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母亲处回到院中,多得安慰,心情自是愉悦,安心等待夫君归来。
本以需半月之久,然,当晚,庄内灯火通明,人声喧闹,闻,庄主归来,附,庄主怀中抱一美丽女子,神情紧张,传,我这名义夫人似有下堂之嫌。
从秋水叽叽喳喳的描述中,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很害怕,真的会就这样被南宫哥哥丢下,秋水虽然有些夸张,但并非捕风捉影。
即便被夫君当面告知并不爱我,那也没有如此心痛,因为只要相处便有机会,若夫君的心被别人拿走,我又该如何,凭现在的我实在没办法去争夺什么,但,若,告诉夫君那些真相……可是,那样,爱的能是真正的我吗?
“对了,小姐,同庄主一起归来的,还有农少爷。”秋水十分厌恶南宫远对自己小姐的所作所为,故向来以庄主称呼。
秋水口中的农少爷便是指无影山庄的农晨曦,是夫君的结拜兄弟,也是自幼疼爱的我好兄长,这般说来,那女子身份定是不轻,可到底是何人?
“昊,你知道多少?”我转首问道,昊方才出去并非刻意打听,而是出于对我的保护,但我知道他定晓庄内情况,且比秋水评断公正。
“带了一个陌生女子回来,身份不明,南宫远未提及,只匆匆带回内院救治,农晨曦在想办法,同行的还有轩辕景。小姐,南宫远脸上的神情我懂,他很在乎……”东方昊很直接说出自家小姐想要知道的事情,也许会打击,但现在清醒总比以后痛苦好,南宫远脸上的焦急心痛之情,那是小姐无法办到的,至少是现在的小姐无法办到的。
昊的来历,我并不清楚,他向来都是直呼别人姓名,即使哥哥,在很多时候亦是天浩般称呼,想来昊的过去也曾风光煊赫吧!却因我禁锢飞翔的翅膀……
“那我去看看夫君,好不好?”水眸盈望,带着深深的期盼,祈求昊能放行,对夫君,有太多的话询问……
“小姐的身体不适再度劳累。”苦笑,昊如料想般回绝,若我执意出门,恐怕他会不顾一切跟我动手吧。
既然不得,只能另想,昊必定彻夜守护,该如何避开?再度痛恨这幅孱弱不堪的躯体。
音刚落,一侍女叩门而来,为南宫远传话,“夫人,庄主希望夫人不要擅离此院。”话毕,侍女颇为鄙夷瞪视我一眼,才翩然离去。
“小姐,那庄主怎能这样?”侍女离开后秋水跺着脚为我抱不平。
唇角浮起浅浅笑容,带着说不尽的苦涩,夫君哪,你就是这般不信任我吗?忍下欲上喉的血腥,挤出一句,“都睡吧!”
略带赌气,翻身拱入被子,任眼泪如流水般浸湿渗透,弥漫眼眶,咬紧薄唇,不出一声。
可寂静的屋内,如东方昊这般武功高强之人仍能听闻那低小的抽泣之音,微微叹息,仰首窗外,月色正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斜月沉,露沾衣,天微亮,启明升,等不得,匆匆唤来秋水,梳洗着装,顾不上身体不适与昊的阻拦,空腹步向夫君的小苑。
苑外,尚未靠近便被无情拦住,告之不可入内,眼眸黯淡垂下,默然无语,站立远处,未动,不知该就此返回,还是……
忠仆秋水,向来以小姐为先,为此委屈自然不能忍受,率真直爽的她忍不住大声吵起来,为庄主,小姐付出那么多,为何还要这样虐待小姐?
犹豫间听闻秋水的声音,抬首望向屋内,忙按住秋水,可为时已晚,屋内之人武功高强,怎可不被惊动?
“是谁让你来此?”南宫远本就忧虑急躁心情难安,此刻出来看见那厌恶之人,怒火更胜,犹如怒狮,“不要真把自己当成庄主夫人!”
“我……我……”唇瓣上下张颌,几欲张口,眼泪在眶中打转,拼命隐忍方未掉下,脸色苍白无力,一番心意在夫君那张口欲来之话击得粉碎。
数日不见,思念久住,猛见郎君,却得百般羞辱,如何才使夫君恨意至此?
尊严,自傲,我慕容蝶舞亦有,即使深爱如斯,也不可卑微低求。
昂首,咽下满腹委屈,绽开纯雅笑容,目缓温和,福礼,柔声道:“蝶儿于庄中何等身份心中自明,于夫君眼中如何亦甚清,即使夫君不喜,蝶儿仍是南宫山庄名义上夫人,对于久未归庄的夫君,蝶儿前来探望,有何过错?”
后语渐激动,语速加快,蓦地,直愣愣瞧着那冷漠的夫君,自熟识以来,从未这般违逆他,认真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夫君大可休了蝶儿,岂不是一了百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南宫远阴鸷的盯着眼前的弱人儿,那话正击痛心头,娶妻出于万般无奈,昔日方可忍受,如今寻回一生挚爱,正恼如何百年连理白头携手,“既然你这般讲,来人,准备休书!”
一阵眩晕,身子踉跄,幸得昊相扶才缓缓稳住,闭上眼眸,用尽力气才掩下愤然,周围小厮准备笔砚及昊不掩饰的杀气都选择忽略,有的只是满目失望,如此,解脱亦可。
能这般说是因心中已有夫人人选了吧?悠悠目光飘向屋内,有些好奇那人,有些嫉妒那人,更多的是羡慕,昊昨日的话还是顾虑了我的心境啊!
“不要去动屋里人的主意!”
浓浓的警告从夫君口中传来,身子霎间凉遍全身,南宫远,你究竟当我慕容蝶舞为何人?是那种得不到就要毁灭的十恶不赦之人吗?
对上其眸光,顺其望向身侧的昊,明了,哭笑不得,原是如此。
我虽无害人之能,然,昊的实力让他畏惧,想来那次输给昊令他印象深刻,此刻昊身上的杀意让他如此警戒,心,已经伤的不能再伤,苍痍难堪至极。
唰唰,笔于纸上勾划之音,秋儿不可置信之色,下人一派看戏之色,昊略有担忧之色,夫君……不,南宫哥哥愤怒之色,唯我,安然浅笑。
一纸休书被怒然掷扔于我面前,带着从容的微笑,缓缓弯腰拾起,尽管身体和内心的伤痛已经令体力透支。
气氛僵然,此处不可留,转身吩咐秋水整理衣物,未至一月被夫家所休,我这位武林绝色美人更改闻名了吧!
“什么?怎会这样?你怎会救不了她?”南宫远大声咆哮之音落入未走几步我的耳中。
尽管不该,但我依旧想知道是何事令南宫哥哥失礼到肯咆哮,回首,见南宫哥哥双手拎着农哥哥的衣领,脸上的表情那般生动,眼角……隐约可见……泪光……
有时,在午后安详的阳光下,躺于贵妃椅上,常常回想,若当时没有转身,是不是可避免日后那么多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