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没有你这么善良,我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想娶自己想娶的女子。”
“但那个女子不爱你。该放手的不是将军,而是王爷你。”顿了顿,东方柔再劝道,“王爷,千万不要一头钻进死胡同,一旦你陷入极端的思维,你就会找不到出路,只会更加绝望。其实只要你愿意,转个弯,便会发现人生另有新的道路。”
“没有其他的路了。”白黎惨然一笑,不想再说下去,只道,“不用劝我,我已经想得很明白。”
“王爷,我对你很失望。”东方柔凝眸看了他一眼,旋身离去。劝已无用,她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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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居内,司徒拓和程玄璇对坐而视,良久无言。两人心中都在想,不知柔儿能否劝得动白黎。
安静半晌,程玄璇先开了口:“拓,你说白黎怎样得到解药的?”
司徒拓抬眼看了看她,淡淡地道:“你没听见白黎说,他若要隐居山林,连皇上都找不到他?他有此自信,那自然有此实力。”
“阴隐毒的解药该不会只有一份吧?”程玄璇微微蹙眉。不知道靳星魄是否也拿到了解药?
“暗门的解药一向备有两份,不多也不少,这是清舞做事的习惯。剩下的一份,应该还在清舞手上。”司徒拓也皱起眉头,想了想,再道,“白黎找上清舞,恐怕清舞闭关不成反而受伤更重,她必定会藏匿得更隐蔽。”
“如果的到了毒发的时间,她还是不出现……”程玄璇不禁有点担忧。假若能让她先生下孩子,那即使是死,她也死得甘愿了。
“不用担心,到时她一定会出现。”司徒拓笃定地回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程玄璇疑问。
“因为她想要我的孩子。”司徒拓有些无奈,坦白地道,“如果白黎不肯给解药,那么我们只剩一个选择了。”
“什么选择?”程玄璇的目光紧锁着他,心悬了起来。
“我不会把我们的孩子给她。那便只有答应她借种之事。”司徒拓凝望着她,低沉地道,“璇,我并不想如此,但你和孩子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程玄璇无语。到底上天要她接受司徒拓有多少个孩子?已有卓文,以及宓儿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再多一个凤轻舞的孩子?而且,一想到司徒拓必须和凤轻舞做那样亲密的事,她的心就如针扎般的疼。
司徒拓站起,走到她身边,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低声道:“我曾经答应过你,除了你,不会再碰其他女人,但此次情非得已,不要怪我。”
“不怪。”程玄璇轻声回答,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咽下了心酸。如何能怪他呢?怪无可怪。于他来说,也不是种享受,是不得不为之的勉强。
司徒拓抬起手,轻柔地拂过她额前的发丝,触摸她柔嫩的脸颊,低低地念了一句话:“心之所在,便是家。”
“你赞同吗?”程玄璇微微而笑,抛开心底纠结无力的感觉,专注地凝视着他。
司徒拓亦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道:“对我而言,‘家’是很遥远的感觉。我十岁时,父母皆逝,我已经逐渐忘记‘家’的温暖。”他的手下移,放在她的腹部上,薄唇牵起淡淡的笑容,“现在我又重新感觉到了。”
程玄璇把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温柔而笑。
“只是,我怕自己以后保护不了你和孩子。”司徒拓唇边的笑容慢慢消散,黑眸浮现一丝阴郁。
“一个平凡的家,并不需要武功。”程玄璇温声安慰,“我又没有什么仇人,你别想太多。”
司徒拓没有接话。现在莫说有人上门寻仇,就算是白黎要强行带走她,他也没有能力阻止。这种挫败感,让他觉得自己窝囊无能。
见他情绪低落,程玄璇故意扬起下巴,骄傲地道:“你忘了?我现在有凤轻舞的一半内力,保护我自己不成问题的,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开始练武,那以后就换我保护你好了。”
“你保护我?”司徒拓蓦地站起,瞠目瞪着她,“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要靠你保护?”
“谁说只能男人保护女人?”程玄璇不服气,“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保护你。”
“谁和你说定了?”见鬼了!他以后当不成镇国将军也就算了,但要他接受她的保护,那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让我保护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非常不好!即使我武功尽废,我也可以重头再练,何须你来保护?”
“那在你未练成之前,就先让我保护好了。”程玄璇在心底暗自偷笑。能激他振作重练武功,那他就不会意志消沉了。
“不必你多事!”司徒拓低吼,虎目圆瞪,狠狠瞪着她,“你不如干脆说这个家由你说了算?”
“好啊,就由我说了算。”程玄璇顺着他的话用力点头,一副十分认同的样子,接着道,“你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实施加法,照我看,这个家法就废了吧。”
“程玄璇!你吃错药了?你有听说过女人当家的吗?”司徒拓愤愤磨牙。给她点颜色,她倒开起了染坊了!
“那就让我吃点亏,当第一个吧。”
“我让你当第一个被吻到窒息的女人如何?”
司徒拓狠眯起黑眸,危险地盯着她的唇。她这张小嘴还是用来亲吻的好,一开口说话就惹他生气!
“不好!”程玄璇连忙从椅中站起,避开他俯迫而来的脸,“你不要每次都用这招!”
“这招很好用。”司徒拓挑眉睨着她,慢慢地向她走近。
“你分明是说不过我!”
“有什么好说的?你想当家,那要等下辈子。”
“为什么这辈子不可以?”
“谁让你这辈子是女人?”
“你歧视女人!男人有什么了不起?”
司徒拓轻哼一声,不欲再争执。他不是歧视女人,而是认为男人应该比女人负起更多的责任。
“不和你争论了,你不讲道理。”程玄璇气呼呼地坐回椅子。
司徒拓觑了她一眼,命令道:“不许生气,气坏我的孩子,我唯你是问。”
“连我生不生气你也要管?”程玄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未免太霸道了吧?
“凡是对腹中宝宝有不利之处的事情,你都要避免去做。”这个孩子,让他觉得做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只是责任,而是发自内心想要去做一个好父亲的感受。有喜悦,有压力,但更多的是自然而然的自豪。不知道这个孩子会长得像谁,像她,还是像他?
“你会不会太过紧张了?”程玄璇不以为然地撇嘴,“宝宝还没出生,你就这样宠他,等他出生以后,你岂不是要把他宠上天了?”
司徒拓的唇角抽动两下,想否认,但还是默认了。
“宠孩子应该是我做的事,你别和我抢,你要做个严父。”程玄璇心中暗笑,没想到他平时不可一世的样子,竟会因孩子而软了姿态。
“你没听过慈母多败儿?”司徒拓睨视着她,以教训的口气道,“我司徒拓的孩子,必须是个有出息的男子汉。”
“男子汉?你怎知是儿子?”
司徒拓微怔,一时说不出话。他下意识里认为必是儿子,从未想过若是女儿应该怎样教导。
“你不喜欢女儿?”程玄璇不由地皱眉。
“不是。”司徒拓摇头,神情有点局促。如何当一个女娃儿的爹?这是个他从不曾思考过的问题。
程玄璇望着他,心里有些疑惑。他似乎有点苦恼的样子?她已经尽量转移话题了,难道他还在想解药的事?
司徒拓一脸沉思地坐下,想着如何当爹的问题。若是女儿,那他该教她一些什么?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这由他来做就太荒谬了!不过,如果生女儿,模样长得像玄璇,倒也可爱。
程玄璇用眼睛探索的目光看着他。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何一会儿皱眉,一会儿不自觉地笑?难道要当爹的人,会变傻?
两人正各有所思,忽然响起了叩叩的敲门声。
见司徒拓犹在苦思,程玄璇便走去开门。
“柔儿?”门一开,就见东方柔亭亭玉立地站在房外。
“玄璇。”唤了一声,东方柔向房内看了一眼,才柔声道,“外面阳光正暖,可以陪我散散步吗?”
“好。”程玄璇颔首,没有多问。心知柔儿要说的话,并不想被司徒拓听见。
房间内,司徒拓没有走出来,只淡淡地叮咛了一句:“小心点身子。”
“嗯。”程玄璇转头对他微微一笑,才随着东方柔慢步离开轩辕居。
第四卷 第十章 圣意难测
清风徐徐,暖阳融融,花园里日光明媚,花香袭人,沁脾熏衣。
“玄璇,你怀着身孕,我们坐下说话。”东方柔体贴地扶着程玄璇走入凉亭,缓慢坐下。
“柔儿,上次你受了伤,现在可已完全康复?”程玄璇淡淡微笑,眸光柔和。
“我没事。但是……”东方柔轻轻摇头,喟然而叹,“但是,王爷有事。”
“柔儿,你可有办法劝他?”程玄璇脸上的笑未敛,但眼神不自觉地黯了下来。
东方柔没有接话,目光眺远,语气隐含几分幽然:“玄璇,你知道我和王爷第一次见面是在何处吗?”
程玄璇安静地注视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那一年,先皇驾崩,宫中的气氛沉重而哀凝。”东方柔轻叹一口气,柳眉微颦,继续道,“之后的一段时间,宫中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揣测哪位皇子会继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