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吗?”那怪物面无表情地说,“没有那个必要。我只是不想做无谓的战斗而已……难道你到现在还没发现,我说的话,其实并不好笑。”
“哈哈,我是在笑……呃?”说到这里,费拉斯猛地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笑!
明明心里惊骇得要死,但那种狂喜的感觉,偏偏又无法抑制;而且不光是他费拉斯一个,他身后的笑声,也有了种愈演愈烈的趋势;间中,还夹杂了几声突兀的咳嗽。
“这……哈哈,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费拉斯给自己施了两个延缓毒发术,只可惜,效果并不明显。
“笑气,那家伙又叫它极乐天使。”还是那个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不过要声明一下,我可没放过什么东西,是那家伙一早就布好的局——他动手打人,可不仅仅是为了出气,或者恐吓你们那么简单。”
“那你怎么会……没事?”
“愚蠢的问题,”对方并没有给他答案,只面无表情地说,“看来那家伙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是你这种人,能够望其项背的。好了,现在你只剩下最后一个机会:眼睛,或者死?”
费拉斯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哈”的一声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这个家伙身上有解药,啊哈哈哈……大家快抓住他啊!抓住他,我们大伙才能活命!”
其实费拉斯只猜对了一半——解药嘛,老包身上的确是有,但他才不会没事往身体里,注射那种用来当染料的东西,之所以没有中毒,不过是他打人的时候,偷偷在脚下画了一个“净息结界”罢了。
但所谓错有错着,费拉斯错误的猜测,反而激起了教众的斗志。毕竟关乎性命,想抽身事外也不行啊。
于是那些中毒较轻的教众们,便“呼啦啦”地围了上来。
此时,他们能战斗的还剩下近二十个,但对上如此诡异的对手,人数上的优势,并不能给他们任何安全的感觉。好在祭台边的拄拐小子竟仿佛睡着一般,直到被众人包围,都没有任何反应。
“哈哈,果然是虚张声势!”众人心头一阵狂喜,这种狂喜,顷刻间便冲昏了他们的头脑,让不少人都失去了判断力。因此他们也不顾什么阵型,直接乱哄哄的冲了上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年轻人开口了。
“选择……错误。”
没有咒语,也没有任何的手势;火,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烧了起来。笑气的助燃性,让原本紧贴着地皮燃烧的火焰,一下子竟蹿起两米多高,形成了一道环形的火墙!
说来也怪,老包配置的火油,火焰本该是发黑的颜色,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红。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 恶魔的盛宴
战斗,竟出人意料地简单。(毕竟胜负早在开始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一个笑气,便放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并且还顺带着缴了所有施法者的械——你让一说相声的来,他也没办法顶着大笑与一连串的咳嗽说绕口令,何况,是比绕口令还绕的咒语。
就算还能施法,速度也势必慢到一个令人发噱的地步,对已经七级的老包,几乎造不成任何威胁。
至于那些战士……本来就闹哄哄地没有任何队形可言了,又被突如其来的火墙拦腰切断;冲在前面的,直接成了人形的火把,浑身裹着烈焰在地上滚来滚去,只可惜越滚,沾上的火油也就越多,最后只能在凄厉的惨嚎中,化作焦炭。
而冲在后边的,则被环形的火焰所阻挡,根本没办法靠近目标。如果是平时,没准他们还能想出办法解决;但决不是中了笑气之后的现在!
也不知哪个有才的,见火墙只有一人来高,大吼一声带头跳起来,结果……就像那杂乱的餐桌,“悲剧”和“餐具”都堆到一块了。
因为身后的人,也跟着有样学样地跳过火墙,可人在空中,他们就发现要攻击的目标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光芒闪烁的“蛋”!
再仔细一看——好家伙,这哪是什么蛋啊,分明是一堆密密麻麻的魔法阵!大的、小的、直的、斜的,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上面流转的光芒,竟把中间的人影都盖住了!而如此之多的魔法阵,除了大小与摆放角度的差别外,其余竟完全一样,因为,这本就是同一个法术:
魔法飞弹!
“快散开!”有那知道厉害的大声疾呼道,然而身在空中他们,既不会武当的“梯云纵”,也不会昆仑的“飞龙大九式”之类能在空中转折如意的招数,又哪里躲得开?
因此他们只有孤注一掷,将武器朝光蛋的中央扔去,希望能借此阻止对方施法。
可惜,太晚了。
——见过科幻片中,战舰集火时的场面吗?和那个就差不多了!无数紫色的光点拖拽着尾焰,像被捅了窝的马蜂般涌向四面八方;只一接触,就将投射过去的武器全都撞飞。而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直射的、迂回的、碰撞的、斜飞的;数不清的紫芒交织在一起,将祭台边的空间,覆上了一层紫色的网!没有人能够逃离,也没有人能够抵挡,飞弹就沿着武者们护在要害处的手臂,一路炸过去,炸过去!用各种蛮横的,狡猾的,让人意想不到的方法去撕破他们的防御,在脆弱的肉体上,开花结果。
尽管没有洁西卡那种敏锐的射击直觉,威力方面,更不如她一击射穿土巨怪胸甲那般霸道,但那恐怖的数量,足以弥补一切!
以变态的操控能力,让几十个魔法阵一齐运作,并且以统计学模型,涵盖敌我双方的位置、力道、以及移动速度等一切因素,最后计算出每一颗飞弹的最佳弹道
——这,就是“包”版的枪斗术!
或许,叫“恶魔版”能更准确些,毕竟凭包光光本尊的计算能力,无疑还做不到这一点。
而且同是靠魔法阵施法,包光光施法成功后,魔法阵由于耗光了能量,便会自行消失;但现在……同样的能量,甚至能支持两颗,甚至两颗以上的飞弹!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家伙的魔力利用率有多么变态,几乎每一丝魔力,都被他压榨到了极点;无谓的损耗,更是无限趋近于零。也正因为这种极度的“节省”,才让飞弹的风暴,整整持续了十秒钟!
十秒的弹雨洗礼,这是个什么概念?
飞弹的爆鸣声,早已经连成一片;那些倒霉的家伙,无不以更快地速度被扔回来,然后在光与影的交错中,高高地飞过费拉斯的头顶,等落地时,已经成了一只只被坏孩子扭过的破烂娃娃。
“我一定在做梦,”费拉斯喃喃地说。尽管他的鼻管仍然血流不止,但此时的他,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了,“所以,赶快让我从这该死的梦魇中,醒来吧!”
然而漫天的光斑,与周围支离破碎的人体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想喊,将心中所有的恐惧都发泄出来,更想第一时间,离开这比地狱还要恐怖的所在,但是不行。
因为火焰的幕布已经降下,露出了幕布之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杂鱼……全灭。”只听那恶魔淡淡地说,“现在,亲爱的祭司先生,可以把眼睛给我了吗?”
说着话,他掏出一个前凸式防毒面具扣在脸上,然后放开双拐,任由身躯诡异地浮在空中,不疾不徐地,朝费拉斯这边飘来。与此同时,一条舌头也毒蛇般抬起头来,冲着费拉斯,“咝咝”有声地张开了它前端狰狞的利齿。
“眼睛!”瘫坐在费拉斯,闻声艰难地抬起头来,目光呆滞地望着空中逼近的恶魔,“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刚说到这里,他喉咙忽然“咯咯咯”地响了几声,头,也猛地垂了下去!
——这倒霉的家伙,居然被活生生地吓死了。
虽然人已经死了,但这并不会影响到某人的计划,毕竟最重要的“眼”,没有受到损坏。
他控制着舌头,小心地将费拉斯的左眼挖出来,顺手一个造水术冲去上面的血迹。然后将眼睛,撞到一只倒空的药剂瓶中。可就当他要去挖另一只时,舌头,却突兀地定住了。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背后忽然多了一股奇怪的气息,就好像那挺立了千年的石雕:苍茫、悲凉、而又神秘。气息扫过之处,原先那股恐怖的能量,竟好像煮开了的水一般翻腾起来!
最重要是祭台中的人,醒了。
她缓缓地坐起身;那雕着符文的布条,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般,竟毫无阻碍地从她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你……是谁?”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小女孩的声音,却偏偏给人一种“铿锵”的感觉。
这种情形,不能说不诡异了,但对于恶魔来说,一切恐惧、迟疑、紧张的负面情绪都毫无意义。因此他非但没有回答,反而问出了一句更加耐人寻味的话:“你,又是谁?”
“……乌荏图娅·远山。”
和包光光有着共同记忆的他,自然知道这个名字,在冰原的土语中,是“曙光”的意思。因此他转过身,定定地望着小姑娘那线条似乎变得有些刚硬的脸,开口道:“想来每次响应乌吉娜呼唤的祖先,就是你吧。很奇妙的生命形态……类似守护灵一样的存在吗?”
“你不也这德性?”
“不一样。”恶魔纠正道,“其实我才是包光光本尊。只是你熟悉的那个家伙,总想证明我是另外一个人罢了。”
“是吗?”乌吉娜,不,应该是乌荏图娅并不打算跟对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因为在那股力量的侵袭下,乌吉娜就快要顶不住了,这才有身为先祖的乌荏图娅赶来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