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坚情——有些事情是不必明讲,大家都知道的,一语双关;何谓一语双关(作者,可以了……)好吧。
夏春秋对李宏大胆而恐怖的行为深感懊恼,若是时间可以倒流,历史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因为求知欲而动起捋虎须的念头,这太可怕了。老虎,是一种大型的猫科动物,温顺起来就像一只大猫,当然这是在驯兽师的引导之下,而一旦饥饿或者被惹恼了,嗜血的本性就显露出来。
天性如此,无法更改,只能压制。
而经过这么一役,夏春秋已然深信李宏就是那个睡着的老虎,一旦吵醒它,那它将惩罚那吵醒它的人。
而从某一方面来讲,李宏只是想着要小小报复一下夏春秋,至于那些屁话中真正会做的,显然几率小之又小。
当然,几率小也是有可能的。就像癌症,在机体内病变,被免疫系统检查出来之后再加以抑制,但是,这几率小,却也会发生,不然也不会有癌症这一说法。
因此,为减少再减少其可能性,还是小心为上。
可惜的是,显然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而放她一马。
后世记载,姜国天麒年间,风气开放,男女婚嫁,若是两情相悦,且双方都有进取之心,家庭便不能以“门当户对”而反对。
因而,后世对此段假话甚为转载,男女皆有。男人歌颂天麒年间男人们是如何宽宏大量地对待自己的妻子,而女人们则是给予只要品德良好的女人都能找到好的归宿这种现象以高度的赞歌。这是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国家所没有拥有的,即使是后世几百年也不行。
姜国此时的风气日渐开放,女人的地位开始提升,孤寡妇人完全可以在街上抛头露面卖些绣品补贴家用而不会遭到恶意的骚扰。
而此次事件的先锋,便是当朝代王爷李宏和其大嫂的婚事。
据传,李宏是一个鳏夫,妻子生下孩子不久之后便去世了,李宏代王爷为了江山社稷,也便未将妻子风光大葬,只说是妻子夜中死去,立了牌位埋了尸身便不了了之。有野史传曰:姜国天麒年间,李代王爷发妻未死,其妻十年后现于边陲小镇,以纺织耕地为生,育有三子一女,均比李代王爷独子小上几岁,以其年龄计算,甚为符合。
而夏氏是一个寡妇,丈夫和李宏是兄弟,关将军战死于沙场后,夏春秋寡居于王府,在府内抚养丈夫的遗腹子以及李代王爷的孩子。后经旁人劝说,也基于李代王爷正当壮年,孩子经由夏氏一手带大,便娶为妻子,从此开创了小叔和大嫂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神话。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之前那么十几二十年,旁人定会以为这对叔嫂之间定有苟且之事。只是人在做,天在看,府中上上下下如此多的人,闲话倒是从来没传出来过。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观者自然看得到李宏独居的苦处。只是这个男人自从妻子走后便未有再娶的意思,即使管家私下上书给王妃也不得结果,自然也未见李宏对什么姑娘有特别的感觉,除了嫂子。
通常在一个大家庭里面,有两个男孩,长大之后各自娶妻生子,若无什么恒产,倒也相安无事。若是兄弟之中有人死去,叔嫂二人又是同一屋檐下,若是不在人前私下有礼之极,便会有人认为两人暗送秋波,到时候倒霉的自然是女人。
红颜祸水,本来应该是男女各半的责任却硬是推到一个人的身上,实在是有失妥当。
夏春秋自然了解个中缘由,倒不是她非女权主义,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她的身份还是低调一点才是上策。
至于李宏,之前说过的话还真如过眼云烟,消失地无影无踪,偶尔间夜深人静,卧于塌上会突然想起那嘴唇按于柔嫩脸颊上的感觉。
夏春秋,论皮囊而言真的的的确确是个难得的美女,皮肤的触感,大约是因为长年在金钱作用之下保养得体的缘故,比起钟来不知好过多少倍。
只是,他……
时光匆匆,一年已逝,除了吃饭,年节之类,李宏便再也未去找过夏春秋,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忙于政事。升为宰相之后,能有的私有空间已经很少了,更何况姜国此刻正在发展,事情多如牛毛。
而夏春秋自然也没有想起来要去见李宏什么的,饭桌上也甚少与之谈话。
一年的时光让关研开始背诵一些诗词,开始学一些简单的字体,而小明也学会了许多话,条理分明起来,只是“爹”和“娘”两个字永远没有改变。
也许,在他而言,爹就是爹,而娘,虽然大家都说这个娘不是亲生的娘,但他觉得这个娘对待他跟哥哥也无甚分别。
李宏贵为宰相,又是鳏夫独身,就算有个正室的儿子,那个正室的身份也不是暗中一般的贵人,因此,说媒的人又是踏破了门槛。
这个年头已经不时兴在家中干等什么男人过来求亲了,见到好男人,先得把握住了才行啊。
而这个时辰,正是管家罗嗦的时候。
“二爷,”李宏让他们的习惯无须改变,管家也就一直这么叫着,“您的亲事……”这,这叫他一张老脸该如何放啊?
“什么亲事?”放下狼毫,李宏奇怪地问管家,“我不记得去求亲什么的。”
“不,不是,二爷,你看你现在,也有三十三了……”二爷的脸色有些吓人啊,管家那张红得发黑的嘴唇抖了抖。
“记住,过了下月初五,我才是三十二岁。”今日最多只能说,三十二虚岁而已,真不知这年头人是怎么算年纪的。
啊,敢情二爷是因为年龄说错了才会脸黑?管家立刻见风使舵,口吃也消失不见,“二爷,您说这夫人……”
“夫人?大嫂如何了?”偷汉子了?正好!
“不是大夫人,是二少爷的生母,您的妻子。”管家的声音幽幽下来。
原来是指钟,都忘记了。
“你究竟想说的是什么?”提到婚姻大事,李宏就觉得郁闷难当。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关家和李家的子嗣都留下来了,又何必在这方面多做计较呢?
“二爷,你看,这整个王府还是需要一个主母的,再说了,大少爷虽说有娘,可二少爷人还小,没个娘亲的话,实在是有违常理。更何况二少爷现在又叫着夫人为娘,这,这实在是……”不知情的外人还道是这王府乱七八糟呢。
李宏冷笑一声:“那岂不是我娶了大嫂最好?”那脸更是黑色。
以管家胆小怕事的嘴脸,若是在平常肯定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可惜,这会儿管家倒是不看李宏的脸色了,立刻一拍手。
“哎!就是这个意思!”
“你说什么?!”李宏脸色一变,猛拍了一下桌子,“本王的戏言,怎可当真。你还算是王府的管家么?”
“这……这……这不是正好么?”管家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畏缩在那边,偷觑二爷的脸色。
这果然不能听王妃的话。溜为上策。
“你,你给我回来!”李宏大吼,可惜,年过半百的管家已然消失无踪。
腿脚真是利落,下次肯定送他去做苦力,哼!
李宏恨恨地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