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要用奥术来达到同样的效果,那可就费劲了。
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作为牧师,他(她)们生存的意义就是传教。
老包让库瑞娜喊这一嗓子,可不光为了烘托气氛,更主要的,是让里面艾莉婕有个反应的时间,不然他一冲进去就撞见一个大白屁股,俩人尴尬不说,人家安东尼也不干啊!
库瑞娜歌声一停,老包一推门,大步流星就进去了。后脚一拐将门带上。剩安东尼在门外摩拳擦掌,就等着里面给出暗号,他就第一时间冲进去。
此时的他,是又兴奋又担心,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没过多久,门“嘭”的一声又打开了。见老包抱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不由得齐齐一愣。“怎么了?”虽然艾莉婕看起来脸色红润,呼吸平稳,但安东尼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
“她没事,我让他睡着了,”老包解释道,“走咱换个地方。里面……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
……
“五、六,盖上你的脸,七、八,屏住你的呼吸……九、十,小心,千万不要睡着……永远,永远都不要睡着……”一阵飘渺的童谣声,将艾莉婕从梦中惊醒。
“该死!我睡着了?”睁开眼睛的艾莉婕,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床边的帐幔,是由一些杂乱无章的奇怪丝线组成的,就好像放大了千百倍的蛛网,只不过顺着那些丝线流淌下来的红色液体,可不是什么粘液!
绝对不会错,因为鼻端浓重的血腥味,早已熏得她直欲作呕。
“这是哪?我怎么会来这里?”艾莉婕轻声地问自己。其实这古怪的房间,血渍斑斑的天花板,再加上那一阵飘渺无定的童谣声,早已给了她足够的提示,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可惜,厄运这种东西,就好像滑落深渊的马车,不管你怎么期待,都只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本来还昏暗的墙面忽然亮起来,墙上的污渍好像拥有了生命;它们嘶嚎着,用一种诡异的方式缓缓爬行着。当它们停下的时候,艾莉婕便惊恐地发现:那些污渍,居然……组成了一张脸!
一张巨大的,好似被火烧过般,皮肉翻卷的脸!
“我来了,小南瓜。还记得我吗?”与此同时,一个难听得就好像用手指在玻璃上划过的声音响了起来。
艾莉婕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算不上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窗边不远处。圆边帽,破斗篷,外加手上闪亮的刀爪!而他的脸,竟与墙壁上的那张一模一样!
“你是……弗莱迪·古格?”艾莉婕的呼吸急促起来,虽然面色还没什么变化,但声音的颤抖,早已将她心中的恐惧暴露无疑。
她自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弗莱迪,不久前还在她面前大谈神殿的“秘闻”。
“晚上好,我亲爱的小南瓜。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嗯,这让我很高兴。说说看,我该如何奖励你好呢?”说着话,老包伸出舌头,举起了手上的刀爪放到口边,可想了想,又给放下了。“靠,差点忘了这玩意是开过刃的!”
当年看电影时,老包还嘲笑过用舌头舔刀刃的细节很傻,没成想轮到自己出演的时候,竟好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似的,自动把舌头凑了上去。
“难道就像他们说的:舌头更喜欢新鲜的刀刃?”包光光哭笑不得的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了这“倾情一舔”,以至于弗莱迪的变态并没有震慑住床上的女人——只见艾莉婕猛地坐起,顺手抓起床头的烛台扔了过来!
为了固定蜡烛,烛台的每一个托盘上,都有个细小的刺,三个托盘的造型,就好像一把被挤过的三叉戟。
老包没躲,如此之近的距离也不可能丢不中;但奇怪的是,烛台就那么直直地穿过了老包的身体,撞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好像他整个身体,都是由空气组成的一般。
位移术!
在进来的时候,老包就给自己加持了这个法术,因此在艾莉婕眼中的弗莱迪,要比实际的位置偏了一米左右;只要艾莉婕没猛到用床扔他,就铁定砸不着。
“乱丢东西是不对的哟,你这个坏女孩。”老包捏着嗓子,喋喋怪笑道。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有当怪蜀黍的天赋。
艾莉婕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一击不中,她便敏捷地从裙子下面翻出了一把小刀,刀本身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握在颤抖的手里,更不会给他包光光带来什么威胁,尽管武技不精,但出身冰原的他,还不至于连从一个受惊的女人手里夺刀都做不到。
“不乖的女孩,会受到惩罚……”他弓着腰,一步一步地朝床边逼了过去,人走到哪里,哪里的帐幔就会自动分开两边——这当然是魔绳术的功效了。
“你来呀,我不怕你!”艾莉婕带着哭腔说,接着,她便做出了一件令包光光始料未及的事——她居然将刀子,朝自己的大腿扎了下去!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假面军团
“……我想,那恶魔应该是只有在梦中,才有伤害到我们的能力,所以一旦你们发现自己睡着了,就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醒过来;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疼痛。”
“疼痛……吗?”听着艾莉婕在那边侃侃而谈,老包一时间只有种想要抽她的冲动。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这疯女人为了摆脱所谓的“梦境”,愣是朝她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来了一刀;好死不死的,正扎在大腿的动脉上,若不是有库瑞娜这个高级牧师就在门外等着,只怕用不上二十分钟,这小妞就只剩下一缕芳魂了!
见到艾莉婕流血,老包登时就慌了,只好第一时间用强力催眠术放倒了她,又一脚将闻声冲进来的安东尼踹翻,最后和库瑞娜两人闹了个手忙脚乱,才好不容易把血止住。
不但血是止住了,在库瑞娜像刷马桶一样刷了N遍治疗术之后,伤口,也只剩下了一道肉红色的印记。
可问题是,他俩能治伤,却没办法现找条一模一样的裙子给人家换上啊!
抚摸着碎花裙子上已经凝固的血迹,艾莉婕又得出了一个令老包哭笑不得的结论:看来在梦境里受的伤,现实中身体也会遭到同样的伤害……
“那是因为你在害怕。”库瑞娜冷冷道,“弗莱迪信奉的,是恐惧魔王迪亚波罗,他可以将你的恐惧,转化为伤害你的力量。你越是害怕,所受的伤害也就越大!”
艾莉婕低下头,细瘦的双肩颤动着,也不知是因为后怕还是羞愧。
包光光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说实在的,虽然她作出判断没一样是正确的,但那都是老包有意误导的结果;如果弗莱迪是真的,那她当时的举动,很可能是最有可能活下来的。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无可抗拒的压力下能做到这个地步,你还能要求她什么呢?最起码,她还有面对绝境的勇气,不是吗?
想到这里,他就愈发觉得面前这女人值得钦佩。“安东尼表面看着好像是八面玲珑,也很有闯劲,但实际上心里是很有点自卑的,而这个艾莉婕,却正好是外柔内刚;俩人若能凑到一起,或许还真不错呢。”
抱定了这样的想法,他赶紧出言开解道:“范海辛大人,您的要求太严格啦。任谁第一次见到那种怪物,都是会感到害怕的。但害怕,不代表没有勇气啊!”
他一指惨兮兮缩在角落里的安东尼,义正词严道:“就好像安东尼,您说他不害怕吗?不,其实他比谁都怕。因为他比谁都了解弗雷迪的恐怖,但结果怎么样呢?现在他还不是勇敢的站出来与恶魔对抗?”
本来在剧本中,安东尼是“迫于无奈”,才拼死一搏的。可让他这么一说,倒显得他有多么高尚似的,于是大家的视线都“唰”地转了过去,倒把小胖子闹了个面红耳赤。
只有艾莉婕没有朝那边看,而是低头想着什么。片刻后,她才抬起头来问道:“治疗师先生,那您的意思,是只要不害怕,就能对抗这个恶魔了吗?”
老包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呃,我想是吧……”
“我明白了。”艾莉婕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握紧了拳头,“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样的人!”
还别说,世上还真有人不会害怕:第一种就是天生缺心眼的;第二种是常年刀头舔血,心里面早已经麻木的。而近十年来,大陆上几乎没发生过什么战争,常年在生死间打滚的,就只剩下佣兵与冒险者了。
因此老包小心翼翼的问:“你……认识佣兵?”
艾莉婕咬紧了嘴唇。虽然她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更没有说女人常用的“呸!”,但从她的表情中老包仍能看出来,这次,事情是真有些麻烦了。
……
……
浮冰港的秋天,就是阴一阵晴一阵;方才还艳阳高照,但小风一过,天色转眼间便暗了下来。阴霾的天空,仿佛在酝酿什么东西似的,令人心口发闷。
不过这样的天气对卓尔们来说,可是难得的好天。因此守护驻地的哨位,就成了十分抢手的东西。
其实,驻地正对的蚀月广场上。也没什么光景好瞧,尤其是在这种不知道会不会下雨的时候。摆摊的小贩早就撤得无影无踪了,除了满地的落叶,广场上空荡荡的,偶尔看到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地拢紧了斗篷。
但卓尔们很满足。毕竟和看了几天的墙壁比起来,眼前这一切,已经足够生动而又新鲜了。
是的,自从跟着佣兵们来到这个大院子,他们就一直没出过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