对小蝶的爱护之心,也想到夜语蝶不会好过,但仅一日,人便变成这般模样,着实出乎南宫远的医疗,不免有些讶然。
“也是南宫公子捧在掌心的小蝶姑娘啊!”轩辕景张口便是嘲讽。
农晨曦等人虽未开口,但表情的鄙夷也说明了他们的心声。
本已绝望的夜语蝶此刻如飘萍枯叶抓住一丝生机,然求救对象非委以虚蛇两年的南宫远,而是更加冷酷无情的真正主人君子建。
干枯苍白的双手不停挣扎,意图向前冲,但筋骨抽断的夜语蝶只能在地上缓缓爬动,嘴里呜咽着,哼哼哈哈却难以清晰的吐出一字。
轻蔑扫了一眼,我并未同情此刻的夜语蝶,想来是舌头被辰拔掉,这点折磨还算轻快,不知身上看不到的还有多少伤痛,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
“这等废人本教主看不上眼,飘渺宫主是不是下错了赌注?师妹,令兄的价值如何,就看师妹如何决断了!”悬挑的桃花眼绽以风情,男儿之身增了几分娇媚,原来君子建早已不复往昔。
春风叹,丛花生,物是人非,几度转圜何念初?
教主绝情程度夜语蝶早已知晓,但还是希望能念着曾经的同床共枕之情说句好话,但没想到这般决绝,更没想到自己对教主一无所知,是啊,又有谁能知道他的秘密?蝶谷主是他的师妹,这瞒了多少人,只怕教主也是等着看自己的下场吧!
难堪的苦笑着,瘦弱着身子不停颤抖,经过一日折磨,夜语蝶早已认清现实,眼前状况更晓得一切真相已露出,南宫远不恨得要取她性命就不错了,何感奢求相救?
也许以前风光耀华的夜语蝶会不惜一切活着享受生活,但此刻,死亡,就是她最想得到的,生不如死的感觉太痛苦,她早就该料到,慕容蝶舞,不,应该是蝶谷主,绝非是她可以招惹得起,太多的小聪明只是加速燃烧自己的人生罢了!
一双轻灵之眸转而黯淡,哥哥于我心中的地位之重毋庸置疑,但此刻,我又能拿什么交换?抑或者,君子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久久沉默无言,唯有几抹身影伫立荒凉石山,明无幽草,却闻芳香。
“传闻蝶谷主乃天下第一高手,手中握有天下高手排行榜,今日,便以此交换吧!我与师妹比试一场,若输,令兄完璧归还,若赢,请奉上蝶谷!”风轻云淡,君子建无视农晨曦等人怒视,静静期待那“师妹”的答复。
蝶谷……哥哥……两者皆为人生最重一部分,哥哥乃血缘亲情羁绊,蝶谷乃娘亲最后所托,二者皆无法舍弃,除却迎战,我别无他选。
蜷首微点,眸光葳蕤,我抬首与其相视,声沉九霄:“请君教主指教!”
着重君教主称呼,只想其明白,在他选择离开之日,就无师兄妹称呼,听那刺耳之印,委实别扭。
君子建听的明白,嘴上依然道:“师妹,请!”
拂手一扬,锦绣长袍泠泠随风而卷,君子建负手傲然立于石块之上。
旋然飘身,体态轻盈,足尖点落在石块之上,我手中握着银针,蓄势待发。
猛喝一声,手中银针纷纷扬扬撒向君子建。
负后之手抽出,君子建握于掌间的是如蛇般灵软的长鞭,这般武器,与其一身红衣倒是相配。
银针皆被君子建的长鞭甩落,猛烈如风的长鞭呼啸而来,随之亦有芳香,果真是这种感觉,方才我并未嗅错,虽君子建在蝶谷习过武艺,但魔教教主擅长的还是毒术。
手伸腰间,复,扬手间,铮然长剑脱鞘而出,流光乍闪,于空中划出炫彩长虹,剑名流星,速如流星,势如流星,拂开气流,将腕间之力注入剑锋,我刺向君子建。
如白日贯虹之厉,如鹰击长空之气,下手间不留半分情,欲救兄长,只得今日嗜血。
剑倚天,人嗜杀,不过顺然片刻,君子建未料到中毒之后能有这般气势,那颇如君临天下的剑法令他心生怯意,一时躲闪不及,胸前划过血口,更是因学艺不精。
仍是倦怠神情,不疾不徐点了穴道止住血流,君子建无谓扬声:“我输了,你可以带走他了。”
一手解开绑住慕容天浩的绳子,将仍在发愣的人推给他妹妹,随后,君子建身影消失在漫无边际的林内。
当然,离去之际,君子建并未忘记处理那位昔日的枕边人。
身形悄动,在他人为反应之际,将昔日美人一掌毙于掌下,君子建未感任何愧疚或伤心,这般屈辱痛苦的活着,而他帮她解脱,应该是感谢才对,君子建亦知晓夜语蝶一直以来的爱慕之心,如此,死于心爱人手中更是一种幸福,君子建心中就是如此极端的想着。
冷眼瞧着夜语蝶咽下最后一口气,我只淡然扫了一眼,回头继续照料哥哥,方才君子建有动作时我便察觉,只要不是伤害我关心之人,其他随意,只不过,就这么让夜语蝶死去,未免太简单,过往太多恩怨我更想亲自报仇。
瞠目结舌,便是此刻一群人的写照,我冷哼一声唤回众人神思,“阵法已破,还不入庄救人!”
东方昊立即上前抱起慕容天浩,疾步跟上农晨曦。
玄玉辰与南宫远去寻庄找人,而东方昊及轩辕景陪同我一起在房外守候,哥哥筋骨尽断,能力如我,也未必能把握令哥哥恢复武功,只怕日后……
轩辕景上前握住那自残的葇夷,展开纤纤细指,柔声道:“既然如此痛恨,如何当初还要放过君子建,直接杀了他不是更好吗?”
眸中一沉,拂开轩辕景,抽回手,我冷然道:“我的事无须你过问。”
轩辕景脸上皆是受伤的表情,讪讪退回,这样碰壁并非第一次,虽然安慰着自己,劝慰着不要放弃,但是心中不可避免的痛苦。
心绪紊乱的我根本无心顾及轩辕景的反应,更何况他能知难而退再好不过。
至于当初为何要放过君子建?心底冷然嘲笑,也许我能敌得过君子建,但是其他人呢?农晨曦可以不惧毒,可其他人很难逃脱,以五敌一不见得胜利归属他们,更何况当时还有伤痕累累的哥哥,我只能暂且放手。
君子建身后之人并未露面,不宜盲目杀人,关键之人引出后,即便当年有着师兄妹的名义,君子建也定然要为哥哥的伤付出代价。
然,令我百般不解的是,君子建离去的那个眼神,太过复杂,有懊悔,有疼惜,有无奈,如此复杂的眼神却是投向轩辕景。
在此之前,君子建并未和轩辕景有过碰面,唯一一次便是当年琳琅阵中有人假扮过君子建意外毒伤轩辕景,我可不认为君子建会因那时的事情而愧疚懊悔?那抹疼惜源自何处?一个武林盟主之子,一个魔教教主,怎么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