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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我们真要去攻击对方基地?”对于老包的决定,洁西卡还是颇有些抵触的。即使她认可对方所说:要想尽快融入这个社会,就必须有金钱或相应的等价物,而洗劫敌人的基地,通常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倒不是怕危险,毕竟她也见识过狗头的“战术素养”有多么垃圾,而她的战斗方式,也适合用来对付这种又多又弱的敌人。
但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爱洁的女人,她仍巴不得离这个肮脏的族群越远越好。
包光光不知道洁西卡的小心思,更不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动摇。他是不得不贪心,谁叫他需要在短时间内凑一大笔钱呢?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在打这窝狗头人的主意了。
“有现成的金矿摆在那,老子凭什么不要?”他理直气壮的对自己说。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之所以会如此热衷于掏人家老窝,也是有洁西卡的关系在内。早先大家互不熟悉,利用对方那是天经地义;可一起经历了这许多事之后,再要他像以前那样,将对方看成一件货物,一件筹码,已经不可能了。
所以在他的潜意识中,一直在寻找某个让他既弄到钱,又不用伤害洁西卡的机会。或许他也意识到了,但又拒绝继续再想下去;毕竟对掌控大局的人来说,受感情影响本身就是一种软弱。
“就我们两个人……长官?”见包光光沉默不语,洁西卡也不由得心头有些惴惴。
包光光分析道:“你在担心什么,中尉?这群狗头人余下的数目已经不足百了。如果它们能拧成一股绳的话,或许战力在咱们之上。但我跟你说,战斗可不是靠数据来体现的!”
“最关键的,是士气!”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不要忘了,昨天的一场战斗,已经将咱们的强大印在了幸存者心里;尤其是你。所以,只要你能让它们想起那噩梦一般的情景,接下来……都不需要咱们出手!”
看到长官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洁西卡就知道是不可能在这方面说服他了。事实上对方说的也没错,于是她只好尝试着曲线救国:“可是,我不认为那个舒克会指出正确的路线,毕竟……”
“它会的。”
包光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因为我给它算了笔账,让它明白到抢金子,绝对比挖金子来得快!”说着话,他还指了指不远处呆立的狗头人,“现在,它已经是咱们的合伙人了。”
只可惜两人谁也没注意到,他们谈论的狗头人舒克,此刻正诡异的翻着白眼。
洁西卡到底是没能说服老包。于是,这一支奇怪的探险队当日便动身,向着未知的黄金进发了。
一路上,包光光还特意留下了许多暗记;一来是免得在森林中迷路,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期待着失散的同伴能看见?要知道,他可是一直都坚信乌鲁他们还活着,虽然他们回到这里的可能性很低。
那么,乌鲁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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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不去管老包他们为了淘金,在那里跋山涉水啊,翻山越岭啊;只说说乌鲁这边的情况。
首先要声明的是:乌鲁,以及第四团的大部分人都还活着,只除了耗尽了生命力来维持“心灵之光”的老汉斯,以及那几个没熬过来的佣兵。就像老金说的——他们不过是运气不好。
就如同包光光所猜测的那样,突如其来的大雨救了他们的命。醒来后,人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东西尽快离开这里。因为没有人知道那种杀人的大雾,什么时候会再次喷发。
他们带走了同伴的尸体,却没有找到老包与洁西卡的踪迹——毕竟只有乌鲁知道人被扔进了水里,而那时候,乌鲁他自己的情形也不乐观。
他人事不省。
其实,如果他安安静静的呆着,纵然狂化后缺氧的程度较重,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但他没有。
将老包二人扔进水里之后,他又开始为手里的寇拉拉操心了。可是,他又不能将寇拉拉也扔进水里,只好按之前的做法,把人往附近最高的一颗树上扔。开始的几次都失败了,寇拉拉也被树枝划得满身是伤;但好在有乌鲁在树底下接着,是以小命还在。
乌鲁终于明白到这么扔的效率实在太低,于是将人扔向树上佣兵们藏身的地方。虽然也不是一次成功,但起码几率比之前要大了很多——上面还有人接着呢。
然后是那些昏迷不醒的。
到后来,乌鲁的神智也不大清醒了,他只记得自己要把人扔到树上,至于为什么,可不是那种状态下他能考虑的事。昏倒的,被他扔上去了;没来得及上树的也被他扔上去了。“所以,你也给俺上去吧!”
嗖——
布鲁斯也没能幸免,被劈手一把揪住,高高的扔了起来。当树上一众属下七手八脚的拽住他时,还能看见乌鲁红着眼睛,在树底下来回的溜达,就好像一只正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
没错,是狮子,那种气势纵横睥睨,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拯救佣兵吞森
不知道为什么,在乌鲁心里忽然多了一种奇妙的感悟:仿佛他在黑暗中等待了很久,酝酿了很久,也寻觅了很久;所有迷惘、压抑、痛苦,都是为了睁眼的这一刻。
可是真睁开眼睛,一切又好像和以前并没有不同——空间很狭小,有一块篷布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篷布底下的木架已经腐朽,连铆钉都长了锈。视线顺着木架往下延伸,他就看到了那把狰狞的双刃巨斧。
斧柄,有成*人的胳膊那么粗,上面还钉着横枝。斧面也很宽,铁黑色斧面和雪白的刃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会让每个看到它的人感到战栗!只是眼下,这只凶兽却被拴住了——粗大的绳索将它绑在木架上,像是怕其暴起伤人一般。
但乌鲁知道,自己是永不会被它所伤的,因为,那是他的斧!
身下传来的颠簸,让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马车上,而睡在他身边的,是鼾声大作的寇拉拉——这小子和他爹年轻的时候很像,只不过他爹熟睡是淌口水,而这小子,则是冒鼻涕泡。
乌鲁忽然有一种期待:他很想,很想看到对方长大后的模样。
手伸向斧柄,感受着铁刀木那独有的温暖。上面细密的纹理,就好像和掌纹结合在一起般,严丝合缝。他感受到凶兽的委屈与不耐——它注定了要纵横杀场,注定了要光芒万丈,又会怎甘心被绑在这种地方?
“喝啊!”他吐气开声,手臂上的肌肉坟起,绳子……倒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寸寸绷断,断裂的,是支撑车棚的木架!
“喀喇喇”一声脆响,马车的车棚轰然塌陷,紧接着,那些走在车边的佣兵们就发现,巨人就好像下凡的天神一般,一只手托举着塌了一半的顶棚,另一只手,则提着一面大过车轮的双刃巨斧;在漫天的木屑与灰尘中傲然而立。
见到众人朝这边望了过来,乌鲁不由得咧嘴一笑,开口道:“有吃的没?俺饿了!”
……
……
其实在乌鲁昏倒的期间里,佣兵们也给他喂过肉糜,只是他们不知道乌鲁饭量和力气是成正比的。说起来,但凡能够狂化的战士,饭量都远超常人——这,也算是狂战士们一个共同的弱点吧。
加餐的时候,布鲁斯也将眼下的情况告知了乌鲁。他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三天。而这三天中,那些被他扔到树上的佣兵,都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没醒的早已经失去了呼吸,连尸体都冷得透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寇拉拉。他好像只是睡着一般,但无论别人怎么努力,也无法将人唤醒。
所以团里的治疗师,只好把他和乌鲁放在马车上,用清水和肉汤吊着性命——到了大一点的城市,再花重金请神殿的牧师们出手吧。像这种外表完全看不出伤势的症状,可不是他们治疗师擅长的领域。
至于这次的任务,剧变之后也没什么人傻得提起了。
“为啥不让崽儿治?上一次那小子犯毛病,就是他治好的啊!”对方的描述中,让乌鲁想起寇拉拉第一次狂化之后的情形,所以他不担心——巫医是干吗使的?
“谁?”
看众人一副迷惑的样子,乌鲁才醒悟到自己已说漏了嘴。不过漏都漏了,干脆就和盘托出,反正以他的性格也不喜欢总藏着掖着。“就是吞森那臭小子,”他说,“尽瞎胡闹,还整了个绕嘴的名。其实他是俺村里的巫医,叫包光光……对了,他人又上哪旮跑疯去啦?”
众人面面相觑。
其实布鲁斯早看出来,那个自称“吞森”的小伙子不是佣兵。起先还以为,是哪个大家族的年轻人出来历练呢,才请了这么一大堆保镖陪他胡闹,没想到人家竟也是“野蛮人”!
最为尴尬的是,他们居然把人给弄丢了!虽然在那种还没确定自身安全的情况下,选择尽快撤离这本身无可厚非;但难免有把同伴撇下的嫌疑,更何况这小伙子,还救过他们当中不少人的命!
如果不是他,这帮人也坚持不到大雨来临的那一刻。
“很抱歉……”虽然不知道怎么跟乌鲁提起,但这件事总归是瞒不住的。由布鲁斯说出来还能顾及对方的感受。“两个消息,有好有坏。木齐你要先听哪一个?”
乌鲁才不耐烦什么好的坏的,只一个劲的催他快说。布鲁斯无奈,只好开口道:“坏消息是我们没找到吞森小子……不过你别急,最起码我们也没找到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