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起唇,他俊魅一笑。
“心早就归你,这还用说?”她害臊一笑,接着又道:“是不是该回去了?大家该都在用早膳了。”
“也是,用过早膳后,也该出发了。”
“那我们走吧!”她点点头,跟着他一道回客栈。
经过数天的行程,一行人终于来到陇西。
柳露水看着这儿的景致,虽然和苏州一样热闹,但是位居北边,气候要寒冽些,而秦振沙也很体贴的买了件斗篷给她,让她驱寒。
“四少爷,已经查到司马天义就住在福居客栈。”方越扬禀报。
“好,那我们也去吧!”秦振沙眯眼一笑,“我倒想看看,他这次的暗桩交易要怎么进行。”
“我一定会牢牢盯住,让他再也无法掩藏。”江森也道。
“还有我,他那几个杂碎手下就交给我。”江秀雅轻轻一哼。
“不管怎么说,他身旁的护卫都是来自京都,武功高强,可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你,秀雅。”他可不希望她太过轻敌。
“好啦!我会注意的。”有他的关心,秀雅开心的笑开嘴,跟着转向柳露水向她示威。
柳露水掩唇一笑,因为她明白秀雅不过是想气气她。
接下来,他们加快速度前进,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落脚福居客栈。
当晚,一行人共住一间大房间,姑娘睡内室,其余人则在外面席地而睡,三人轮流看守。
过了子夜,守在外头的秦振沙感受到似乎有脚步声往司马天义的房间走去,立即绷紧神经跟去,贴在门边偷听着里头的谈话。
“大人,几个小国进贡的银两与贡品都已送达陇西,底下官吏与节度使也都打点好了。”来者小声地对司马天义说道。
“盘算过没?值多少?”司马天义奸佞地勾起嘴角。
“估计约莫可以换成五百万两黄金。”对方蓦然一笑。
“呵!那就不枉我大老远来这一趟了。”闭上眼,司马天义满意的吟道。
“当然了大人,不过希望黄河大坝工程可以让小的包下,底下那些小官的封口费由我负责。”对方挑明了说,等他的回答。
“好吧!大坝工程我会替你说说。”不愧是贪官,贪了那么大一笔银子,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哪时交货?”司马天义嗓音放沉。
“明晚这时候,在阳青山的一个山洞内。”
“好,我会亲自过去,你也得吩咐手下,好好看管那些东西。”一抹笑绽放在他的嘴角,可见他的心里有多得意了。
“我会注意的,那我先退下。”那人立刻往门外走。
秦振沙俐落地闪身至墙角,直到那人离开后,他才不着痕迹的回到自己房间。
半个时辰过后,江森醒来,“四少爷,辛苦了,换你休息了。”
“我刚刚已偷听到他们将于明晚在阳青山的某个山洞交货,天一亮,就让尾随来的手下暗自查探是哪个山洞。”秦振沙吩咐道。
“刚刚得知的?”
“没错。”
“呵!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人亲自前往查探。”他随即道。
“确定分舵的人手一早会赶来吧?”
“确定,我已接获飞鸽传书了。”一想起明天将可以取得司马天义的罪证,江森的情绪也为之激奋。
“那好,等下和越扬交班时,也告诉他这件事,事后你也再睡一会儿,明天可得费神了。”
“嗯,我会的,四少爷你赶紧睡吧!”
江森向来稳重,秦振沙对他倒是不会有太多担心,于是他安心的回到角落,打算好好补充体力。
隔日,来自分舵的其他人已准时抵达陇西,汪森立即带领几位身手矫捷的手下前往阳青山调查,其他人则待在山脚隐密处,打算与秦振沙会合一道前往。
出发前,秦振沙特地来到房里与柳露水独处,踌躇半晌才道:“我要出发了。”
“我也准备好了。”她起身拍拍衣裳。
“不,你不能去。”他眯起眸,瞅着她那双不解的眼,“不瞒你说,此行非常危险,我不能让你涉险。”
“那你也同样有危险了?”她捂着唇,心口紧绷着。
“我有武功,可以应付的,你放心吧!”虽知道这趟充满危险,但他不去不成。
“可是——”
他抱紧她,拍拍她的背,还在她唇角印上一吻,“乖乖等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为了不带给他负担与压力,即便不愿,她还是点点头说:“好,我会等你回来,我要看见你安然无恙回来。”
“我会的。”再定定地、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后,秦振沙便离开房间,与其他人一块儿前往阳青山。
可不知为何,眼见他离开后,柳露水打从心底发颤,这是什么?不好的预感吗?
不会的,四少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在客栈内等了大半天,柳露水不时看向窗外,可今儿个的气候特别怪,一早明明是风和日丽,午后却变得阴沉昏暗,像是即将下大雨,这是否代表着某种暗示?
站在客栈后方山坡上,她不停向上苍祈祷,希望老天能助四少爷一臂之力呀!
“姑娘,天气凉了,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客栈小二刚好从后门出来,一看见柳露水便笑着问道。
“没,只是待在屋里有点闷。”她笑笑。
“陇西这地方本就风大。”店小二也看看天色。
“真的?那气候也像现在这样吗?”
“什么意思?”
“就是像今天……早上艳阳高照,可是下午又阴暗下来?”如果是常态,那她就可以稍稍安心。
“你是指天气呀?”店小二这才说:“说真的,我也觉得今儿个有点怪,希望不要是有什么事发生。”
他这句话让她的心又是一紧,茫然间店小二不知说了什么便离开了。
无神地回到房里,她又待在窗口等着夜晚来临,果真天色一暗,风雨就来了,雷电交加、狂风怒嚎,让她担心得无心用晚膳,直在房里踱着步。
就这样忧急了一天一夜……突然一道破门声传来,吓得她赶紧回头一瞧,原来是秀雅负伤回来了,“秀雅,你怎么了,肩上都是血!”
“我这点伤没什么,倒是四少爷伤得比较重。”秀雅抚着伤口说:“他要我快逃……我只好赶紧逃了,我爹……越扬哥……”
见她哭成这样,柳露水更是忧心,可还是得先处理她的伤口。
她到楼下向掌柜的要了伤药,再回房里为她包扎敷药,“秀雅,告诉我,到底……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本来四少爷是可以逃的,但见我们受困,他又闯进来,虽然救了我,可是他自己却——”
从不曾见秀雅哭过的柳露水见她不停流着泪,她一颗心也好无措。
“是……是司马天义?”
“他当真是个老狐狸,早知道我们监控他,所以他故意制造陷阱让我们跳。”秀雅义愤填膺地说。
“真是他,他现在在哪儿?”
“他就在我们斜对面的房间,四少爷要我带你离开,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她吃力地站了起来。
“秀雅,你快逃,我去找他。”
“什么?”她吃了一惊。
“别忘了我姓柳,我就是柳冀的女儿,柳冀与他的关系这么亲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柳露水咬着唇说道。
“天!原来你真是柳家的人。”秀雅想了想,抓住她的手,“我不管你姓什么,但四少爷和我爹、擒私党的一切就麻烦你了。”远远听见奔来的脚步声,秀雅自知已不能再待下,于是越窗而逃。
接着,一群人冲了进来,其中一人就是司马天义。
“你是谁?”司马天义瞅着她,“你不是那个受伤的女人!”他在她身边绕了一圈。
“我叫柳露水,是柳冀的女儿。”她深锁着眉头,直望着他。
“柳冀!他有女儿?”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强烈,“你……你说你叫露水?”
“你怎么了?我爹不是你的总管吗?怎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柳露水完全不怕他探索的眼神,“快将秦振沙和擒私党的人给放了!”
“为什么要我放了他们?”司马天义紧紧看着她。
“因为我跟他们是同一伙人。”
柳露水又往前一步,红着眼眶,“你可以杀我,但是请放了秦四少爷。”
司马天义不答反问:“姑娘,我能看一下你的手心吗?”
“做什么?”她防备地问。
“如果你的左手手心有个拇指大小的鲜红胎记,就表示你是我的女儿。”他的神情极为激动。今生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无子无女,没想到当年他闯下的祸端极可能弥补他的缺憾!
她脸色瞬变,猛摇着脑袋,“不是……这怎么可能,我爹姓柳!”
“让我看看就知道。”不顾她的反对,司马天义强势地将她的左手用力拉了过来,扳开一瞧……须臾后出现惊喜之色,“天可怜见!天可怜见,不让我司马家绝后呀!”
十六年前他迷恋上一名女子,让她怀孕产下一女,可是身为尚书府的招赘姑爷,他完全不敢让妻子知晓,只好请好友柳冀将她带走,他还对柳冀说:“这孩子只是露水,与我无缘哪!”
事后柳冀告诉他那女娃在半路上因风寒而夭折。
没想到……他竟骗了他!
“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知道你左手心的胎记?”司马天义逼视着她,带着笑说:“女儿……跟着爹,爹会弥补你,给你一切荣华富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