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在浮冰港,卫兵的名声并不像城管那般臭不可闻(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干的活都差不多),因此乌吉娜看到对方制服上面的标志后,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再联想起自己刚刚还踹得对方吐血,心中也禁不住惴惴起来。
“那个……对不起啊卫兵先生,”小姑娘忸怩地搓着衣脚,小心翼翼地说,“刚才……嗯……您还好吗?我真是太笨了……”
“笨?笨都踹的我吐血,要不笨的话,还不得踢死……”说到这里,西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赶紧补救,“咳咳……开个玩笑。其实干我们这一行,被人误会那是经常的;像您这样只踢一脚算得了什么,若是被抓到……咳咳咳咳!”
或许是乌吉娜淤积的能量,对西蒙情绪的影响太强,说到最后这家伙险些又把实话溜达出来,好在他反应及时,用一连串的咳嗽给遮掩过去。
他这一咳,又喷出了好些残血出来,于是乌吉娜这心里就更加愧疚了:“那个……卫兵先生,其实……我也是会治伤的,在家里的时候,药罐子有时候都要靠我帮忙呢!”
这话她倒没有吹牛,毕竟在治疗内伤方面,乌吉娜传自远山一脉的“符水”,甚至比某人用草根树皮熬出来的药汤更有效果;这一点,包光光也不得不服气。
然而在西蒙听来,这话却不啻于九天仙音!要知道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头疼该如何接近对方——虽然在室内受屋顶的限制,乌吉娜不可能飞得太高,但对于西蒙这样习惯了脚踏实地的**“步兵”来说,也还是相当麻烦的,机会可以说相当渺茫。可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对方突然说愿意主动靠近自己,这不是天降之喜是什么?
怕嘴里蹦出什么不适的话语,让对方再改变主意,西蒙强忍着要跳起来手舞足蹈的冲动,死命地咬着牙装出一副虚弱痛苦的样子,可就在小姑娘好像救苦救难的天使般谪落时,“噗”的一声闷响,西蒙的眼前,便多了一条耀目生辉的光带!
光带是堂皇的紫色,带着不可一世的尊贵扑面而来;西蒙第一反应就是用剑来挡,但紧接着他就想起来,由于刚才的动作被小姑娘的问话打断,此时他的长剑,还躺在脚边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
“完……”等他再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西蒙万念俱灰,眼睁睁地看着这条璀璨的光带横空而过——它离自己的鼻子是那么的近,近到不用刻意吸气,就能嗅到其中辛辣的味道与那淡淡的香气。而光带的末端,却钻入自己身侧的墙壁中,轰的一声,烟雾弥漫,再看那堵厚厚的外墙上,竟多了个将近一米的大洞!
直到这个时候,眼前的残影才渐渐消去,让西蒙能看到光带原先所在的轨迹上,那一圈圈螺旋的……等等!
洞?
难道这一下对方居然……打偏了?这么说,自己还活着喽?死里逃生的西蒙,忍不住长长地出了口气,但是下一秒,他头上的冷汗反而“唰”地下来了。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发现了光带射入的那面墙上,还有个碗口大小的洞——这一击,居然是先穿透了一面墙壁射进来,然后又余势不减地炸塌了半面墙!
这是何等的威势,何等的嚣张?
像这样凌厉的打击,只凭一把普通的铁剑又怎么可能挡得住?
事实上,也幸亏西蒙没用剑去挡——要知道洁西卡的MAX大绝“魔贯光杀炮”,虽然在威力方面不如“爆裂弹”,变化上又不如“弧线枪法”,但是融合了二者优点的这招,却能够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再生变化。
就比如这透墙的一击,本来明明是打空了的,但如果西蒙硬要用剑去挡的话,弄不好反而还真打着了。所以说失了武器,有时候也是一种难得的幸运。
当然幸运,也常常是和不幸纠结在一起的——墙壁一开洞,外面小保罗的呼声便传了进来:“小心啊!那卫兵是假的!”
“该死!又是这个家伙!”西蒙恨恨地朝光带射来的洞口望了一眼,谁知道这一看,眼珠子却陷在里面拔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张苍白得几乎没有任何血色,偏偏又让人一见难忘的脸。
洁西卡·阿提斯。
第四卷 曾经的荣耀 第七百七十九章 关人屎事
平心而论,洁西卡其实算不得那种顶尖儿的美人——至少在某包的眼里不是;毕竟以他东方人的审美观点,更习惯卓尔那种柔和婉约的五官,而不是什么“线条如雕塑般分明”。
只是由于洁西卡体质较差,“病美人”的味道将西方女人的“阳刚之气”冲淡了不少,才恰好合了某人的脾胃吧。
当然,那88E的尺寸应该也功不可没。
不过在“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眼里,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那贫血和少见阳光所养成的苍白肤色,还符合了某些人心目中,那不可告人的“贵族”情结,再加上“公爵之女”这种身份所附带的加成,更让她的魅力一时间几乎趋于完美,只要见过,的确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其忘记。
即使是身为刺客的拉纳克·西蒙也不例外。更何况出于某种理由,他还必须将这张脸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一日三省都嫌少了。
因此洁西卡仅仅是露了一小脸,就立马被西蒙认了出来;只是按他的情报,这个时候对方更应该待在上城区的市政厅里,又怎会突然出现在十几里外,贫民窟内的一条大街上?
“这是……怎么回事?”西蒙的眼神暴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而就在这个时候,洁西卡那有些虚弱的声音,也从破洞中传了进来:“……中了没有?”
“没,稍微往左偏了那么一点。”在她身边,一个全身笼罩在斗篷长袍下的神秘男子惋惜地回答——你问怎么知道他是男的?听声音呗!那嗓门大得几乎跟冰原上的野蛮人都有一拼。
再说,若看不穿一件斗篷下的骨架分布,又怎么知道该朝哪里下刀呢?这对一个资深刺客来说,可是基础中的基础。
不过即使是西蒙的眼睛再毒,也不可能看穿斗篷的兜帽底下,是一个蛮可笑的“地中海”发型——这是大块头预言师为了出演《群英会戏托尼》所做的牺牲;为此,在之后的几天中他甚至不得不逢人便恼火地解释:“我这不是秃!是剃掉的!”
注意,是逢“人”。因为卓尔中,可没有那么无聊的存在。
当然那些人类佣兵拿他取笑,也多半是出于善意的;毕竟在他们眼中这个有着一副热心肠和咋咋呼呼的性子的大个儿,绝对是卓尔中绝无仅有的另类;和其余崇尚“在沉默中杀戮,在沉默中死亡”的铁血战士们比起来,他明显的……嗯,怎么说呢?更有“人味”?
就好比现在,他就完全出乎自然地宽慰着打了空枪的洁西卡,也不顾及双方身份,种族,性别上的种种差异。“没事儿!”他说,“大不了我们换个角度,再射一次……”
洁西卡:“……”
拥有高贵血统的她,当然不会去刻意去计较一个浑人话语中的冒犯,只是像“魔贯光杀炮”这种大绝,除了魔力和相应的技巧外,对体力的消耗也是相当巨大的;如果是自己状态完好的时候,多发几次自然不在话下,但现在……唉,他以为自己是什么,魔动炮吗?洁西卡揉捏着肌肉似乎有些拉伤的左臂,痛并郁闷着。
然而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自身的状态她自己是很清楚没错;但躲在屋里的西蒙不知道啊!听到那大嗓门喊着要再来一下,登时吓得浑身一激灵,寒毛都竖起来了。
开玩笑,一发就轰塌了半面墙,还要再来?这是打算救人还是借刀杀人啊?想到这里西蒙再不犹豫,一猫腰就从墙上大约一米见方的破洞钻了出去,连掉落在地上的剑,也顾不上拾了。
“啊!卫兵先生?”西蒙这一跑,乌吉娜才回过神来——虽然还闹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就这样让对方跑掉,似乎有些不妥,急忙拔步要追。只可惜刚飞到洞口,却见大门处“嗖嗖嗖嗖”地钻进几条人影来——他们身披黑色的斗篷,看不清面目,手中武器也灰蒙蒙的毫不起眼,但是上面正缓缓滴落的鲜血,却令人不得不为之侧目!
“你们……又是谁呀?”小姑娘感觉到了威胁,急忙摆出了防御状态——整套动作包括升空,拉高,放卫星(让镌刻着符文的石头环绕周身),然后才开始给自己一项项地加持状态。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后面进来的这些神秘人并没有朝她发起攻击的意思,反而在散开之后突然转身,面朝外摆了一个防御的阵势。尽管乌吉娜对军阵之类复杂的学问没有任何研究,但仍能看出来这些人,似乎是在保护自己。
“喂……你们……咋不说话呢?”这下子,乌吉娜更摸不着头脑了;毕竟她一直在打坐,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事情基本是一无所知。
好在这个时候,门口包括墙上的大洞中,又“呼啦啦”地涌进来一大群人;乌吉娜一看到人群中,被几个卓尔战士裹挟着的小保罗,人就乐了。
“蓝眼睛哥哥!”她兴冲冲地向保罗打着招呼,“你不是去方便了吗?还有,这些人是谁啊?”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侧目。
乌吉娜是言者无心,但落到小保罗身上,却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要知道当时在屋里的,就他、乌吉娜、还有那个伪装成卫兵的刺客三个人;如今刺客跑掉,再被乌吉娜这么一问,不正应了那句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成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