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可没自恋到认为对方留下来,是冲着他包光光,尤其是想到了哈比的存在之后。
貌似这俩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很不寻常啊!
正在包光光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的时候,身边的寇拉拉说话了:“光光,你说那只母狼,真的会追上来?”
“我不知道,”包光光搔着头皮说,“说真的,我没有半点把握。这条狼太特别了。特别到让人根本就捉摸不透……”
没错,这正是老包一行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原因所在。直到这一刻,包光光也没有放弃猎杀那条母狼的念头;他想出的法子,与乌鲁他们几乎如出一辙:那就是以自身做饵,将对方钓出来!
反正狼群已被驱散,要重新聚集起来,怎么也得等上几天。在这段时间里,母狼想要复仇,就只能依靠它自己的力量。而一旦它控制不住复仇的欲望接近几人,那包光光的机会就来了——即使它比受过训练的老布还猛,也绝对顶不住两个法师的轮番轰炸。
至于带上寇拉拉,那纯粹是为了以防万一的。
走了一半,老汉斯大概是恢复了精神,他望着老包,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半晌后,他才叹口气道:“我真没想到,你教哈比的剑术原来是真的……谢谢。”
“我也没想到,哈比他真能学会。”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包光光也有一种叹气的冲动。他笑了笑,从汉斯的手中接过水囊,直接递给了寇拉拉:“话说回来,那小子目前的状态怎样?”
“不太好,”老汉斯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身体虽然没什么问题,但精神上似乎不太稳定。”听到这话。包光光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
看来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要知道,监狱里面关犯人禁闭,也不过扔小黑屋里一天;而哈比,却在暗无天日的酒窖里整整蹲四天了!没吃没喝,目不能视,甚至连身体都无法自由的活动;这也就是他吧,换个人说不定早疯了。
“回去之后,我先去看看他。”
……
……
“你来了。”
“嗯。”老包一面随口应付着,一面小心的打量着对方,
但出乎他意料的,哈比不但没露出半丝狂躁的迹象,反而让人感觉他是如此的悠闲;尤其是那双眼睛,平静的就像一汪湖水,从那里面,你似乎能找到蓝天,白云,还有那倒映的山峦。
“奇怪了,不是说精神不稳定么?我怎么觉着,这家伙比以前正常多了?”包光光忍不住有些纳闷。这个时候哈比又说话了,他说:“你那招天外飞仙,我学会了。”
包光光没接话,因为他知道哈比还有下文。果然,哈比顿了一顿后继续说道:“本来我还想着,等学会了剑术,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的。可是现在,我却不打算这么做了。”
“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发觉,”哈比幽幽道,“那样做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也许就象你说的,这世间的一切皆是虚妄;包括爱,也包括恨。何况你我二人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恨,虽然你曾经狠狠的伤害过我的自尊。”
包光光翻着白眼道:“那你还找我学剑术?”
哈比笑了,道:“你以为我想来?只是那天索菲娅回来后跟我说,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学会忍辱负重。”
“索菲娅?”说起来,这个女人一直让包光光感到困惑;越琢磨,他心中的疑惑也就越多。
显然她对整件事是知情的,不然也不会急着将哈比打发过来。
似乎她没有任何动机,就一手挑起了暗夜与滚石的争斗,将所有人都狠狠的坑了一把;但她同时又在保护哈比,难道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她对哈比的感情是真的?
“她对你倒是不赖嘛!”包光光讽刺的说。他根本就没打算掩饰话中的那丝恨意,但哈比,却似乎压根就没听出来。“或许是,”他缓缓的站起身,借着荧光术发出的微光,抬头仰望,“又或许不是,谁知道呢。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他那从容的神情,听着他那淡然的语调,包光光还真有一种对方看破了红尘的感觉。“不是吧,关了几天,倒关出个和尚来?可真没准啊,达摩不就是关了九年禁闭才修成正果的么?”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老包发现对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他也学着哈比的样子抬头望去,当然他什么都看不见。
此刻,二人还待在酒窖里,荧光术的光芒根本就无法照到天棚——倒不是村里人虐待哈比:虽然先前与乌鲁的决斗最终失败了,但他的实力,还是得到了村民们的肯定。
对待勇士,村民们自然不会吝啬,但哈比自己却偏偏要回来,说在这里,他能听到剑之精灵的低语。
关于这一点,包光光一直都想不明白,因为“剑之精灵”本就是他随口编出来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天地间真有那玩意存在,也不该蹲酒窖里开会吧?
“看星星。”哈比道,“我听说活着的人,每一个人头顶上都有颗自己的星星,但我不知道,究竟哪一颗才是属于我的?”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北方来的车队
八月,本该是农忙的季节。
只是北方的麦子成熟晚,离收割还有些日子;田垄间的杂草,长势也不如其他时候那般吓人了,无所谓除不除,反正过不了几天,它们就会和庄稼一样变得金黄。
唯一需要人们操心的,便是那些成群结队的灰雀:它们吃虫子,但同时也糟蹋庄稼,实在不知道让人该爱还是该恨。
也只好由它们啦!
农夫们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竟无事可做。每天不外乎搂着婆娘睡到正午,起床后胡乱塞点东西;下午有时间,或许还可以去野外的山涧中捞点小鱼,到了晚上,就到镇中的小酒馆里喝上两杯,与三五好友扯扯闲皮,然后带着一身酒气醉醺醺的回家。
打婆娘;或者被婆娘打。
反正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季节,镇里镇外到处都透着一种懒洋洋的味道;实在是有些愧对小镇的名字:警钟。
之所以叫这个,只因为这里是大陆上最靠北的一个镇子。出了镇再往北走,用不了几天,就会进入广阔而神秘的冰原。
据说,那边是野蛮人的地盘,好在他们基本上不会踏出冰原一步;倒是这些年,往北边去的冒险者却越来越多。有去自然有回。渐渐的,镇民们对那些“回归者”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来野蛮人也不像传说中那么残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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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一天,一支从北方归来的车队,却吸引了所有镇民的目光。
车队不大,只有五辆马车,可随行的护卫却不少。虽然车身上的标志被除去,但从那华美的纹饰来看,它应该属于某个有封扈的贵族。但这些还算不上什么,最令人们啧啧称奇的是:其中有一辆,拉车的竟不是马,而是八头大小不一的狗!
这些狗大的跟小牛犊子似的,最小的也一米多长。车停下来的时候,一半的狗忽然开始狂吠,而另一半,却压低了身子,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周围。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来:“别叫了,该死的就不能消停会儿么?”紧接着,那辆马车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长袍的人从车上跳了下来。看到周围的人群,他似乎愣了一下,有些尴尬挥了挥手,讪笑着说了句:“嗨,大家好!……吃了吗?”
众人发现,原来此人相当年轻,生了一副邻家少年般可亲的脸。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头发,竟然短到好像刚刚才长出来似的;与身上那套精美的法师长袍绝不搭调,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
于是众人放下了对狗,以及贵族身份的敬畏,纷纷出言打趣起来。有说吃了的,有说没吃的,还有直接问他是不是管饭的;就想看看眼前这少年会如何应付。
少年从容的伸出一根手指,有些臭屁的说:“吃了的就再吃点,没吃的……赶紧回家吃去吧!”
众人都笑。
少年转过头,扬声朝其中一辆马车喊道:“叔啊!你还不出来管管这帮家伙,咬着人可就麻烦了!”
“光光,你真的确定让乌鲁出来?”那边的车厢门也打开了,一个满脸落魄的圣武士走下马车。
没错,这家伙自然是包光光无疑。而那些狗,却是因为拉车的马数量不足,现从远山那边借来的。莫日根死后,它们便没了约束,成天吵闹不休,木灵开还在为这事正头疼呢,正好赶上包光光来借,哪还有不一拍即合的道理?
起先包光光颇为兴奋,甚至还遗憾狗的数目只有八头,凑不上“四四二”的阵型。可后来他却发现,伺候这些狗,要远比他想象中麻烦得多。
食量大还好办,毕竟车上多的是狼肉;最大的问题是没办法操控自如。好在野兽之心对这些捣蛋鬼们有效,只要乌鲁吼一嗓子,比他包光光说什么都好使。
于是在他一叠声的催促下,乌鲁钻出车门,勉为其难的吆喝了一声,结果狗是安静了;但同时人也跑光了。一时间,整个街面上空空如也,连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
……
圣武士似乎很喜欢看老包出丑,他走过来,似笑非笑的说:“你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反正也待不了多久。”包光光没好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