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俱在,又何必听她啰嗦解释,而且还是这么可笑的解--呃!”辛亚的讥讽中止在那将凌厉的眼光下。不仅是她哑口,连跪蹲在泥地上的约翰都吓得跌坐在地。
“你不信对不对?”单红帕紧张地间道,谁教她的解释听起来很像个笑话。
“我有话想问妳。”旋即,那将扶着单红帕要离开。
“等一等!那将,你要带她去哪里?”辛亚焦急地冲上前拦阻。“你怎么可以跟她一起走?”
“妳有什么意见?”
“我--”她一颤。
“我再重复一次,妳回辛家好好等候着,我会去找妳。”撂完话,他撇下僵硬如化石的辛亚,拥着单红帕离开公园。
“辛、辛亚……”打从那将现身后就一直无法动弹的约翰还是腿软站不起来。那个那将是何来历?迫人的气势竟压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气、气……
“你给我闭嘴、闭嘴!”辛亚突然狂怒地大吼大叫。找不到人倾吐怨气的她,只能找约翰开刀,还猛踩满地的玫瑰花。
可怜的约翰被辛亚狠狠推倒在泥地上,一下子就被她踢成个烂泥人。
回到单红帕的住处,关上门,扶她坐好,那将端详着她苍白的容颜。
“妳还欠我个解释。”没有跳梁小丑作怪,他要专心问个清楚。方才拧心的震撼还未消除。
单红帕小小声地继续为自己辩驳道:“我没有勾引那名外国男子,其实有一瞬间我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就是妳刚刚说的,妳睡着了?”他盯着她。
“呃……”单红帕尴尬起来,这种丢脸事还要跟他再说明一次吗?
那将凝视的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慎重地聆听她的解释。“妳可以在陌生男子面前不设防地睡觉?”
“不、不是常常啦!我只是偶尔失控时会不自觉地睁眼睡着……”她揉按着仍然昏昏欲睡的脑袋,窘迫地说。“我从小就有这种毛病,一旦精神不济、太累、太疲倦了,但又因为忙碌而不能躺在床上休息时,不小心就会出现失神状态,就是会……会睁着眼睛睡去。虽然只有一下子时间,而且一直以来都没被人发现我有睁眼睡觉的本事,但这样子的蠢事确确实实会在我身上发生。”
霎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从那将体内翻滚了起来。
她红着脸,继续说道:“我的感官神经就像是突然断电一样,处在停顿状态,所以有可能在那时刻发生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那将忽然说道:“七月十五日晚上八点钟,我在楼下等妳,不见不散。”
“什么?”单红帕愣住,他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了?而且他在说什么啊?
“七月十五日晚上八点钟,我等候着妳。”他一字一字再道,不容有任何错误地追查着答案。
“什、什么时候的七月十五日?哪时候的晚上八点钟?”她仍然一头雾水。
那将的磁嗓缓缓地、清楚地解释:“去年的七月十五日晚上八点钟,也就是我约妳前去美国的日子。”
杏眸猛地纠缩。
“没有!并没有这件事!你是哪时候跟我约定了这件事?我毫无印象。”她想着,努力地想着、用力地想着,可想破头了还是没有印象。“我真的一点儿记忆都没有,我不曾听过你许下的约定,没有啊!其实当时我一直在等待着你跟我约定前去美国的日子,但你没有说,你一直没给我时间,你只给我一个去美国的希望,却没有实际行动过。”
那将突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我跟妳约定过,就是约在去年七月十五日晚上八点钟。在那个骤雨狂下的夜晚,我一直在等妳,可妳并没有出现。”
“我不记得有这个约定啊!”她震惊地连连摇头,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她没回家是因为夫人婆婆突然生了病,她足足照顾她十天的时间。之后她就再也找不到那将,直到再次重逢时,等到的却是他一连串的报复行动。“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
两人的心思同时升起一样的答案--
“难不成在约定时,我曾经睡着过,所以才会没听见你的约定、才会失约?!”
那将笑了,笑了出来。
“怎么?”她戒备地看着他。“你气疯了?我这可笑的毛病严重打击到你的自尊心,你现在又想报复我了?”她知道他是自尊心超强的男人,根本容不得人家戏耍他,哪怕这种可笑的情况不是她故意的,但就因为太不可思议、也太可笑了,所以又一次重伤了他的骄傲。
“我确实快疯了,我从来没料到外表聪明慧黠的妳,居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毛病。”真不愧是“爷”最大的劲敌--单红帕的夫人婆婆所教养出来的女儿,竟拥有如此的“惊人之处”。
“爷”与祁夫人之间的纠葛,他至今仍然查不出原因,那是“爷”不同意他干涉的部分。既然“爷”执意不让他涉入上一代的恩怨中,那么他只要“专心”对付同辈的单红帕就行了。
“我父母把我生得漂亮,让人以为我聪明伶俐,那又不是我的错。造成人家的错误认知,我又能怎么样?”她也很无奈啊!她哪里知道睁眼睡觉的本事会把她的感情世界搞得一团糟。
是不能怎样。那将的剑眉又慢慢地纠结成冷峻线条,他能做的就是继续应付人生里最强大的敌人--单红帕。
“你现在想做什么?你又要怎么报复我了?”她畏缩地看着他,现在终于知道会狂作恶梦,而且在梦境里老是觉得亏欠那将的原因,就是肇因于她曾经“失约”过。“你还是要对付我?”
“是要对付妳。”
“嗄?!”她就这么凄惨,他非得要联合辛亚狠狠打击她?他俩难道就没有未来可言吗?
“我最后的疑惑终于解开来,接下来就是处理善后的问题了。”事实已经证明,单红帕彻头彻尾都是一样的心性,就跟他当初第一眼所认定的一般,是纯真而且干净的。他的鉴赏能力并没有出过差错,错的是他的心态,他尖锐的个性造成一连串的误会,是他自己动摇了自己的答案。
幸亏他没有放弃与她的“纠缠”,也幸亏终于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刻。
“来,我给妳欣赏一样东西。”一颗闪亮的钻石出现在那将手中。
““纯艳”?!”苍白的脸庞更加苍白,会被当成盗贼,果真是拜他所赐!“原来真是你在陷害我!”
“幕后指使者是辛亚。”他回道。
“啥?”她傻住。
“这颗“纯艳”会是指控她罪行的最佳证据。”他道。与红帕之间的情路不会再出现任何分歧,从今以后会一路顺畅地走下去。
而为了保持情路的干净,他不想再忍受辛亚这只嗡嗡叫的苍蝇在他身旁飞舞纠缠了,他会让她困死在自己的计划下。
“你说是辛亚所为?”她闭了闭眼睛,是不必太讶异,辛亚总是用尽手段对付她。
只是,那将与辛亚之间又是什么关系?他俩会是情人吗?
“妳在担心什么?”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担忧,好似他会背弃她。
“我没担心什么。”她否认自己的惴惴不安。只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后,她可以继续对他存有幻想吗?幻想他是会爱她的?幻想他其实是会保护她的?幻想风波已经度过?幻想他们将有美好的未来?
“收起妳的担心,妳的心愿会实现的。”
“呃?!”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将一笑,揉了揉她的发顶,将温柔传送给她。
单红帕呆了呆,下一瞬,心窝暖和起来,不断涌上的温暖驱走了她的不安以及担忧,那一波接一波的温馨旋律似乎在告诉她,可以把忐忑摆到一边去了。因为不仅她对他倾心,同样的,那将也为她神魂颠倒。
苍白的脸蛋终于浮上酡红。
“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为了洗刷我的清白、为了我的将来,我是不是也要尽一份心力?”单红帕央求地说着。
手掌将她的螓首揽在他的胸膛上。“妳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睡觉?”
拇指抚着她深陷的眼眶,怜惜地说着。
“就好好睡它一场,等妳养足精神后,就会发现妳的世界变得不一样了。”低沉的语调好似催眠曲。
她的世界会变得不一样?
神奇地,她的情绪不再紧绷,他的磁嗓抚平了她的激动,她就偎在他的温暖中栖歇着。
“睡吧……”他低哄着。
单红帕缓缓地闭上眼睛,很快地便入眠会周公了。
这一次,再没有恶梦侵扰她。
完美的脱逃计划,他一定可以顺利逃离那将的追缉!
房旭悠哉悠哉地踱到邮轮的甲板上。早上还是晴空万里,才几个钟头的时间就变得昏天暗地,连海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细雨正不断飘下。
房旭不畏雨水地慢步到栏杆前,望着壮阔的大海,再度升起了雄心壮志。
“雨想下就下吧,反正是浇不熄我的志得意满!”他手中的大皮箱可是塞了满满的美金。“等风头过去了,我还会再回台湾狠狠捞他一票的!”对着浪涛宣誓他的人生计划,突地,感觉身后好象有人正在接近他。游客们不是都待在船舱内玩乐吗?应该不会有人学他跑到甲板上来淋雨才对呀!
房旭疑惑地回过身,顿时,全身寒毛竖立起来。
““幻”?!”他不敢相信地瞪看眼前的男子。是他眼花了,还是说“幻”已经变成鬼魂,飘到船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