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掐算着自己的经期,怎么算都觉得自己应该是怀孕了,跟师兄发生关系的那晚正好是排卵期。糟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带个球怎么办呢?在这作风保守的时代,未婚生子是不是得浸猪笼啊,最重要的是,浸猪笼是扔进河里后就会放你出来,还是就是要淹你至死。在二十一世纪,就算活得比较贫困,却也不至于让我遇上这种生死由不得自己做主的时候。这都是一夜风流惹的祸。找师父帮忙,趁胎儿没有成型,拿掉,可是难免不会泄露出去。最重要的是,他是师兄的骨肉,若是以后师父知道了,可能不会原谅我还有他自己。
“师妹,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子扬觉得她今天有够奇怪的,这人说有事要找他谈,结果坐在那发了半天呆,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再不开口,真担心她要变成化石了。
“师兄,晌午师父要离开庄里,你有什么打算?”我也不想问得这么拐弯抹角,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总不能直接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了,娶我吧。
“我打算先回‘风云堡’,这趟下山那么久,奶奶已经差人催了很多次了。”虽然不知道玲珑这么问做什么,但还是如实相告了。
我挫败地想:他的打算里都没有我,我该怎么办?这种事真的是难以启齿的。
子扬看着眼前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一肚子的疑问。
“师妹呢,是继续留在庄里,还是跟着师父走?”他起身边收拾行囊边问。
“我就不能跟着师兄走吗?”我自怨自艾地说。
“你说什么?”子扬瞪大了眼睛。
“没有啦,我又不是季玲珑,留在这干吗?”我失望地垂下肩膀,师兄就那么害怕我跟着他吗?
“我们都快要分道扬镳了,师兄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季玲珑?”子扬说话间已经坐在我的面前。
我略带忧伤地看着他:“如果我是,你会娶我吗?”
“会。”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苦笑,泪往肚子里流,他对玲珑真的是如此有心,罢了,反正不管是我还是季玲珑,他娶的都是这副皮囊。
“此话当真吗?”我幽幽地开口。
他凝视着我,斩钉截铁地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那你准备娶我吧。”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想别的事了,现在我只知道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与其随便找一个,不如待在他的亲生父亲身边。
子扬象被人点了穴一样,岿然不动地坐在那。
“子晴丫头,你刚说的不是真的吧,又逗我老头子呢?”师父不放心地往房外扫了一眼:“你又不是玲珑,怎么嫁给你师兄?”
“哎,师父。”我抿了抿嘴,“你也知道啊,我跟玲珑不会同时存在的,难道要师兄打一辈子光棍。”
“丫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小子了?”赛神仙很意外,前不久对他不是意见非常大吗?这会怎么反而为了他不打光棍愿意嫁给他?世事也真的是太反复无常了。
“我看师兄对玲珑一片情深,也挺感动的。”除了这句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那也不用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啊,虽说他是我徒弟。”子晴,搞什么,这样的理由就可以嫁了。
“他一直怀疑我就是玲珑,所以他会好生对待我的,师父你就别担心了。徒儿有幸成为您的弟子,已经不敢再多奢求什么别的了。这些都已经够了。”我感性地说,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滚了。
“收你为徒才是为师晚年最大的收获。子扬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撇开感情不说,你们两喜结连理也是美事一桩。”他捋了捋胡子。
对于这件亲事,大家都各有想法。我是为孩子找爸爸;子扬是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师父乐于见到两徒弟完婚;娉婷姐更不用说了,巴不得我们早日洞房;庄主和季夫人倒也不反对,毕竟他们知道玲珑非昊天不嫁,现在有个一模一样的人嫁给子扬,也算是没有委屈他;只有昊天,还在纳闷子扬怎么会自掘坟墓,但是想到玲珑也确实改变了很多,倒也就祝福了。
也许从小自卑,所以我行事一向低调,希望仪式能免就免,不过是做做样子不是吗?师兄本也是不拘小节的人,想都不想地答应了。况且是指腹为婚,江湖早有传闻,不需要再大肆宣扬了。最后的共识是,我跟师兄回“风云堡”,稍后会有聘礼补上。也许这不合规矩,但是我实在没勇气一个人留在庄里等他来迎娶我,我害怕自己会反悔会落跑。