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五角阁楼的栏杆上无聊地打着哈欠,真不知道这种日子要怎么过,要过到什么时候。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偌大的庄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小文还是特别怕我,在我面前始终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我,废话更是一句不说。偶尔运气好可以看到一两个别人,她们对我表面上唯唯诺诺,其实我感觉得到,她们并不喜欢我。据我多日观察,我的人缘挺差的,更夸张的是一旦我在她们面前笑,她们甚至会不禁发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居高临下,不得不承认,威震山庄确实很大,占地好几十亩吧,庄主应该很有钱。庄里的庭院、楼阁、水榭错落有致,布局讲究。看得出是匠师们因地制宜,自出心裁而做。置身亭台轩榭、假山池沼,欣赏花草树木,近景远景难免给人一种游园观林的惬意感。只是再壮观,看那么久也会腻的。弱弱地补充一句,这一切漂亮归漂亮,但都挺奇怪的。
我叹了口气,无聊,很无聊。真不知道之前的十几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在房里翻出了一些还没有收尾的绣品,看样子都是鸳鸯,栩栩如生,针脚细致。原打算拿它们打发些时间,可惜我健忘到连如何下针都不记得了,只好作罢。
东边的庭院突地一阵骚动,一群下人进进出出,来来回回,乱了章法,一阵如临大敌的气势。好奇心不停地怂恿我,去凑凑热闹。仔细确定方位后,我拎起碍事的裙角一路小跑到那儿去。
“啊,二小姐。奴婢该死。”眼看目标近在眼前,我就撞上了一个端着脸盆的婢女。她见鬼一般地惊叫,打翻了脸盆,弄湿了我的衣裳。惊慌失措间,她已经跪在地上了。
“不碍事的,起来。”我扶起她问:“嗯,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我点点头,一颗小脑袋却频频往里探,唯恐自己没有千里眼,里面住着谁,是生病了吗?
听到声响,那个庄主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向我走来,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一双寒冰般的眼珠子瞪着我,对我说:“你来这做什么?”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停了半拍,说:“我只是来看看这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我的手朝里指了指。
庄主睨着眼睛,侧着身子,深深地研究了下我的表情,不胜欢喜地说:“下去。以后没我允许不许到这儿来。”说完凶巴巴地转身就走。
“还不滚。”他回头,见我仍然站在原地,最后一丝耐心都耗尽,忍无可忍地朝我怒吼。
“哦。”我条件反射地悻悻转身,妈的,如果不是被你吓到挪不开步子,我至于继续待在这讨你嫌吗?这又没写着“禁地”两字,谁知道不能来,有什么事好好说啊,发什么火,没风度。
我怒火中烧,故意把脚步踩得很用力,气死我了,我不是好心嘛,干吗那么凶,怎么说我也是小姐啊。大脑飞快地转着,“铃”地一声,一根弦奏响。不对,刚那奴婢叫我二小姐,那我还有哥哥姐姐咯,可是卧床期间怎么没来看我?难道不是同胞?不行,纵然历尽千辛万苦,我也要弄清楚。庄里问不出来,还有庄外可以打听,否则我就不姓于。我猛地停下脚步,我不是姓季吗?脑中警铃大作,怎么会这样?
子扬悄无声息地跟在她的身后,暗忖,这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气势了。傻傻站在那被骂不说,连婢女泼了她一身脏水,她都没有发飙,够能忍的。还有之前,一个人坐阁楼那盘算什么?一天到晚叹气又是什么意思?倒是现在盛气凌人的样子才是本性。果不其然,真会装,自己差点被她蒙过去了。要说这妮心中没有酝酿什么阴谋诡计,估计是没人相信。稍带再提一句,其实她穿粉红色挺好看的,干吗总是穿那么俗气的艳红色,活脱脱象张血盆大口,一张嘴,就把周围的人烧得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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